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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成功

三個小時過去了,唐舞陽和唐舞麟還在不停的捶打。

兩人還從未一次性鍛造這么長的時間,而且還是在如此高強度的情況下。

四個小時過去,唐孜然和瑯玥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鍛造室外,夫妻二人看著兩個兒子久久未歸,于是找了過來。

一進門,他們便看到了兩個孩子汗如雨下的一幕。

那奇妙的節奏,如同交響樂一般的敲擊聲,還有兩個孩子全神貫注的表情。

這還是夫妻二人第一次看到兒子們鍛造時的樣子,看他們的狀態,分明是已經達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境界。

可他們才只有九歲??!

短短三年的時間,竟然就已經能夠達到如此程度了嗎?

與是家庭主婦的瑯玥不同,身為機甲修理師的唐孜然見過不少的鍛造大師。

而現在,他在自己的兩個兒子身上,看到了那些大師身上獨有的味道。

夫妻二人沒有上前打擾,邙天就站在一旁,他們都明白,兩個兒子在鍛造方面,應該是有所突破了。

四個半小時過去了,還在不斷掄動錘子的兩人,臉色都已經有些蒼白。

他們身上的異象,在唐孜然夫妻到來的時候,就已經悄然退去。

唐舞陽清楚的感覺到雙臂再次出現,當年第一次來這里時的酸脹感,雙臂越來越沉,這分明是力量透支的前兆。

就要成功了,馬上就要成功了,不能停,還不能停下。

感受到與沉銀之間的那種聯系,唐舞陽咬緊牙關,繼續保持著先前的敲擊頻率,持續鍛打著。

邙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攥緊了雙拳,在這個時候,他甚至比兩個當事人還要緊張。

如果這兩個孩子第一次嘗試千鍛就能成功的話,那么毫無疑問的,將會為他們建立強大的信心,對于兩人未來的鍛造歷程,無疑有著巨大的好處。

可是,他們支撐得住嗎?

兩人的鍛造時長已經接近五個小時,連續這么長時間的鍛打,即便是自己,也要全力運轉魂力才能有可能做到。

“當、當、當......”

兩人手上的鎢鋼錘,因為持續的鍛打,錘頭受到妒火高溫的烘烤,此刻已有些微微發紅。

如果不是原材料的鎢鋼本身是千鍛的層次,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

突然,唐舞陽的那塊沉銀,在她的鍛打下輕微震顫了一下,隨后一抹亮銀色照亮了整間鍛造室。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絲毫沒有打斷唐舞陽的動作,雙錘同時砸下,原本沉銀上還有些柔和的銀色瞬間變得耀眼起來。

邙天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唐舞陽身邊,手中握著一柄小刀,利落的在其手腕上劃了一下,一股鮮血噴灑在閃爍著光芒的沉銀上。

瑯玥驚呼一聲,剛想上前說些什么,卻被身旁的唐孜然攔了下來。

就在她疑惑的看向丈夫時,只見唐孜然正一眨不眨的盯著邙天和唐舞陽的方向。

壓下心中的疑慮,順著丈夫的視線望去。

此刻,邙天已經用手捂住了唐舞陽手腕上的傷口,關閉爐火的同時,正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塊閃爍著銀光的金屬。

火焰熄滅,落在沉銀上的血融入到金屬中,銀色的光芒慢慢的褪去,整塊金屬看上去灰撲撲的,一點也沒有剛才耀眼的樣子。

唐舞陽渾身像是沒了骨頭似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邙天熟練的從懷中摸出一塊放大的創可貼,按在他手腕上的傷口處。

瑯玥見狀,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將唐舞陽摟進懷里,看著懷中的小兒子呼吸粗重,眼簾微閉,一幅脫力的樣子,眼中不由得泛起一陣心疼。

就在她剛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另一邊唐舞麟面前的沉銀也如同先前那般,散發出引人注目的光芒。

邙天見狀,再次重復了一遍先前的動作,在唐舞麟的手腕上劃出傷口,并在鮮血噴灑在沉銀上后,熟練的為其止血。

這位宗匠級的鍛造大師,此刻的表情也是顯得有些怪異,嘴角略微牽動著。

天才終究還是天才,并不因為他們沒有一柄錘子作為武魂而有所改變,這份悟性,已經足以彌補一切。

千鍛,這個在眾多鍛造師眼中無法逾越的鴻溝,就這么被兩個僅僅只有九歲的孩子完成了。

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一旁,還圍在小兒子和妻子身邊的唐孜然,在見到這一幕后趕忙來到大兒子身邊,就像妻子那樣,將他扶在懷里。

邙天站在兩個鍛造臺的中間,足足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天才,這是天才之作?!?

