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咋啦”
“......”
“哎,你咋還不說話呢。”趙易明問蘇勝寒,這樣的騷擾已經持續了一整個上午。“真的是,昨天叫你打游戲你也沒回應,現在又裝啞巴。”趙易明悶悶不樂的走開了。
李宇磊和路肖非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我也納悶了。寒哥自從開學精神狀態好像就不太好啊。”李宇磊先開口說道。
”可能是又犯病了?”路肖非摸了摸下巴,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初中時的一件事,有一次蘇勝寒也是突然變得十分沉默,對誰都愛搭不理。總是自己一個人在座位上自言自語,嘴里還說著什么“又回來了”“不要”之類的話。還是在路肖非喂了蘇勝寒包里的兩粒藥之后才逐漸好轉。”幸好當時你知道他的問題,不然真的沒辦法了呢。話說這次是不是同樣的情況?但好像沒那么嚴重?沒事,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我也能幫上忙啦。”李宇磊對路肖非低聲說。
蘇勝寒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禁笑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怪異行為好像被人誤解了,“我還正常啦,不過最近確實感覺有些不對勁。”蘇勝寒轉頭向兩人說道。
蘇勝寒也沒藏著掖著,他把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那不就是犯病了嗎。”李宇磊不解地問道。李宇磊睿智且堅定的眼神和蘇勝寒的眼神恰好對上。四目相對,蘇勝寒努力地試圖憋笑,“也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這段記憶太真實了。”
“你早上來的時候沒有經過那條路嗎?額,我的意思是去到那個地方看看之類的?”趙易明搖晃著剛剛沖好的咖啡向他們走來,他輕輕地向冒著熱氣的咖啡吹了一口氣,說到,“這種事情也不等我回來了再說。好了,你們說到哪了?”
“呃,我今天還沒去那里呢,主要是有一點點害怕。”
蘇勝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也不打算去了,我覺得大概率是我的病又犯了,其實沒必要在糾結這件事了。”
“咋的,反正不是真的,為什么不去看看呢,大不了我陪你咯。”趙易明用食指不緊不慢的敲著桌子,仿佛在督促他做出決定。
“我也一起去!”
“那也帶我一個吧”
李宇磊和路肖非也紛紛向蘇勝寒請愿。
“我們可以下節體育課就去,從學校后面的圍墻缺口處穿過去。除我外沒人知道那兒有個缺口,而且前面還有片小樹林遮擋著,根本沒人能發現。而且后面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巷子的那一片。”李宇磊往后捋了一下頭發,自信地說道。
“這...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實,就是上次早自習有點餓,搞了點泡面,偷偷跑出去想找一個“隱秘”的角落安心地吃點,然后就發現了這里啦。”
“那你可真是立大功了呢。好吧,我們下節課就準備去吧。”蘇勝寒最終還是妥協了。
“時間差不多了,哼哼,只是可惜了,半路殺出來個陳咬金,小陳老師竟然給路肖非帶走了。”李宇磊倚靠在跑道旁的一棵桂花樹上對著另外兩個“同謀”說。
蘇勝寒嘿嘿地笑了出來,“畢竟他最近要準備化學競賽嘛,小陳老師也想讓自己的學生取得一個好名次嘛。她也是年紀輕輕就當上化學特級教師,路肖非肯定能取得個好成績啦,沒必要在這浪費練習時間。”
趙易明認真的點了點頭。他環顧了一圈,在確定沒人看見他們之后說:“快點,現在是個好機會,gogogo。”
三人半蹲著跑進了那片小樹林里,一路撥開擋路的灌木叢。樹枝被踩斷的啪嗒聲和少年此起彼伏的喘氣聲合奏出了冒險時的激動。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圍墻的缺口處。只有一塊受了潮的木板和數十片瓦片磊落在那處缺口上。三個人合力將上面的雜物挪開,依次有序地從缺口處鉆出去。
“蕪湖~”
趙易明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
“慶幸這來之不易的自由吧!”趙易明一路蹦跶著,向小巷子那走去。李宇磊和蘇勝寒則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在往前走兩個路口就是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唔,還要再轉一下。”李宇磊啃著辣條,咂吧著嘴說道。
“那還不快點走。”走在最前面的趙易明向身后的兩人喊道,然后就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我覺得他單純就是想出來玩呢。”
“你才發現啊”
“嗐,一開始就覺得是這樣啦。”
“我也只是想出來吃個零食啦”
“這我也能看得出來。”
“你們倆的目的都太明顯了啦”
“得了,就當陪你們逛一圈了。”
“再證明一下我確實發病咯。”
“你看,這一會工夫趙易明都跑沒影了。”
“嗯?”
“…………”
蘇勝寒回頭看了眼身后,他才發現李宇磊也不見了。
“不是,別搞呀。”
“你們以為我會被你們的惡作劇給嚇到?”
