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背對著玄冥躺下,他感受到我的疏離,伸手將我攬進懷里。
“阿璃可是嫌婚禮太過繁瑣,不想嫁我了?怎么對我這么冷淡?”
我悶聲回道:“沒有?!?
玄冥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親昵地蹭了蹭:“是我想錯了,我的阿璃怎會不想嫁我呢,定是最近籌備婚事累到了,明日我陪你如何?”
“不必了?!蔽逸p聲拒絕。
我已不再期待這場婚禮,自然也不會為它傾盡心力了。
這幾日我只想為離開做準(zhǔn)備,不想再和這個我愛不得又恨不起的人同床異夢,抵死糾纏了。
可玄冥無視了我的拒絕,只當(dāng)我是累到了在鬧脾氣,又把我抱得緊了幾分,像是要把我摟進他的心里一般。
睡夢間我又做了噩夢,夢見大婚之日自己歡歡喜喜要嫁給玄冥,玄冥卻親手刺死我,選擇跟前來搶親的小蛇妖離開。
我驚醒后殿內(nèi)漆黑一片,身側(cè)的床榻也已空無一人,冰冷如我內(nèi)心一般。
慌亂間我只能顫著身子縮在偌大宮殿的一角,任由淚水洶涌。
恐懼與這段時日的委屈、痛苦都一同涌上心頭。
“阿璃?”
玄冥裹挾著冷風(fēng)進門,看見我這般無助的模樣立刻沖過來緊緊抱住我。
“別怕,阿璃,我回來了,方才是有事要我處理。”
“都是我不好,怎能把你一人留下呢,你打我吧阿璃,別怕了?!?
他用法力點燃不遠(yuǎn)處我最喜歡的兔子燈,輕輕拍我后背哄嬰兒般哄我,安我心神。
我緩過來片刻,昏黃的光暈下玄冥脖頸上的紅印格外明顯。
這四海八荒能有何事要他這個天帝在入眠后親自去處理呢?
他和那個小蛇妖,當(dāng)真片刻都分不開嗎?
玄冥大概是忘了,我會怕黑全拜他所賜。
若不是他把魔族人趕盡殺絕,那些魔族人也不會找我尋仇。
因為他們知道,戰(zhàn)無不勝沒有缺點的玄冥帝君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我。
魔族人將我抓起來關(guān)進地牢日夜折磨,我被折磨地沒了人樣,連過了多長時間都記不清了。
直到玄冥將我救出來,那日起,我的宮殿燈火便再未熄滅過。
玄冥急著去于那蛇妖歡好,竟連一盞燈也未給我留。
這就是你的真心嗎玄冥。
日月磨蟻,萬事伏休。
這次,我真的不要你了。
第二日一早,玄冥退下服侍我洗漱的仙娥,親自為我梳發(fā)。
“阿璃,我在靈山為你打下了一處仙池,可以為你修復(fù)根骨,我?guī)闳タ春貌缓???!?
“等日后你成仙,我們就可以永生永世不分開了?!?
我苦澀一笑沒有回應(yīng),任由玄冥牽著我的手來到靈山仙池。
玄冥親自為我束發(fā),動作溫柔至極。
山上的仙靈和幾個仙娥看見玄冥的舉動,紛紛露出艷羨的神色。
“帝君對娘娘什么事情都親力親為,三界之中天上地下也找不來這樣的好夫君?!?
“是呀,娘娘和帝君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誰看了都要羨慕的!”
明明是祝福的話,如今聽來卻覺得諷刺至極。
可玄冥聽了心情大好,吩咐下去重重賞賜。
托著花籃的仙娥紛紛上前,其中一個仙娥斜看我一眼,十分隨意的將花瓣倒進仙池。
一條赤紅色細(xì)長的小蛇在散落的花瓣中格外顯眼。
我嚇得猛然抬頭,卻看見撒花仙娥眼里明顯的挑釁。
是她,玄冥養(yǎng)在偏殿的蛇妖天嬌!
偌大的天宮,恐怕能御蛇的只有她了。
未等我晃過神,小腿處已經(jīng)被蛇咬了一口,黑血在池水里散開可怖至極。
我一向怕蛇,嚇得想要起身卻腳滑摔倒在水池邊。
膝蓋狠狠撞上擺放衣服的仙石架子青紫一片,濕漉漉的頭發(fā)散開亂作一團。
整個人狼狽極了。
見狀玄冥連忙將我抱起,施法為我排出毒素。
毒血被逼出那一刻,他才松口氣。
玄冥動作輕柔地將我放在他的膝蓋上,輕拍著我的背柔聲安慰。
“沒事了阿璃,有我在?!?
待我面色好一些,一向好脾氣的玄冥突然發(fā)了怒。
他催動法術(shù)隔空抽出池子里的蛇震碎,隨后一掌把撒花仙娥們擊倒在地。
“誰給你們的膽子冒犯帝后!是不把本君放在眼里嗎!”
扮成仙娥的蛇妖第一個跪下,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扯住玄冥的袖子求饒。
一臉怒氣的玄冥認(rèn)出天嬌,隨后冷著臉掐住她的脖子,眸中盡是狠厲。
“敢傷害阿璃,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