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仇少有些愕然,他翹著蘭花指笑了笑。
“剛才在鬼市上,我的干兒子看好了一個夜壺,想著拍過來送給我,可是咱家薪水低微,不如仇公子財大氣粗,做事有魄力。
聽說這寶貝夜壺被仇公子成功拍下,我特地過來欣賞看看,咱家對別的東西興趣不大,唯獨(dú)對這些私密的東西,看到了這心里就跟貓爪撓似的刺撓。”
仇少心里忍不住腹誹,原本指望自己享用一段時間,到時再把這個夜壺送給這個死變態(tài)的太監(jiān),沒想到這家伙急不可耐的就來了。
他沒有辦法,過去拿來了夜壺,擺在周太監(jiān)面前,還不忘賠笑。
“巧了,我這正準(zhǔn)備包裝好了恭恭敬敬送給周公公賞鑒,沒想到你老人家就來了。”
周太監(jiān)也不客氣,貪婪的接過夜壺,臉上表情似笑非笑,看著外面包裹的鴛鴦戲水圖案的毯子。
他陰陰笑了笑,放到鼻子邊嗅聞了一下,驀然渾濁的眼神里閃爍出精光,嘴里連連感慨。
“妙,妙呀,就是這個味道,別的不說,就這個毯子上面裹挾著淡淡的胭脂的香味,還有一股體香和甜膩的汗水,夾雜著凌亂的香味。
咱家對這個味道很熟悉,也只有勾欄里頭牌的房間才有這個味道。
這夜壺不好甄別,但毯子上這種復(fù)雜的味道是根本復(fù)制不了的。
更何況,這花魁用的毯子也根本沒有地方能弄來,買東西看的就是這細(xì)節(jié),沖著這塊毯子,這個夜壺絕對是花魁的。”
仇少滿眼驚訝,沒想到這死變態(tài)周太監(jiān)竟然還有這個本事,看來這猥瑣的太監(jiān),背后沒少做這些事情,竟然只通過鼻子嗅聞,就能確定毯子的主人是誰?
夠猥瑣,夠變態(tài)!
周太監(jiān)自己絲毫不客氣,解開了外面包裹的毯子,見夜壺的把手上,有個用粉紅汗巾子扎成的蝴蝶結(jié)裝飾,他摩挲了一下,眼里光芒熾熱。
又湊過他的塌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慢慢感受,臉上猥瑣的皺紋瞬間舒服的散開,長長的喘了口氣,貪婪的看著這粉紅色的汗巾子。
“沒毛病,沒有一點(diǎn)毛病,這個汗巾子不但是女子貼身穿過的,而且,這女子年齡還很年輕,肌膚彈性有活力,滲透著一股健康、活潑,體力充沛的妙齡女子特有的芬芳。
仇公子,我這雙鼻子在深宮大院這么多年,有的時候閉著眼睛,僅僅靠嗅聞這味道,也能知道來的人是小宮女,還是嬤嬤。
甚至妃子的等級都不用介紹,我聞香識女人,閉著眼睛用鼻子就能甄別出來。
至于這些勾欄場所我更是熟客,去了干什么,當(dāng)然是讓我這鼻子好好享受一番。”
“我跟你說,漂亮女人的味道是自信昂揚(yáng)、穿透力很強(qiáng)的淡雅香味,微胖女子的味道,有一股甜膩且慵懶的味道。
瘦弱的女人味道清淡,微微有些發(fā)酸。
身材不好的女子味道有些齁嗓子。
這么多年我這套理論從來沒有失敗過,唯獨(dú)上次去賈府內(nèi)宅給宮里帶句話,見到了他們內(nèi)宅管家媳婦王熙鳳。
她身上的味道醇香清爽、淡雅柔和、馨雅且沁人心脾,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多了一些血腥的味道,但這種血腥不惹人討厭,竟然讓人有些楚楚可憐,欲罷不能。”
周太監(jiān)果然不是正常人,這心里有些變態(tài),仇少都忍不住有些腹誹。
自己有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變態(tài)、猥瑣、惡心,簡直就是個禽獸。
沒想到,今天聽到這周太監(jiān)吐露心聲的時候,仇少覺得自己簡直純潔的像個孩子。
周太監(jiān)自顧沉浸在自己想象的猥瑣世界里,見仇少愕然看著自己,他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粉紅色的汗巾子,陰惻惻笑了笑。
“讓你見笑了,仇公子,我這是突然聞到這些味道,情不自禁有感而發(fā)。
我想滅掉賈府的決心,絕對比任何人都迫切。
因?yàn)橘Z府那些國色天香女子身上特有的味道,才真正讓人銷魂,王熙鳳那濃郁瘋狂,讓人血脈噴張的香甜的血腥味,實(shí)在讓人上頭。
他們那還有個身材豐滿的叫薛寶釵的丫頭,她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多種花香糅合的味道,這種味道再加上妙齡少女本身特有的奇特芬芳,太讓人陶醉了。
還有我只聞到一股草木的清香,卻沒有見到真人。
這種香味更是迷人,我可以確定這個帶有草木清香的女孩,一定是國色天香,像仙女一樣,甚至,在宮里這么多年,我都沒有聞過這樣讓人靈魂出竅的味道。
可惜,只聞到香味,沒有見到真人。
如果賈府?dāng)×耍翼樛鯛數(shù)綍r要能把這幾個女孩其中一個賞賜給我,我天天聞著這味道睡覺,就是死了也直了。”
仇少搖了搖頭。
“周公公,盯著賈家的人不少,更何況他家可是勛貴的核心,八公之首,他們府里那些嬌貴的女兒,早已被不少權(quán)貴看上。
到時忠順王爺恐怕還要把這些女孩作為戰(zhàn)利品送人,那些金釵我們就別想了,恐怕到時論功行賞,能分一等大丫鬟給我們,那都屬于王爺垂憐關(guān)照了。”
周太監(jiān)嘿嘿冷笑。
“這可未必,到時推倒賈府的時候誰出力最多,王爺都能看的到,他做事可是最公平的,只要王子騰一死,我能折騰的賈府眾人想自殺。
要知道,殺人有的時候靠的不是刀劍,我有一千種方式,能讓賈家痛不欲生。”
見周太監(jiān)白森森的牙齒笑的陰冷,仇少心里一緊,這老太監(jiān)心里這么陰暗,和自己半斤八兩不相上下,讓自己很是不安呀,以后得提防著一些。
他臉上還是掛著浮夸的笑容,對周太監(jiān)夸張的笑了笑。
“周公公果然閱人無數(shù),鑒賞能力無人能敵,怪不得忠順王爺一直對你委以重任,把大事相托付,實(shí)在是周公公能力突出,做事讓人放心呀。”
“好說,好說,都是替王爺辦事,都是在王爺身邊驅(qū)使的人,你我都是自己人。”周太監(jiān)陰森森笑了笑。
“周公公,不知這夜壺你要現(xiàn)在品鑒上一下嗎?”
仇少剛客氣一句,這死太監(jiān)已經(jīng)摩挲著夜壺,眼睛瞪的像銅鈴,鼻孔如同噴氣的老黃牛,在邊上使勁的嗅聞。
過了一會,他才一臉滿足的放下夜壺,粗胖的手指摩挲著夜壺,斜晲著眼給仇少講解。
“這夜壺本身并不是上好的古董,當(dāng)然,要真的是上好的古董,別說這些花魁,就是咱家也尿不出來。
哪怕就是宮里的那些貴妃,也沒人會拿珍貴的古董當(dāng)作夜壺。
所以,這個價值不在瓶子本身,而在它身上特有的浪漫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