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航沒理會老漢,走在譚家鎮的大街上,腦子里面想的是如何獲得推衍點。
他手上只有六兩銀子,如果繼續依靠殺雞殺鴨的話,怕是不夠錢,而且,速度也太慢了。
夜幕來臨之前,宋亦航必須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不然,那神婆不會讓他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那就只能另辟蹊徑了。
宋亦航看向鎮外的荒山。
他知道,鎮外這座荒山,是有人耕種的。
有幾戶農民在坡度比較緩,有土的地方,種植了雜糧。
此時已然秋收,地頭間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這時候,也容不得宋亦航慢慢來,優柔寡斷了。
他心一狠,便有了決斷,拿著剩余的銀兩,跑去鎮上的洋行買辦商鋪買了一擔火油。
火油,也就是煤油。
這年頭,煤油雖然是外來貨,但價格不算貴,一擔煤油也就二兩八錢。
一擔,就是一百斤。
店家還附送了幾個火油箱方便宋亦航帶走。
一百斤的重量不輕。
如果是之前的宋亦航,肯定提都提不起來。
但此刻的宋亦航,已然是一名在武林之中都有一席之地的明勁高手,提這一百斤火油不說健步如飛,但也是平穩有力。
他帶著火油便往鎮外走去。
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出了集鎮大門,便往附近的小云山走去。
這小山云其實就是一個小山丘,坡度比較緩,所以有幾個村民在這里開荒種了一些雜糧。
但那是上一年的事情。
因為在荒山上種田,根本沒有多少精力照顧,就只能是廣種薄收。
但廣種薄收的前提是土地肥沃。
所以農民就會將粗大一些的荊棘、灌木粗略地砍一下,到了剛開春時,草葉枯黃,點一把火就可把荒地燒得干干凈凈。燒荒后的草木灰成了肥料。
有的作物只要撒下種子就有收成,有的稍松一下土播下種子就能長出來。
這就是燒荒。
而燒荒一般講究輪作,也就是說,種了一年,要歇一到兩年。
隔了一兩年后,地里又長出了荊棘、灌木和雜草,要種的時候又用同樣的方法來燒一次,種植一輪,如此反復。
這小云山的農田,正好處于休耕期。
而且,周邊還有人力挖出來的小溝渠,就相當于隔火帶了,山火基本無法蔓延開來。
本來這小山丘也不大就是了!
倒是方便了宋亦航。
宋亦航又仔細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人影。
那就行了。
宋亦航當機立斷,就開始倒灑火油。
他身后兩個跟蹤的混混一看,臉色就是一變,跳了出來。
“住手!”
混混兇神惡煞地喝道。
宋亦航手上動作沒停,而且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早在他出鎮的時候,就知道這兩個混混在身后跟蹤他了。
如今他藝高人膽大,也不把這兩個普通人放在眼里。
兩個混混見狀惱羞成怒,沒想到宋亦航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人,如此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他們各自掏出一把小刀,就朝著宋亦航扎去,赫然是想要他的命。
但宋亦航身后就像長眼睛一般,身子一抖,橋馬扎實,腿部靈活,輕松避過兩人這一刺,幾乎是同時,沉肩展背,勁力貫穿于骨骼之中,以身體調節氣息,以氣御拳,揮出一擊。
所謂【氣吼山河動,舉步風云起】!
憑空一聲脆響!
宋亦航五分的力氣發揮出十二分的效果,一拳就打在了一個混混的胸口處。
頓時,這混混胸口都凹陷下去,整個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離死不遠了。
另一個混混被嚇到了,整個人愣在當地,面聚驚恐之色。
他正要開口求饒,可宋亦航一拳打在他心臟處。
同樣一聲脆響。
明勁勃發。
另一個混混心臟破裂而死。
【叮……你殺死一個人類,獲得240個推衍點。】
【叮……你殺死一個人類,獲得280個推衍點。】
看到這兩行信息的宋亦航眼神一凝,殺兩個混混竟然有這么高的推衍點。
搞得宋亦航有股沖動,想要轉職去當劊子手了。
一天砍個十幾個人頭,這推衍點不就滾滾而來。
不過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放棄了。
“算了,現在流行槍斃。”
宋亦航蹲下身子,開始摸尸,得戰利品兩把小刀,二兩碎銀,一百文錢。
“窮鬼!”