蘇勝寒獨自一人喃喃自語,雖然嘴上說著不怕,但還是有點心寒。
“這里不就是那個巷子那里嗎,真走到了。”蘇勝寒呢喃著。
突然,蘇勝寒看到前面有一個人蹲在路邊,蘇勝寒想都沒想就沖上去給了他一腳,“讓你嚇唬我!”
“哎呦!!!”,那個人蹭一下從地上站起,雙手捂著屁股,惡狠狠地瞪著蘇勝寒。
蘇勝寒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是趙易明或李宇磊,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留著武士辮,嘴里叼著一根芙蓉王,穿著黑色大衣,右邊眼袋下面還有一顆美人痣,顯得十分清秀。年紀大概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你誰啊?”大衣男先發制人。
“那個……對不起啊,認錯人了。”蘇勝寒十分誠懇地向他道了歉。
“哈?在這里找人?你瘋了?你也是來執行這個任務的?不對啊,上級說只有我們這一隊,應該沒有人能進來啊?”大衣男手扶著額頭,上下打量著蘇勝寒。“結界應該還在正常運行,你這小鬼是怎么進來的?你難道是自然領悟者?”
“任務……?結界……?領悟者……?”
蘇勝寒聽的是十分懵圈,他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大衣男打斷,“看你這校服,應該是松港一中的吧。”
“是的……”
“嗯,那你知道這個標志嗎。”
大衣男側過半個身子,將左手手臂上的徽章展示給蘇勝寒看。
徽章的圖案是一棵金色大樹,樹梢上還刺繡著九只玄鳥。四周還環繞著一圈篆文。
蘇勝寒搖了搖頭。
“啊?這你不知道啊,你真的是誤打誤撞進來的?”
蘇勝寒點了點頭。
“那很奇怪了,不是成員卻能任意進入結界里來嗎,有點意思。你年紀也差不多了,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嗎?”大衣男一臉好奇地向蘇勝寒問道。
蘇勝寒咽了咽口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后還是在經過思考之后開了口,“呃,沒有。”蘇勝寒不想與這個男人過多的糾纏。
“不管了,你小子可真是個人才呢,要不要跟我混啊?以后帶你揚名立萬!”大衣男哈哈大笑。
蘇勝寒一愣一愣的,從剛才開始這個大衣男就一直在講一些聽不懂的話。“這人好像腦子有點問題。”蘇勝寒在心里嘀咕著。
“對了,你來這是干嘛的。”大衣男好奇地問道。
“玩。”
“……6。”
蘇勝寒沒將自己真實的目的說出來,畢竟正常人也不會相信,更何況是這個奇葩。
“這樣吧,你暫時也出不去了,你就先跟著我,反正你進組織后也是我的隊員。”大衣男隨手將煙丟在地上,用腳尖捻了捻。
“我為什么要跟著你?”
“那你走出去好了。”
大衣男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對蘇勝寒說。蘇勝寒覺得有點不可置信,猶豫地看了大衣男一眼,在確認大衣男是真的放自己走后便轉身向遠處走去。
“真tm神了,怎么碰到這種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拯救世界呢。”蘇勝寒對剛剛的陌生人嗤之以鼻。他繼續在附近尋找趙易明和李宇磊。
就在蘇勝寒將要轉進一個小巷子里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一旁竄了出來,熟悉的惡臭直沖進蘇勝寒鼻腔。那條蛇形怪立在了蘇勝寒身前,不斷地蠕動著鱗片。
蘇勝寒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的時間,確認了臨走前吃的藥藥效還沒過,“哼,他們都說我有病,你看,這怪物不是在這呢嗎。”蘇勝寒臉上寫滿了無奈和一點點確信。突然,蘇勝寒的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全身的肌肉繃緊,沒有一點遲疑的就轉身跑去。
“真見了鬼了,一會是奇怪男人一會又是這個玩意,真是遭了罪了……啊!”蘇勝寒感覺腳踝處被什么東西纏住了。一剎那,他就體驗到了失重的感覺,那個蛇形怪用爪子將蘇勝寒吊在自己眼前,嘴里還嘶嘶地吐著信子。
蘇勝寒緊閉雙眼,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等待著最后的“審判”。在黑暗中,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往這邊趕來。
“嗡嗡……”
蘇勝寒聽到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火……身……”
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楚。
“業火焚身!”
蘇勝寒感覺眼前似乎有一片火海。
“哈!……啊!”
