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發要飯的
- 大宋馬夫:開局靖康恥
- 愛吃火鍋老頭魚
- 2065字
- 2025-02-02 11:58:56
既然已經洞察了對方的心思,該怎么應對,張晉心里也有底了。不動聲色的撣撣衣服上的灰塵說:
“祖上積了大德,攢下這么多家產,底蘊豐厚,所謂能者多勞,那更應該為國出一份力了。”
他又把話題繞回來了,周瑾連忙叫苦。
“監正大人謬贊了,別看我這院子大,其實只剩個空架子,山匪冒充金兵打劫,前后讓他們劫了三次,我這家底都快讓他們撈空了,不敢說吃了上頓沒下頓,但是再握下去,只怕也差不離了。”
張晉放下茶碗,起身在廳堂里踱步,背向周瑾攤牌:“我又不是來抄家的,你也別跟我哭窮,若有馬匹,資助一二,養好了送到八字軍手里,來日上疆場為你們殺敵,也能保你們平安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跳虎!”
“在!”
跳虎按照他之前的交代,把購買突厥馬剩下的大半袋子珠寶首飾亮出來,放到周瑾面前。
周瑾還是識貨的,只一眼,便看到印有皇宮太樂局和教坊所字樣的首飾,慌忙把包袱合住推回去。
連說:“不敢不敢,不敢讓監正大人破費,大人稍等,我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牲口。”
既然已經攤開說了,周瑾也不好推辭,慌慌張張的走出去,站在門廊下面指揮家丁把能看的牲口都牽來。
不一會,這院子里就送來五頭拉磨的驢。三頭老黃牛,五十只羊,裂蹄的馬兩匹,病懨懨的老馬三匹。
跳虎和盧定遠在后面互相對視,心里升起同樣的想法,這是打發要飯的嗎?
表面上看,兵荒馬亂的年月牽來這么多牲口,白送給八字軍,是不是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實則不然,張晉稍微腦子一轉,便想到.米布周要是真窮,金枝樓不至于開的那么紅火。
所以這絕不是米布周的家底。
直接用珠寶首飾買,他們又不賣,甚至不讓張晉看家里到底有多少馬匹。
看來周家有民兵隊,私自豢養了馬兒和民兵,給他自己看家護院,不打算往外賣。
張晉這么想著,已經在院子里兜了一圈,回來拍拍驢腦袋,朝上面的周瑾拱手:“周員外有心了。”
“哪里的話,時局艱難,牲口只剩這么點。只恨出不上太多力啊,監正大人別太失望就好。”
周瑾以為可以用這點東西打發了張晉,眉宇間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一邊告罪,一邊呵斥家丁套車。
準備連夜把他打發走。
他抬頭看看上了中天的冷月,攔住兀自忙碌的周瑾:“今兒個太晚了,不好上山,不知能不能叨擾一晚?”
周瑾微微一愣,連忙點頭說:“那有什么叨擾的,理應如此,我去給您安排客房。”
牛羊騾子牽走送到外院,喊來兩個家丁。領著他們三個從左側的抄手游廊穿出去,在堂屋西面的廂房安歇,廂房里布置了一張大圓桌。
還有備好的酒菜。
“三位官人吃好喝好歇息好,夜里有什么吩咐,不用出門,知會一聲就是,小的在外面伺候著。”
那機靈鬼似的家丁點頭哈腰的欠身后退,替他們輕輕合上門頁,估計在外面蹲守加監視。
張晉踢開圓凳,坐下拎著酒壺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品著度數不太夠的宋代酒水,微微皺眉。
盧定遠隔著窗戶縫朝外面瞥了眼,回來壓低聲音說:“張兄,他們在糊弄你……”
“我知道。”
跳虎性子暴烈,噌的拔出大環刀,滿臉氣憤的罵道:“這腌潑才太也無恥,咱又不是私吞他的馬匹,拿錢來買,買了馬是為了打金人,就這還跟咱們玩貓膩,我去砍了他!”
說著就要出去砍人,跳虎身材魁梧,盧定遠拉不住他,忽然聽見張晉的酒杯往桌上一頓:“回來!”
跳虎氣咻咻的回來,大環刀往桌上一拍:“反正是討不到戰馬,不如鬧上一鬧,指不定還能搶走幾匹好馬!”
“就算是搶,也不用咱們動手!”
“大人的意思是·····”
張晉用手蘸了酒水,寫下兩個字,跳虎和盧定遠看到這倆字,先是一驚,然后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異口同聲道:“原來大人早有謀劃!”
他夾了幾口菜,咀嚼著跟他們使眼色,該吃吃該喝喝,完事了倒頭睡覺,不用多管。
……
夜色靜謐,天邊黑云流動,遮住了明月。
西廂房外面的廊柱下,家丁熬夜蹲守,除了草洼里的蟲鳴,就剩下窗子里推杯換盞的笑聲。
家丁打起了哈欠,明顯困了,但是遵照周員外的囑咐,強打精神,盯著這三個外來人。
到了后半夜,推杯換盞聲漸漸沒了,大概是睡了,那家丁也熬不住了,裹緊了襖子,靠著門廊小憩。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讓人踢了一腳,急忙抖擻精神爬起來。
院兒里黑咕隆咚的看不清,隱約看到是個微微駝背的中年身影,登時反應過來,這是周員外。
周員外壓低聲音訓斥道:“怎么睡著了?”
“小的白天跑了三十里地收租子……”
“別掰扯那些有的沒的,這仨憨貨有沒有出門?”
“沒,一直在西廂房里喝酒,喝完就睡下了。”
周瑾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隔著窗戶縫往里面偷窺,果然像家丁說的那樣,仨人喝的爛醉如泥,亂七八糟的和衣睡了,有個壯士漢子打鼾還帶口哨音。
“這群該死的兵匪,山上沒的錢糧,跑來打我的主意,哼,要不是八字軍有點名氣,夢里就送你們見閻王了。”
嘀嘀咕咕罵了他們一通,回去囑咐家丁,明兒個一早,套車把他們送走。
那家丁問:“員外您不送送?”
說罷挨了一腳。
“我送他們作甚,指不定反悔了又來跟我要馬,明兒個要是問起我,就說丈人老爺夜里發病,我去探視了。”
“小的理會……員外,你看那邊是不是走水了?”
本來已經安排妥當了,周瑾熬了半夜,累得要死,正要回去睡覺,順著家丁手指的方向回頭一看。
北面內眷的宅子里紅光漫天。
隱約聽見哭聲,周瑾心頭一驚,暗叫不好,一腳把家丁踢起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