宋亦航暗罵一聲。
此外,他在二人身上還摸到了譚府下人的標識。
他跟譚府的接觸只有柳師爺。
誰派他們來的,宋亦航心里也有數。
“柳師爺!譚府!呵呵!”
宋亦航把這筆賬記下,然后在二個混混身上澆上火油,又在其他地方也澆上火油,看弄得差不多了,他又查看了一番小云山,確認無人以后,他便一把火點燃,燒了起來。
現在天干物燥。
又有火油助燃。
風也來助長火勢。
很快,大火便一發不可收拾,濃煙滾滾而起,仿佛要將整個天空染黑。
【叮……你殺死一只山鼠,獲得15個推衍點。】
【叮……你殺死一只蚊子,獲得0.01個推衍點。】
【叮……你殺死一只蜜蜂,獲得0.5個推衍點。】
【叮……你殺死一條大王蛇,獲得30個推衍點。】
……
雖然有大量動物逃亡山火,但還是有很多動物葬生在這場大火之中。
水火無情,不外如此。
幸好宋亦航是做好了隔火帶。
不然這場山火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危機。
宋亦航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眼看著黃昏將近,夜幕要到來,他也不逗留了,轉身又回到了鎮上租的院子里面。
此刻,他的推衍點數量已經暴漲到11000點。
他迫不及待便推衍起鐵布衫這門新到手的硬氣功上面。
【你開始修煉鐵布衫,因為你在工字洪拳上已經有一定的造詣,打好了根基,所以你很快在兩個月內,將鐵布衫修煉入門。】
【但你很快發現,鐵布衫入門簡單,但精進困難。】
【第一年,你苦練鐵布衫,讓人用木棍捶打周身位置,進步緩慢。】
【第三年,你鐵布衫進展緩慢,依舊未達到熟練水平,同時你發現幾年苦修鐵布衫,你身體多處紫黑,出現暗傷,偶有咳血。】
“暗傷?”推衍到這里,宋亦航眉頭一皺,他想起老漢說的配套精油。
他沉吟一下,看天色還沒黑,便當機立斷又來到家里。
老漢買了一堆食物,吃的滿口流油。
看到宋亦航突然到訪,他先是一驚,然后露出無賴嘴臉,說道,“我先聲明,秘籍一經售出,概不退貨。我已經說過……”
“你說的修煉鐵布衫的配套精油怎么賣?”宋亦航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開門見山問道。
“什么?精油?”老漢先是一愣,隨即眼珠子一轉,知道又可以賺一筆,嘴角又咧開了,道,“不是說了嗎?一兩銀子一份,不二價。”
“十份。”宋亦航開口道。
“都說了,一兩銀子一份。你以為這種精油那么簡單就能制成嗎?需要好多心血的。成本很高的……”
“八份。”宋亦航降低了自己的條件。
“不行!”老漢斷然拒絕,八份的話,他賺的就不多了。
可宋亦航往前走了一步,攝人的威勢壓著老漢,讓其坐立不安。
他道,“一兩銀子五份精油!”
“你賣也得賣,你不賣的話……”宋亦航話沒說完,老漢心中盤算了一下,松口了,他道,“好吧,先說好,我是為了結一個善緣。”
“你要多少?”
“先來三十份精油吧。”宋亦航說道。他現在就六兩銀子左右。
老漢點點頭,道,“你在這里等我。”
說完他就要房間里面走去。
他死去老爹生前花了不少銀兩配了挺多的精油,是為了修煉鐵布衫的。
可惜的是,直到他死,很多精油都沒用完。
老漢也不管這些精油過沒過保質期,取了三十份精油就拿給宋亦航,他道,“練功的時候涂在身上就好,一份精油省著點用,可以用兩個月。”
“嗯。”
宋亦航給了錢,轉身就走。
天快黑了。
他趕著回到自己的院子,重新開始推衍。
【檢測到對硬氣功鐵布衫推衍有幫助的物品,是否將其納入推衍之中。】
【提示,一旦該物品在推衍之中消耗,便是永久消耗。】
看到這兩行信息,宋亦航有什么好猶豫的,點點頭,道,“納入推衍之中。”
“推衍開始!”
