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她一個人氣憤，陳建斌的臉也板了起來，盯著柳曼云看。

陳老太大聲一吼，引得鄰居們全都探出頭來，走廊里一下就聚了好些人。

柳曼云見這么多人看著她，更緊張了，“媽，這個碗不是我摔的，是她自己干的。”

大伙兒順著柳曼云的手指看向低著頭的陳聲聲。盡管看不見表情，但聽到她抽泣著說：“奶奶，都是我的錯，我不小心打碎了碗，請別怪媽媽。”

這句話讓大家聽了都很心疼陳聲聲。

眾人的責備目光全聚集到了柳曼云身上，覺得這話不像做母親的人說的。

“快進屋！”陳老太大聲命令道。

即使是教訓自家人，也不能當眾讓家丑外揚。

柳曼云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罵嚇得臉色發白，但她沒敢反抗，只是忐忑不安地進了家門。

面對門外看熱鬧的鄰居，陳建斌尷尬地說了一句：“給大家添麻煩了。”

大家都客套了幾句，散去了。

他嘆了口氣，拿著掃帚開始收拾滿地的碎片。

等回到屋子里，只見柳曼云臉上有了新的紅腫痕跡。而老太太正對著她發火呢。

“媽，夠了！柳曼云……”陳建斌嚴肅地看著妻子：“如果再有下一次傷害聲聲的行為，絕不原諒。”

柳曼云滿臉委屈的樣子：“我沒……”

“夠了！”陳建斌打斷道：“一次次往女兒頭上扣臟水，這樣算母親嗎？聲聲也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不疼惜，我會！但絕不能傷害她！這是最后一次提醒，否則我們就離婚吧。”

這些話如同晴天霹靂般擊中柳曼云。多年來哪怕關系再怎么惡化，陳建斌也從未對她講得這么嚴重過。沒想到今天會為了一個小女孩翻臉。

陳老太在一旁贊同地點頭：“沒錯！這種不識相、不愛孩子還不體貼丈夫的女人早該走了。再生不出兒子有什么用？不如找個年輕又能給你添孫子的好女子。”

陳建斌和陳聲聲聽后嘴角都不自覺地扯了扯。

農村地區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正因為如此，不僅她寵愛孫子陳海，連帶對兒媳的態度也不佳。

她想起前幾天偶爾讀到通過調理能夠提高生育概率的信息，然而卻不愿幫助柳曼云。上輩子的事讓她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厭惡。

聽到婆婆這樣的話語，柳曼云頓時感到如墜冰窟。

她很清楚自己未能給陳家延續香火，在陳老太那本就沒什么地位，卻未料到對方竟慫恿丈夫拋棄自己！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陳聲聲雙手緊握成拳，看向爸爸，希望父親不要心軟。

“爸，你帶奶奶出去轉轉吧，讓我和媽媽單獨談談。”小姑娘輕聲懇求。

陳建斌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了一會后決定：“好吧，娘，我們去走一圈熟悉一下環境。”

“有什么可熟悉的，這兒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了……”不過老太太還是不放心留下自家寶貝。

終于，房間里只剩下這對母女倆時，陳聲聲冷漠地盯著柳曼云，毫無情感波動地說出了那樣一句令人膽寒的話：“就這樣跪著說話也不錯。”

柳曼云一聽，眼神里充滿了敵意。

陳聲聲嘴角微微上揚，挑釁地笑了笑，心里暗想：“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