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虛掃視許久,他伸手一指,十幾人便被虛提了起來。
如被掐住脖子的大鵝懸在半空。
“念你們不知真情,暫且關押武獄,后續戴罪立功。”
一揮手,十幾名武者便摔在了地上,撿回一條命的他們連連感謝門主。
剩下的五六十人,紛紛將目光投向真武門主,等待著自己的命運審判。
張若虛站起身來,望著偌大的真武派,滿滿當當的一眾真武門徒。
他的聲音傳徹真武:“真武傳承,重在團結歸心,重在齊心協力,如此才有千年輝煌。”
“我不允許有人,因一己之私,損害真武的利益。”
“決不允許!”
震耳欲聾的聲音,激勵著所有真武門徒,滾燙的熱血燙紅了他們的心,溫暖了他們的臉頰。
真武派萬眾一心,以真武為家的理念,在這一刻再次得到了踐行。
王恒亦是感動。
今天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他而起,由此扯出了一連串的叛逃事件。
但真武派并未畏懼天武王府的勢力,而是選擇庇佑他,鎮壓一眾動搖真武根基的叛徒。
張若虛的聲音越來越大:“真武律令,凡危害宗門背叛真武者,何罪?”
聽到這話,金管事一眾人是心驚膽戰,體魄強健的他們此刻站都站不穩了。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罪名有多嚴重。
成千上萬的真武門徒,幾乎是吼著回答:
“殺!”
“殺!”
“殺!”
周圍排山倒海的聲音,傳入了金管事等人的耳中,他們霎時間兩腿一軟,跌坐在地。
金管事一眾人,紛紛被拖了出來。
一位封刀許久的劊子手走出,正是走殺生之道的先天長老,他飲下烈酒后拔刀。
望著那吹毛可斷的鋒利大刀,金管事等人大喊后悔,可此時哭爹喊娘也沒人理會。
背叛宗門的那一刻起,他們便不再是真武一員了,而是真武派的敵人。
殺生長老握刀的手極穩,他手起刀落,一個又一個人頭滾落在地。
那鮮紅的血,染紅了真武派的武道廣場,書寫著鐵一般的律令。
修行多年,這些人好不容易熬煉了一身體魄,掌握了諸多技藝,卻命喪于此。
何其可悲。
但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會同情他們。
真武門主的神通之下,斷定他們叛宗,那他們就沒有一個冤枉的。
殺生長老繼續行刑,他的長刀汲取著死者的生命力,匯聚著鮮血中的精氣,氣勢越來越強盛。
幾乎是刀還沒落下,人頭便已經被刀氣斬落,死的極其迅速。
武破敵見一個又一個,被他鼓動的真武叛徒,在自己面前被斬殺。
連他貼身的太監和侍衛,也被拉了出去行刑。
原本穩坐釣魚臺的世子武破敵,頓時驚慌了起來。
他喝道:“這是我的貼身太監和侍衛,他們都是天武王府的人,你們憑什么私自處決?”
“只有大周皇室,才有資格決定他們的生死!你們這是謀反!謀反!”
端坐太師椅的張若虛,抬指一彈,一道元氣便擊中了武破敵的腦門。
這明晃晃的羞辱,讓武破敵的聲音戛然而止。
張若虛正色道:“既入真武派,就要守真武的律令,膽敢勾連引誘真武門徒叛逆,那就拿命來贖罪。”
天武王府又如何?
真武派,是真武人的真武,而不是大周皇室的真武,更不是天武王府的真武。
誰敢伸手,那就要做好挨刀的準備。
武破敵身邊的年輕太監,和那周天圓滿的貼身老太監,求救般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可即便再怎么憤怒,武破敵都無法阻止這一切,只能看著他們身死。
隨后,便是他身邊的侍衛了。
這些家生子,一個個死在武破敵面前。
望著一地的死尸,武破敵癲狂了:“來啊,來殺我啊,你真武派不是橫行無忌嗎?那就連我也殺了啊!”
他的話讓真武門主瞇上了眼睛。
張若虛似乎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殺了這個極其張狂,膽敢在真武派行兇的狂徒。
被張若虛那充滿殺意的眼神掃到,癲狂的武破敵霎時間冷靜了下來,就像一顆充滿氣的氣球被扎破,蔫在了原地。
他張了張嘴,不敢再放言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敢放肆,張若虛真的會殺了他。
手指扣在扶手上,張若虛思索著如何處置武破敵。
谷主此時走到他的身邊耳語,張若虛看了王恒一眼,當即定下了武破敵的命運。
張若虛站起身來,淡淡道:“武破敵自入山門以來,結黨營私踐踏律令,更是殘害真武門徒,不配為我真武弟子。”
“來人,廢除他的武道修為,將他趕出真武派。”
聽到張若虛的話,武破敵一激靈就跳了起來,他喝聲道:“你不能廢我的修為,我父王若是知曉,他不會放過你的!”
