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幾乎同歸于盡的戰斗中,一節關于治愈的圣名降臨在被切開脖子的盧修斯身上,讓他從地獄的邊緣逃了回來。
這段傳奇經歷激勵了無數冒險者,當然也激勵了盧修斯自己。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他“戰爭狂熱”的來源。
當盧修斯的演講結束,所有人都產生一種感覺——戰爭更迫近了。
高加諾也在隨后的幾天里,抓緊時間熟悉自己的武器和裝備,主要是鎖甲。
他以前穿的是皮甲,現在體質和力量大幅提高后,穿鎖甲也可以適應了。
實際上高加諾還考慮過板甲,但穿戴板甲不僅對身體素質有更高要求,同時也是一門技術,需要經過更多的適應時間才能行動自如。
再考慮了一些其它因素,比如價格什么的,他最終選擇了鎖甲。
幾天過去,灰鷹傭兵團的一部分士兵已經向西北的普瑞斯托伯國出發。
第一批出發的主要是傭兵團的正式成員,他們騎馬前往,估計兩天左右就能抵達普瑞斯托堡。
又過去一段時間,第二批士兵也出發了,這批士兵數量最多,以剛剛完成基本訓練的短期新兵為主,步行前往。
指揮官是卡珊德拉——她最不能騎馬。
其實一些等級較高的魔獸戰馬可以承受她這樣的大個子,但南海鎮與周邊地區并沒有這種馬,她似乎也不喜歡騎馬。
高加諾以及他認識的不少熟人都在這批士兵中,包括附魔師馬庫斯。
按理說,主修魔紋的附魔師待在營地就可以了,但上面決定還是帶上一個以防萬一,于是馬庫斯就這樣幸運地中簽了。
這讓馬庫斯非常痛苦,因為他剛剛得知歡樂街降價促銷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去,就被緊急薅進了部隊。
根本不需要等到戰爭之后,當兩批士兵先后離開南海鎮,特別是第二批包含大量前街溜子的士兵離開后,歡樂街的生意就出現了明顯的下滑。
高加諾安慰他:“普瑞斯托肯定也有找樂子的地方。”
馬庫斯:“這么多士兵去了普瑞斯托,那的女人肯定貴極了!”
“但你也有隨軍補貼,不是嗎。”
“不僅貴,而且可能還要排隊,我可不喜歡這樣……”馬庫斯固然郁悶,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等部隊離開南海鎮,他也就不再提這事了。
普瑞斯托是個國土較狹長的小國,同時與多個國家接壤,最近處離南海鎮其實僅有幾十公里,只是城堡比較遠一些。
當跨過國境,從諾丹倫公國進入普瑞斯托伯國,傭兵們不免提高了警惕。
“高加諾,還是我來保護你的安全吧。”約翰手持盾牌說道。
“你看他像是需要你保護的樣子嗎?他要是拿個盾牌,都能保護你了。”瑞恩說道,他現在是高加諾所在小隊的隊長。
約翰又看了看高加諾。
一年前,對方還是個身穿長袍的瘦弱藥劑師——至少在他眼里是這樣,但現在,兩人的體型分明差不多,都是一副壯漢的模樣,甚至高加諾還要更高一點。
高加諾身上的也不再是藥劑師長袍,而是做工精良的鎖甲,確實不像是需要保護的樣子。
“為集體考慮,把你的‘警戒’給牧師。”瑞恩指了指隊伍里的牧師,一個又瘦又高的金發青年。
施法者在傭兵團數量很少,牧師更是少之又少,一個隊伍能分到一個牧師可不容易。事實上,牧師通常是在幾個隊伍之間輪換的。
“好。”約翰點點頭,隨即就跟在牧師身旁,“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謝爾頓,二級牧師。”牧師說話的聲音有點小,看得出來是個斯文人。
約翰一拍胸口:“警戒是圣邁克爾賜予我的能力,當有人對你發起攻擊,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察覺。放心吧,謝爾頓牧師,只要有我在,你肯定不會受傷!”
“謝謝。”牧師稱謝道。
幾百人繼續向西北前進。
途中他們偶遇了一伙避難的平民,他們似乎是從普瑞斯托堡周邊出發的,想找個地方躲避戰爭。
這些平民大多是工匠、商戶之類,也有少數的農民。
還有個乞丐。
乞丐是個光腳的干癟老頭,他穿著一身又臟又破的赭色亞麻長袍,蓬頭垢面,頭發稀疏,下頜留有一撮胡須。
他挨個來到一些傭兵面前,也不說話,只是一手拿著破碗,一手在胸前畫著三角形,乞討之意再明顯不過。
只可惜,傭兵通常沒有樂善好施的習慣,何況這批傭兵還大多是烏鴉街的前街溜子,既沒有閑錢也沒有閑心施舍,他們不惡語相向就不錯了。
乞丐似乎注意到高加諾胸前的三角架項鏈,專門在他面前停留了幾秒鐘,結果只等到了謝爾頓牧師和約翰的幾枚銅幣。
即便應者寥寥,乞丐依然不斷更換著目標。
直到卡珊德拉大概出于維護傭兵團名聲的目的,將一枚銀幣丟到乞丐的碗里,才將他成功打發走。
過了一會,有人注意到,這個乞丐根本不是和難民一起的。難民是朝著遠離普瑞斯托堡的方向走,而他卻似乎是朝著普瑞斯托堡的方向前進,并且步伐輕快,不一會就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盡管有些奇怪,但沒人把這個乞丐放在心上。
三天后。
一片森林遠遠映入眾人視野。
瑞恩先是跑到卡珊德拉面前說了幾句什么,然后回到隊伍:“前面這段森林里的路一定要小心,我在這里遭遇過兩次襲擊。”
“兩次?”高加諾似乎想到什么。
瑞恩笑了一下:“沒錯,第一次就是被你救下的那次。”
高加諾恍然地點點頭:“你那次也是去普瑞斯托送信?”
“是的。”
“能告訴我送的是什么信嗎?”
“不能。”
話雖然這么說,但在稍后某個無人注意的時刻,瑞恩還是悄悄湊到高加諾身邊,耳語道:“情書。”
高加諾驚訝地睜大眼睛。
但瑞恩顯然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反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高加諾不好多問,但心中仍忍不住浮想聯翩。
情書……誰寫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