“舞麟、舞陽,你們要牢記今天所感受到的一切,對于你們來說,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震撼鍛造界的開始?!?

然而,唐舞陽和唐舞麟并沒有聽到邙天的這一番話,五個小時的鍛造,兩人早已透支,當下分別在父母的懷中沉沉睡去。

當唐舞陽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同時身旁還躺著一臉平靜的唐舞麟。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朝陽透過窗戶射入房間。

沒有吵醒身旁的哥哥,唐舞陽輕手輕腳的爬下床,腳剛接觸到地面,就看到一縷陽光落在娜兒曾睡過的床上。

雖然娜兒離開了,但唐舞陽并沒有選擇搬回下鋪,而是一直保持著原樣。

畢竟,在他的潛意識中,始終認為著娜兒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盡管手臂上的酸痛已經消失,但身體還是有些發軟。

奇特的是,一股暖意從胸口蔓延至全身,使得剛下床的唐舞陽,就那么懶洋洋的趴在了娜兒的床邊,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現在他的面龐之上。

千鍛,應該是完成了吧。

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他仍清楚的記得,當自己鍛打到最后階段的時候,每一錘敲擊下去,似乎都在與沉銀共鳴。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沉銀仿佛是一個生命體,每一錘鍛打,都像在為它按摩,同時不斷朝自己傳來它舒暢的情緒。

當這份感覺攀升到極致時,沉銀本身發生升華,量變積累成質變。

盡管最后昏迷了,但在倒在母親懷里,意識模糊的時候,他隱約聽見了邙天似乎對他們提出了贊揚。

娜兒,要是你還在我身邊就好了。

如果你知道了,一定會為哥哥高興的,對不對。

放心,哥哥一定會努力修煉,爭取早日變得強大。

終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然后好好的保護好你,擋住所有傷害,決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回想著娜兒甜美的笑容,漸漸的,身體傳來的暖意,使唐舞陽保持著趴姿,緩緩閉上了雙眸。

不知過了多久,唐舞陽從睡夢中驚醒,肚子里翻江倒海,一陣接一陣的饑餓感如洶涌的潮水般襲來。

睜開雙眼朝窗外望去,外面的天色已經再次暗了下來。

顯然,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已經睡了將近一天一夜。

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剛準備朝屋外走去,就聽見上鋪傳來一聲“嗯~”。

“哥,你也醒了?。 ?

向上看去,只見躺在上鋪的唐舞麟此刻已然坐起了身。

“舞陽,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感覺好餓啊!”唐舞麟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問道。

“哥,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我也剛醒沒多久,準備出去找些吃的?!?

“既然你也醒了,那就一起吧。”看著已經緩過神來的哥哥,唐舞陽邊打開房門邊提議道。

“麟麟、陽陽,你們都醒了??!”

門剛打開,瑯玥便在第一時間沖了進來。

唐舞麟麻溜的跑下床,有些驕傲的道:“媽媽,我和舞陽都可以千鍛了呢!”

瑯玥眼圈泛紅,對她來說,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兩個兒子平安無事。

“麟麟、陽陽,你們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瑯玥柔聲問道。

唐舞陽揉了揉自己空癟的肚子,搖搖頭道:“沒有啊,就是好餓,媽媽有沒有什么吃的???”

唐舞麟的肚子也在這時,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有、有,媽媽特意買了兩只肥雞,燉了雞湯,就等著你們起來喝呢?!?

“你們的邙天老師說,你們倆都有些脫力,醒來之后,要吃一些好消化的東西?!?

不一會兒。

瑯玥和唐孜然目瞪口呆的看著,還在大快朵頤的小兒子,對于兩個兒子來說,什么是好消化的東西?似乎,仿佛只要是能吃的,都很好消化。

一整只肥雞,加上滿滿一鍋雞湯,三個饅頭,全部下肚,唐舞麟這才停下了進食的動作,靠在椅背上,舒服的揉了揉肚子。

唐舞陽更甚,吃了一整只肥雞,六個饅頭,兩盤青菜,又喝了同等分量的雞湯后,仍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正伸手去拿第七個饅頭。

唐孜然咽了咽口水,“再給陽陽多做幾個菜吧,恐怕桌上的這些,還不夠他吃的。”

看著兩個兒子在自己面前吃的這么香,唐孜然不禁也有種食欲大發的感覺。

望向餐桌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的食物,瑯玥連忙站起身,再次走進了廚房。

唐舞陽確實是太能吃了,尤其是在體力大量消耗之后,這頓飯他足足吃了一個小時,才算是心滿意足的長呼出口氣。

與他一對比,瞬間覺得先前唐舞麟吃的那些,并不算什么了。

“陽陽,你吃的比麟麟還要多上許多,不會被撐壞吧?”

