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玨本以為智能兒會歇息兩天。

誰知只過了半天，秦顯家的就來到迎春這里，說是智能兒要見迎春。

趙玨跟迎春說了一下，便讓香菱帶著十兩銀子，跟著秦顯家的過來。

他自己則是先切到智能兒這里。

這小尼姑洗盡污垢，倒的確極是美艷，一度讓趙玨想起前世賈靜文的尼姑裝。

一會之后，香菱來到。

趙玨先讓香菱跟智能兒說出自己的存在，免得直接出現，嚇到她。

智能兒聽了香菱的話，先是有些詫異，隨即眼神變得冷漠，說道：“我信了佛祖，信了菩薩，結果秦鐘還是死了。

現在你又讓我信什么玉清仙君。

他能幫我報仇嗎？

如果能，我就信他！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香菱被她的眼神嚇到，一時竟說不出話。

趙玨聽她口氣，知道若不給她來個下馬威，只怕她不會敬畏。

他握了握拳，獅子手掌緩緩伸向了智能兒的脖子。

智能兒見四周寂靜無聲，香菱又呆愣原地，不由冷笑，“可見這些神佛都是假的。

你回去吧，我要去找凈虛報仇。

煩你代我向四姑娘、二姑娘告別。

如果她們還念著昔日的情分，等我死了，就請把我的尸體從水月庵接出來。

也不用埋，就在火場燒了，骨灰灑在秦鐘墳上就好。

下輩子，我當牛做馬，報答……”

她目光決絕，還未說完，忽地脖子一緊，似是被什么東西捏住了。

“咳咳……”

她劇烈咳嗽著，奮力掙扎，卻掙扎不掉。

香菱見了，立刻跪地道：“仙君見諒，她不是有意冒犯的。”

趙玨開口道：“你要報仇，再簡單不過！

然你竟敢褻瀆本仙君，此乃死罪！”

智能兒聽了這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聲音，先是一怔，隨即大喜道：“仙君！真有仙君！

饒命……

只要仙君能幫我報仇，讓我做什么都行！”

趙玨卻是又添了一分力氣，冷冷道：“你不虔誠敬我，卻要我先幫你報仇！

可見是個該死的！”

智能兒漲紅了臉，“仙君饒命，我一定虔誠敬奉……”

趙玨這時才松了手，往后飄了兩步，齜牙咧嘴，甩了甩有些脫力的手掌。

好累！這肉身值還是不夠啊！

要不是剛剛有所提升，說不定連這點力氣也沒有。

停了一下，趙玨又道：“現在你回水月庵，我先幫你當上住持之位。

至于凈虛，等你掌控水月庵，要如何處置她，便隨你心意。”

智能兒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多謝仙君！”

趙玨便讓香菱取出十兩銀子給了秦顯家的，讓她去雇車，剩下的銀子就算給她的賞錢了。

秦顯家的喜得樂不攏嘴，趕緊去了。

不到一個時辰，智能兒重新出現在了水月庵門口。

趙玨輕聲道：“本仙君雖會幫你，但你萬不可泄露我的名！

人若問起，你只說文殊菩薩護著你即可。”

智能兒道：“仙君放心。”

一眾尼姑見了她，先是一驚，隨即就有人叫道：“智能兒，你不守戒律，私自出逃，竟然還敢回來！

來人，把她抓起來！”

智能兒絲毫不懼，大聲道：“我乃文殊菩薩座下智能尊者！你們還不跪下！”

趙玨點點頭，這尼姑吹噓的本事不比自己差。

很有潛力。

正想著，兩個尼姑已經怒氣沖沖搶過來。

“你是智能尊者，我還是真武大帝呢！”

趙玨伸手一絆，她二人直接摔在地上。

智能兒笑道：“我有文殊菩薩庇佑，你們傷不了我的！”

兩個尼姑哪里會信她說的話，只當是自己不小心絆倒。

當即從地上爬起來，然后又要去抓智能兒。

趙玨再次伸手一絆，又把她二人絆倒。

第一次或許只是不小心，但是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一次，這兩個尼姑不由心驚。

她們再次爬起來，先看看這地面——皆是青磚鋪成的，連個檻都沒有，如何能連著絆倒兩次！

那如果不是絆倒的，難道這智能兒說的是真的？

便在此時，智能兒走上前，指著兩人道：“你二人和凈虛老賊尼沆瀣一氣，菩薩一定會懲罰你們的！”

趙玨飄然上前，一人一指，戳在她們的眼睛上。

“啊！”

隨著兩聲慘叫響徹整個水月庵，所有尼姑都被驚動，將智能兒圍在當中。

智能兒神態自若，直往大雄寶殿而去。

眾尼見了，竟是誰也不敢上前，自動讓出路來。

凈虛正在禪房歇息，得知此事，立即帶人來到。

然而才進大殿，便見智能兒正端坐在她這住持的位置。

她怒道：“智能兒！你好大的膽子！

私自出逃，勾引秦鐘，致使秦家父子枉死。

若是悔改，便跟我去衙門自首！”

智能兒冷笑道：“凈虛，你攀附權貴，雖披著人皮，暗地里卻干的都是男盜女娼的事情。”

說著，望向一眾尼姑，“那日凈虛把我關進禪房，誰知那床板竟有機關。

我睡到半夜，床板塌陷，掉到下方地洞，卻正有一個什么大人等在那里。

要不是我有文殊菩薩庇護，早被他們害了！”

智通道：“住口！你自己不守戒律，反在這里污蔑師父！”

凈虛微笑道：“智通，不必理會，去報官府。”

凈虛身旁，一個尼姑道：“師父，智能兒只是一時糊涂……”

智通道：“智善！智能已犯下滔天大罪，你還要替她說情嗎！”

趙玨看向這智通。

記得書上說這人是凈虛的大弟子，后與地藏庵道婆圓心勾結，拐騙賈府戲子芳官等人為庵中勞力。

水月庵的這些腌臜事，要說和她沒關系，趙玨是絕不相信的。

智通喝止了智善，又對凈虛道：“師父放心，弟子早已使人去了。”

不一刻，順天府衙門五名快手到了。

智通立即上前，指著智能兒道：“就是她私通秦鐘，害死了秦家父子。”

那衙役不由分說，提著鎖鏈就要來鎖智能兒。

智能兒笑道：“你們都做了惡，還要來鎖我！

豈不知文殊菩薩馬上就會降罪于你們！”

智善看了，面露不忍之色。

智通笑道：“師妹，這會子裝瘋作傻也無用了。”

其余眾尼見了智能這般神態，也有嘆氣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然而，就在那衙役快要把鎖鏈套在智能兒脖子上時。

趙玨出手了。

他只猛地一戳那衙役的眼睛，便使他哀嚎一聲，摔在地上。

眾人一時愣住，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智能兒大笑了一聲，高聲念道：“文殊菩薩顯靈！庇護我智能尊者！”

說著，又一指凈虛，“你就是罪魁禍首！你逃不掉的！”

凈虛被她這幾乎瘋癲的模樣驚得說不出話，又見那衙役不知怎么就慘叫起來，心頭有些慌了。

不過她還是強自鎮定道：“胡說八道！你自己罪孽深重，就算菩薩降罪，也會先降到你頭上！”

便在此時，趙玨的爪子到了！

“嗤啦！”

只一下，爪子劃破凈虛的右眼眼珠！

鮮血混著白乎乎的東西流出來！

凈虛慘叫著摔在地上！

整個大雄寶殿一下冷了下來。

除了凈虛和那衙役的慘叫，便再無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