金釧兒自然也動了心。
畢竟,此時要是再不放手一搏,等過上兩年自己年紀大了,到時開恩放出賈府,一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僅金釧兒這么想,賈府的那些一等大丫鬟幾乎都是這么考慮。
為了爭取成為寶二姨娘,她們各自施展絕技,展現壓箱底的手段。
尤其是寶玉的大本營怡紅院,那斗爭都白熱化了,寶玉貼身的一等大丫鬟們,互相之間爭風吃醋、相互之間鬧得天崩地裂。
金釧兒自然知道怡紅院里那些丫鬟個個都是掐尖要強,人人都奔著寶二姨娘的位置殺了過去。
那怡紅院的斗爭才叫殘酷,金釧兒暗自慶幸自己不在那旋渦里。
不過,論美貌、身材、談吐、氣質等各方面,自己哪怕在美女如云的一等大丫鬟里,那都屬于出色的人物。
憑什么她們能爭取,自己就不能。
再說,怡紅院那幫掐尖要強的丫鬟,離得近有好處,那也有壞處,有得必有失。
她們天天在寶玉身邊轉悠,日日相處在一起,相互之間勾心斗角、邀寵獻媚,時間久了寶玉就膩煩了。
男人都是這個德性,太容易獲得東西,他們從來不會好好珍惜。
反而是自己,離寶玉不是太近,但又能天天看上一眼,這樣的距離既可以保持新鮮感,又能讓自己保持主動。
金釧兒極為自信,自己可是寶二姨娘最優秀的候選人之一。
當然她也不敢有所放松,實在是敢于競爭這個位置的丫鬟,每個都是出類拔萃的。
她們的手腕都太厲害,讓金釧兒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尤其是怡紅院的那幫丫鬟,個個著了魔一般,使出的手段極其瘋狂,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尤其是襲人,看著外表柔順謙遜、與人無害,跟個小白兔一樣。
但事實上襲人才是城府最深的人,她瞞得了別人,做的那些事根本躲不過這些一等大丫鬟的眼睛。
襲人早就把寶玉給偷襲得手了,男女之間只要突破了那層關系,感情就親近很多。
這襲人仗著有這層關系,如今更是把寶玉看著自己的男人一樣,自己得手了,對其她丫鬟就嚴防死守。
寶玉晚上睡覺的時候,這襲人跟看家護院的小狗一般,就躺在寶玉屋里,虎視眈眈看著,防止其她丫鬟偷襲。
寶玉對待她,那也是驕縱照顧,呵護有加。
襲人這個瘋狂的舉動,在怡紅院里可是深深刺激其她丫鬟的神經,但凡有點上進心,有野心的姑娘,個個都想學習她的襲雞寶玉的策略,效仿她的獻身精神。
立志要成為寶玉的小女人。
金釧對這些事情有些頭疼,怡紅院那邊太卷了,為了競爭寶二姨娘,個個都瘋狂的撲上去,這是拿一生的名譽和命去賭,個個玩的都這么狂野。
雖說襲人嚴防死守,看管的很是緊密,但這些一等大丫鬟誰都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她們同在怡紅院里,作為寶玉貼身伺候的一等大丫鬟,接近寶玉的機會簡直不要太多。
襲人能豁得出去,其她一等大丫鬟更不甘落后。
一次襲人被王夫人叫去辦事,寶玉哼哼唧唧的要洗澡,碧痕抓住這個機會殷勤伺候了寶玉洗澡。
金釧兒作為一等大丫鬟,自然知道其中的內幕,第二天過來找碧痕玩兒。
聽怡紅院丫鬟們七嘴八舌在背后憤憤不平抱怨,說這房間里昨天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碧痕折騰了幾乎整整一天,筋疲力盡癱軟在床上,她過去看望的時候,只見碧痕虛弱躺在床上,渾身力氣仿佛被抽空,卻得意的掛著一臉笑容。
金釧當時暗暗吃驚,碧痕這舉動,分明就是直接和襲人擺開架勢,公然在搶男人。
襲人心機很深,很有城府,她絕對不會咽下這口氣,更何況,她還是怡紅院名義上的一姐,怎么甘心把自己爭寵多年來的位置,就這么被別人輕易搶奪過去。
金釧兒那天索性就在怡紅院里看熱鬧,這么狗血的八卦、這么熱血噴張的場面,這么濃烈的火藥味,她怎么甘心不看熱鬧。
順便也要見識一下,襲人對這個事情的處理手段。
畢竟在金釧兒看來,未來寶二姨娘,真正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不是碧痕這些狐媚子,而是襲人。
了解她的手腕,將來才能知己知彼。
襲人從王夫人房間里回來,發現自己一時不在,就有人在偷家。
那個豁出一切,已經把寶玉得手的碧痕,此時還鬢發斜亂、慵懶嬌弱、衣服凌亂的躺在床上。
平常的時候看到襲人,碧痕的眼里是有恭敬和敬畏的。
可自從睡了寶玉后,她陡然有了底氣,看著襲人的眼光傲慢而輕狂,完全就是一副平起平坐的樣子。
襲人眼里瞬間就綻放了寒光,陰冷冷的,但這寒光和殺氣瞬間斂藏,金釧極為敏銳的捕捉到了殺氣。
當時暗暗心驚,有殺氣不可怕,這些一等丫鬟能做到這個位置上的,哪個都不是溫良恭謙讓的女孩。
但能夠如此收放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脾氣和殺氣,面對被偷家、還有碧痕的挑釁和張狂,一般人根本壓制不住火氣。
襲人卻能瞬間斂藏所有的殺氣,臉上笑嘻嘻的,這份城府和心機,才令人震驚。
金釧當時回頭看著這驕縱輕狂,有些蠢萌的碧痕,心里暗暗嘆息。
這傻丫頭的手腕和襲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現在如此挑釁、有意刺激襲人,滿臉都是炫耀和囂張,很快就要遭殃。
果然,襲人心機很深,在臉上怒放的笑容中,已經隱忍著很多殺氣,她笑容絢爛,卻咬牙切齒暗含殺氣道:
“碧痕,你如此拼搏,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弄得身體傷痕累累。
你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可要注意二爺的身體,不能如此透支呀。”
金釧兒當時心中猛然吃驚,這襲人果然好手段,看起來嬌媚溫順、體貼善良,沒想到整人的手段如此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