如果不是丈夫阻止,瑯玥早就想制止唐舞陽進食的舉動了。

他的飯量,明顯已經超過了正常人的范疇。

雖然唐舞麟的飯量,在瑯玥看來也很不正常,但在看到了唐舞陽這個更驚人的,不禁更擔心起小兒子身體狀況。

唐舞陽一臉滿足的道:“媽媽做的飯,最好吃了,吃的真爽?!?

一旁早已停筷的唐舞麟,聽到弟弟的話,連連點頭,贊同道:“沒錯,媽媽做的飯最好吃了?!?

唐孜然拉過兩個兒子的手臂,挽起他們的衣袖,仔細查看。

兩人潔白的手腕上,昨天被邙天割破的部位已經完全愈合,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印。

左右一對比,唐舞陽手腕上的痕跡明顯要比唐舞麟的更加淺淡。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唐舞麟,看向父親問道:“爸爸,昨天我和舞陽的千鍛,是不是成功了?”

唐舞陽仿佛才想到這回事似的,也將視線放在了唐孜然身上。

唐孜然微笑著點頭,“是啊,成功了,你們倆都成功了!”

“你們老師都對你們兩個贊不絕口呢,說等你們醒了,讓你們趕緊去找他。”

聽到這里,兩人哪還坐的住,急忙一同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那我和哥現在就過去吧?!?

說完,就跟唐舞麟要朝門口跑去。

瑯玥皺著眉,將兩個孩子攔了下來,道:“都這么晚了,等明天再去吧?!?

唐孜然卻站起身,唱反調道:“他們才剛睡醒,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想睡了,現在時間也不算太晚,我帶他們過去吧?!?

瑯玥沒好氣的白了丈夫一眼,帶著些許威脅道:“要是我的兩個兒子再出了什么問題,我唯你是問?!?

隨后,像是還不解氣一般,又補充道:“今晚,你給我睡客廳,不許進房間!”

唐孜然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頰,“他們也是我的寶貝兒子。”

說完,也不再猶豫,父子三人出了門,徑直朝著邙天工作室而去。

“老師,我們來啦!”

剛一進門,唐舞麟就對著屋內大叫了起來。

他很是期待想要看到,自己的第一件千鍛作品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唐舞陽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哥哥,對于這件成品,他同樣充滿了好奇。

穿著滿是痕跡工作服的邙天,從里面走了出來,平時一向冷硬的面龐,看到唐舞陽和唐舞麟的瞬間,下意識的流露出淡淡的微笑,眼神中甚至帶上了從未有過的寵溺。

向著唐孜然點了下頭表示示意后,對著兩名弟子道:“你們跟我來?!?

那兩塊沉銀,此時還在先前兩人進行鍛造的房間之中。

“看看吧,你們各自的杰作?!壁熘赶蚍块g內兩張鍛造臺上的金屬。

其實,沒等他說完,唐舞陽和唐舞麟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湊到了各自鍛造的沉銀面前,仔細觀察著他們的第一件千鍛成品。

唐舞陽沒有上手去觸碰,而是直接用眼睛認真查看著沉銀的變化。

與最初的時候相比,沉銀的體積小了一圈,原本的亮銀色,此刻也變得灰撲撲的。

在那灰沉的金屬表面,一層層似波浪的紋路仿佛蘊含著無窮的生命力。

更為奇特的是,當唐舞陽看到這塊沉銀的時候,他居然在上面感受到了一種血脈相連的聯系,就好像這塊沉銀,本來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邙天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后傳來,“說實話,我沒想到,你們第一次嘗試就能成功的千鍛,這固然和你們的身體素質、力量有著很大關系,但最重要的,還是你們對于鍛造的悟性?!?

“在鍛造界,你們都是天才,盡管你們的武魂都與鍛造無關,可你們的悟性,以及你們都具備的天生神力,已經完全彌補了這一缺點?!?

唐孜然有些驚訝的看向邙天,兩人相識多年,對他十分了解。

以邙天那驕傲的性格,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足以讓他感到震驚。

“邙兄,你可別過于夸贊這兩個孩子?!碧谱稳恍Φ?。

邙天看了他一眼,“我已經說的很克制了。”

他甚至沒有說出,兩人破了聯邦最年輕完成千鍛鍛造師的記錄。

如果將兩人的年齡公布出去,定然會在鍛造界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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