這一身修為,不知道費了他多少功夫,那可是一個又一個晨鐘暮鼓的苦練得來的。
若是被廢,他不僅多年苦修毀于一旦,在父王眼里的地位也會大跌。
畢竟,天武王府的世子可遠不止他一個。
只是武破敵的一切掙扎,都不過是徒勞的。
一位先天長老出手了。
先天罡氣的摧殘下,武破敵的筋骨寸寸折斷,丹田經脈被破,武道修為頓時化為了烏有。
癱軟在地的無破敵,被大長老提在手中,徑直離開真武派,出現在了黑甲將領的面前。
武破敵一臉痛苦,無助地看向對方。
“世子,世子你怎么了?”
黑甲將領怒目而視,可對上大長老的眼神時,又似老鼠見到貓,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大長老淡淡道:“我真武派會向外宣布,武破敵思家回府,在路上遭遇匪患,貼身守衛全部遭遇不測,連他自己也身受重傷,由此導致修為全廢。”
“此事天武王府若是不滿,就請擇日來訪,我真武派定然好好招待。”
說罷,大長老拂袖而去。
這一番措辭,不過是真武派給天武王府留的一塊遮羞布罷了,不想把雙方的矛盾放在明面上。
天武王府若是不想瞞著,那真武派也就不必留面子了。
“帶……我,回去。”
武破敵死死咬著牙,忍耐著全身各處的極致痛楚,心中升起對真武派,對王恒的極致恨意。
黑甲將領聞言,立刻將他抱在懷里,縱馬快速離去。
真武派,在一陣喧鬧的審判之中,完成了自身的凈化。
諸多叛徒被揪出,武破敵一眾禍害被消除,更有許多心思不定的人員,被震懾后不敢生出異心。
夜漸漸深了。
各個真武門徒回到住處,或是忙碌自己的事情,或是討論今天的審判。
真武高層自然商議不休,今天的事會有諸多后續影響,他們要提前做好預案。
王恒呆在前殿,壯壯師姐揮著手和他招呼,林洛水則一臉不善地望著他。
林洛水警告道:“壯壯師妹心地淳樸,你不許接近她。”
“我知道了。”王恒點點頭,然后瞥了張壯壯一眼。
張壯壯似乎看懂了王恒的眼神,臉上頓時滿是興奮。
王恒不能來找她,她可以去找王恒嘛,有什么影響的。
林洛水拉著張壯壯離開,免得自家師妹被對方勾搭走了。
夜深之際,谷主緩步走了出來,他帶著王恒馮虛御風返回藥谷。
谷主對王恒說道:“今日之事后,真武派和天武王府,算是徹底結下梁子了。
這是天武王府的選擇,也是真武派的選擇,不只是因為你。”
真武派和天武王府,兩者有著眾多的利益糾葛,今天的叛逃之事算是一個導火索,也算間接原因。
王恒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他知道真武派對他確實有恩,沒有真武派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真武派真誠待我,王恒必不負真武。”
只要真武派不負他,他王恒便不會辜負真武派,為真武的強盛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谷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繼續說道:“明天的藥鼎藥浴,你要抓住機會全力以赴,若是能抓住藥鼎中的機緣,或許會受益終生。”
藥浴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藥鼎更是極為神異。
經過藥鼎藥浴的人,大部分都會受益匪淺,少部分則會發生驚人的蛻變,自此快速崛起。
王恒作為他看重的孩子,谷主自然希望王恒有所收獲。
“我會的。”
王恒自然不會辜負谷主的期望。
他的《藥王長生經》和《改命經》,也早就等著這一天呢。
谷主又道:“再過一兩天,真武派的諸多盟友,也會來到真武派,其中不乏藥師勢力。”
“至于真武大會的時候,來人更是數不勝數。”
“到時候,真武派藥童這一層次的顏面,可就靠你來爭了,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王恒眼簾一挑:“您可別嚇唬我。”
谷主笑道:“我相信你。”
他相信王恒能夠擔起這份重任,碾壓所有前來挑戰的藥童。
“我都沒這份自信呢。”王恒可會說的太滿。
谷主板著臉道:“你若拿下此次真武大會的頭名,真武派便會為你準備一份大禮。
要是沒拿下,我在門主那里的老臉可就丟光了。”
“小伙子,好好抓住這次機會啊。”
他拉著王恒自空中落地,旋即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