【你開始修煉鐵布衫,因為你在工字洪拳上已經有一定的造詣,打好了根基,所以你很快在一個月內,將鐵布衫修煉入門。】
【但你很快發現,鐵布衫入門容易,倒是精進困難。】
【你使用從老漢那里買來的精油,皮膚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但痛到極限又有一絲清涼。】
【你苦練鐵布衫,有了精油的幫助,你發現修煉效率變高,同時,讓人用木棍捶打自身,不容易出現暗傷。】
【第三年,你鐵布衫達到熟練水平,能硬抗木棍多次重擊而不受傷,氣血充足。】
【你將木棍換成鐵棍。】
【第六年,最后一份精油用完,你已經能硬扛鐵棍擊打,運起勁氣來,渾身青黑,仿佛穿了一件鐵衣。】
【你的鐵布衫達到精通水平,氣血旺盛。】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面,你繼續苦練鐵布衫。】
【你發現,沒有特制的精油,你的鐵布衫進步速度變慢很多。】
【第八年,你鐵布衫的造詣越來越深,但是暗傷越來越多。】
【第九年,你的暗傷已經嚴重到經常咳血的程度,但是你不管不顧,繼續強練鐵布衫。】
【第十一年,你的鐵布衫已經能擋住一般的銳器攻擊,同年,你強練鐵布衫,傷到臟腑,內傷發作,嘔血不止而死。】
【本次推衍結束,是否提取推衍結果:精通級鐵布衫?】
嘔血不止而死?
宋亦航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鐵布衫若是不配合那種特制精油的話,根本就無法練成!
就像七傷拳一般。
越練越傷!
“那特制精油配方一定得弄到手。有了它,鐵布衫才算得上完整。”宋亦航心道。
至于這次推衍的成果,宋亦航只是略一沉吟,便做了決定,“提取!”
頓時,宋亦航的身高猛的一竄,原本一米七左右,一下子竄到了一米七八,身體也像充氣球一般變得壯實起來,八塊腹肌清晰可見,其他地方也有明顯的變化,渾身氣血旺盛,如火爐一般。
也就是宋亦航穿的衣服屬于比較寬松的,這次身體大變化之后,衣服也只是變得稍緊一些,勉強還可以繼續穿著。
他稍微一用勁,手上皮膚迅速變成青黑之色,一般的刀劍難傷,明勁高手用力全力打在他身上,也不能傷其分毫。
這是鐵布衫練到筋膜和皮膚的體現。
只有暗勁高手,落力無影無蹤,能透過皮膚筋膜直傷臟腑骨骼,才能對這個層次的鐵布衫造成傷害。
而想要無視暗勁高手的拳勁,就要把鐵布衫練到臟腑練到骨髓,那就是鐵布衫大成的水平了。
也就是【黃飛鴻】電影里面,山東鐵布衫嚴振東的境界水平。
當然。
嚴振東即便將鐵布衫練到大成之境,擋得住暗勁,卻擋不住洋槍。
時代變了。
宋亦航暗嘆一聲,他的目光在面板上掃過,推衍點還剩下7000多點。
不過這時候宋亦航已經不想繼續推衍了,因為沒有鐵布衫配套的特制精油,這鐵布衫是越練越傷。
除非能將鐵布衫練到絕頂,由外至內,練出一股內勁溫養肉身,這鐵布衫練起來才不會傷身,反而能延年益壽。
宋亦航搖搖頭,這談何容易!
先將那份精油配方弄到手再說!
不然說什么都沒用!
而在這之前……宋亦航看了一眼外面暗下來的天色。
他默默在院子里面生起一團火,然后大馬金刀坐在院子旁,就等著某些東西到來。
夜更深了。
山火帶來的喧囂也隨著它的熄滅而平息。
整座譚家鎮陷入死寂之中,只有零星幾盞燈火亮著。
突然。
一陣陰風吹來,把火堆給吹熄,只有零星幾點火苗在閃爍。
這陣風吹到宋亦航的身上,也讓他睜開了眼睛。
胸口黑手印寒氣更甚。
讓宋亦航知曉,對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