蛇形怪發出了痛苦的叫聲,蘇勝寒疑惑地睜開了眼,只見蛇形怪的頭燃燒著熊熊烈火,不斷地甩動著脖子,試圖熄滅火焰。
慌亂中,蘇勝寒掙脫了蛇形怪的束縛,撲通一下掉在地上。
“嘿,沒傷到哪兒吧?”。一陣熟悉的男音從身后傳來。蘇勝寒回頭向身后看去,還是那個大衣男,只不過手里提著一把燃燒著藍色火焰的唐刀。眉宇間透著紅色的光亮,形成鮮明的紋路,其一直從眉心延展到太陽穴兩邊,透露著溫柔且有力的橘紅色,好似一雙展翅高飛中的翅膀。
“跟你說了你走不出去的,咋還不信我呢。”大衣男慢步向前走去,將蘇勝寒護在身后。
“也罷,讓你長長見識也好。最好再往后去去哦,別被波及到了。”話音未落,大衣男三步并作一步,向蛇形怪沖去。
即使眼前被火焰包圍,蛇形怪還是感覺到了一股殺意,隨即就用尾巴向面前甩去。大衣男輕蔑地笑了一下,便借著蛇形怪的尾巴向空中躍起。
蘇勝寒只看見大衣男用唐刀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弧形的火焰,隨后像一顆流星一樣筆直地向蛇形怪砍去。就在刀刃與蛇形怪的頸部處接觸的一剎那,仿佛有什么無形的力量從大衣男體內涌出,并崩發在刀刃上,一時間火花四射。大衣男像削紙一樣將蛇形怪的頭顱輕松砍下,并在它脖子上留下一個整齊的切口。幾乎在大衣男落地的一瞬間蛇形怪也轟然倒塌。
不到三十秒,大衣男就成功殺死蛇形怪。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時間,蘇勝寒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看電影。雙眼瞪得老大,在震驚中看完了這一場戰斗,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
大衣男緩緩轉過頭來,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看著蘇勝寒。蘇勝寒緊張的吞口水,一臉絕望地看著大衣男,生怕他會像剛剛斬殺蛇形怪一樣給自己斬了。畢竟在蘇勝認知里這種事情應該是絕密的,不能被知道的。
“吊不吊?”大衣男在注視了蘇勝寒幾秒鐘后用一種極其平淡聲音對蘇勝寒說道。
蘇勝寒已經被嚇傻在了原地。
見蘇勝寒許久沒有回應,大衣男哈哈一笑,又回到了之前那種屌絲男的狀態,問蘇勝寒“這應該是你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感覺怎么樣?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感覺世界觀塌了”
許久之后蘇勝寒才從嘴里憋了幾句話出來。
“哈哈哈,那就對咯。”
“我還以為你要殺我。”
“呃?為什么?”
“這種不算是絕密任務嗎?”
大衣男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確實算是,不過只是對于普通人來說。一般人的話不太能出現在這里,就算撞見了我們也有特殊的“技術”讓他們失憶。說起這個,我還得進一步確認你是不是領悟者。”
“確認什么?怎么確認?剛剛那個東西是什么?你是人類嗎?”蘇勝寒一口氣拋出了他想知道的問題。
“我知道你問題很多啦,你得先跟我走一趟,在路上我會給你一一解答的。學校那邊我會找人幫你請假。再加個聯系方式,以后有用的。對了,還沒做過自我介紹呢,我叫梅友仁,梅花的梅,朋友的友,仁義的仁。”大衣男自顧自地說著,并掏出手機,向蘇勝寒展示他的電話號碼。
“所以,我該先向你解釋哪一部分呢……”梅友仁從口袋里掏出一瓶裝著淡藍色液體的透明瓶子。他擰開瓶蓋,滴了幾滴液體在蛇形怪身上,蛇形怪的身軀緩慢地化為一灘污水,這個過程就像蘋果腐爛了一般。“這個東西我們叫它‘一足蛇’,說實話,挺罕見的。一般在充滿煞氣的百年老樹下才可能會誕生。幾十年一遇吧。”
梅友仁撿起地上殘留的腦袋和那只爪子,又從腰間掏出那種在超市里很常見的黑色塑料袋,將那些東西全部塞進塑料袋里后往肩上一甩,回頭對蘇勝寒說,“走吧,還剩最后一件事。”
“就……丟里面了?”
蘇勝寒疑惑的看著他。
“你別管。”梅友仁走到一根電線桿下,揭開了貼在上面的開鎖小廣告。在小廣告下面藏著一張寫有紅色文字的黃紙,至于是什么文字蘇勝寒也看不懂。
“這是符箓,一種記載在《道門十六法》里的符箓,用于驅散,防止人進來。欸,怎么黏這么緊啊。”梅友仁用指甲瘋狂的摳著黃紙邊緣,試圖找到縫隙。
“要形成法陣的話這樣的符箓還得在貼7個,這個是北向的。其余的在東北,東南,西北,西南,東,南,西各有一個。”
“所以你為什么說我是什么領悟者?”
“這個法陣只對一般人生效,像我就不會受影響,你也是,說明你是領悟者咯。”
“所以對這玩意免疫的人就叫領悟者?”
“不完全是。呃,解釋起來很復雜,總部有本書,你想要知道的答案都在那上面。”梅友仁撕下了最后一個符箓,“好了,這些弄弄還能再次利用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