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褚凡講述，殷天劍和大鍋仙人的神情也不斷變幻。

只是相比殷天劍的滿意自豪，大鍋仙人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尤其是當大鍋仙人聽到眼前這小家伙受盡苦楚，終于得到了那法寶之靈的認可。

雖然受限于修為境界（最低須有返虛仙力方可煉化仙階法寶）不能立即認主，可那法寶之靈已經給予眼前這小家伙一個信符，不僅能憑信符任意進出洞天世界，還承諾等到他境界足夠時就會直接認主……

但這一切，都被自己的橫插一腳搞廢了。

“那法寶之靈也夠死心眼的，不愿跟我老饕直說就是了，干嘛要死扛著，甚至不惜自爆呢。”大鍋仙人撓了撓頭上亂發。

他自小在鴻都學宮內長大，一輩子除了修煉之外，便只在吃喝上用心。

故而，饒是他修行千載，仍舊很難得的保持著一份赤子之心。

平常就是對待學宮內的小輩門人弟子，他向來也是大大咧咧的無甚架子。

這點，從先前殷妙薇對他的態度上也能看出一二。

……

“斷人機緣猶如弒人父母……這個因果結的有點大啊。”大鍋仙人眼神頗為復雜地看著褚凡。

若是其他地仙遇上此事，或許隨手便將眼前這小家伙捻死以了結因果了。

畢竟只是一螻蟻般的先天生靈，殺了就殺了，誰又敢說什么？

可他心如赤子，又著實喜愛眼前少年的妖孽天賦。

加之他又剛贈予了神木殿的信符，心里已是將眼前少年當做神木殿的門人弟子來看待了，自是不能如此野蠻不講道理的一殺了之……

“補償這小家伙些法寶？”大鍋仙人暗自皺眉思索。

可先天生靈最多能煉化人階法寶，洞天類仙階法寶這么大的一份因果，要拿多少人階法寶來償還啊！

……

感受到來自大鍋仙人的復雜目光，褚凡剛開始還疑惑，隨即突然反應過來。

“壞了。”

“我只顧按照舊日前輩所說的講述，卻忘記它終究只是法寶，并非真正生靈了……”褚凡心思急轉。

要說天下最復雜、最經不起推敲的，莫不過是人性！

他不懂因果。

可他懂人性啊。

將心比心，若將他換作是大鍋仙人，發現本來即將到手的遺跡法寶突然變成了一場白忙活。

而究其原因，卻是因為那法寶之靈先認可了一個先天生靈，一個與自己相比只是螻蟻一樣的小家伙。

那他會如何做？

會不會拿這小家伙泄憤？

……

“有了！”

啪。

大鍋仙人猛然拍了下自己大腿，引得眾人側目，不知道好好的這位仙人突然發什么瘋。

“嗯？”

一時還未想出對策的褚凡也略有些忐忑地看過去，正對上大鍋仙人笑瞇起來的兩條眼縫。

“褚凡小娃娃，”大鍋仙人咧嘴笑道，“老饕我想到用什么來補償你了。”

“補償我？”褚凡有些懵，“這就沒必要了吧。”

你不想著如何炮制我就謝天謝地了，還補償我……不會是故意說反話吧？

“不用跟我老饕客氣，既然老饕我壞了你機緣，給你一些補償也是應該的。”大鍋仙人頗為感慨地看著他。

多好的小娃娃啊。

若是旁人眼看自己的仙階法寶被人毀了，心里還不定怎么暗恨呢。

……

原來仙人你是這么想的啊。

褚凡松了口氣的同時，竟是一時不知該怎么接話了。

答應要補償？好像不合適。

拒絕？憑什么啊。

再說送到嘴邊的好處為何不要？

……

兩人一個感慨，一個糾結，都不說話，場面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沉悶。

幸好這時一直在好奇觀察褚凡的殷妙薇突然開口，打破了場面上的寂靜。

“大鍋師伯，你準備拿什么補償褚凡師弟？”殷妙薇好奇問道。

“那可是一件仙階法寶的機緣，你可不能隨便拿些地階法寶就哄弄過去，怎么也得一件天階法寶才說的過去呢。”

說著，殷妙薇向褚凡眨了眨眼睛。

雖未說話，可褚凡還是瞬間讀懂了她的意思——你欠我個人情。

欠，必須欠。

褚凡同樣以眨眼回應。

一句話就給大鍋仙人的補償劃定了范疇，不管最后能不能成，自家這位師姐都能處！

“給法寶算什么補償？”大鍋仙人搖了搖頭，“品階低了價值不夠。品階高了，給你們這樣的小娃娃就是在給你們招禍。”

“那師伯要給什么？”殷妙薇追問。

旁邊殷天劍和猶如透明人的黑蛟、金雕兩個都屏息聽著。

至于褚凡，則眨巴著眼睛扮無辜。

“自然是給既適合，又不會憑白招禍的。”大鍋仙人得意道，“褚凡小娃娃，我看你之前施展的秘術，對木之生命一道已經有了些入門基礎。正好我先前對這條道也研究過一陣，所以——”

呼。

大鍋仙人忽然一指褚凡。

頓時一道流光就竄進了他的眉心。

“這是我參悟‘木之生命一道’研究出的各種秘術和應用。雖然不成系統，可對你日后修煉也當有些益處。如今都送你了。”

轟轟轟……

伴隨著大鍋仙人的尖銳聲音，褚凡只覺大量訊息涌入，隨即便有各種聲音、文字、圖片瞬間充斥了他整個腦海。

這些訊息太多，其中甚至還有大量戰斗的場景影像，所以褚凡光是粗略接受，都談不上瀏覽‘消化’便足足耗去了半盞茶時間，才頭腦暈暈乎乎地清醒過來。

爾后他便看到自己的兩個靈獸，包括自己師父，都正用一種無比艷羨的復雜眼神看著自己。

“謝仙人前輩。”褚凡反應過來，當即歡喜激動的向大鍋仙人行禮。

這可是一位返虛境地仙的悟道研究成果啊！

哪怕就是如大鍋仙人所說那樣，他只是隨意研究過一陣，但在他本身境界便極高的情況下，這些成果訊息的價值簡直難以衡量。

至少在殷天劍和黑蛟、金雕看來，這樣一份包含著各種秘術的仙人悟道經驗，甚至都足以成為一方大型勢力（擁有元嬰境）世代傳承的雄厚底蘊了。

“一點補償而已。”大鍋仙人擺了擺手，“我鴻都學宮內各種法門道藏，無一不有，甚至還有天仙層次的神通秘術……我這點東西算不得什么，等你進入學宮就知道了，”

“嗯。”褚凡重重點頭，心中對那鴻都學宮竟有些熱血沸騰的期盼了。

********

PS：抱歉。上一章記錯時間線了，現在是四月二十九號，應該是七月一號之前趕到鴻都學宮，已經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