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死了,死在了王恒的手里。
夜風吹拂,血腥味向四周彌漫,如水的月色撒在秦武的身上,猶如蓋上了一層白布。
靜靜地望著秦武,王恒心里一片寧靜,沒有任何或好或壞的情緒升起。
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人原來這么容易就死了。
生命何其堅韌,死亡又何其簡單。
‘想要活的長久,就必須掌握更加強大的力量。’
王恒看向自己的拳頭,一瞬間堅定了這個念頭。
石富貴等人,看見鐘靈張無量倒地,而秦武身死當場,一個個皆是目瞪口呆。
尚且年少的他們,他們平日里受父母照顧,到了藥谷環(huán)境也很安逸,打架都算大事了,哪里見過這么殘酷的場景。
石富貴結結巴巴道:“恒哥,秦、秦武是不是死了?我們怎么處理啊!”
殺人可不是小事,他們到底該告訴古長老,還是偷偷埋掉尸體呢?
一時之間,眾人六神無主,不知道如何處理。
這里打斗的動靜,驚動了附近宿舍的藥童,離去的古老也快步返回。
“王恒你受傷沒有?”古老第一時間詢問道。
那位將古老拉走的管事,見到眼前的一幕,驚得是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他立刻反應了過來不對。
岳如松那兩個家伙的嘴里,根本沒一句真話,這哪里是名額的爭奪,亦或者是往大了猜的權力之爭。
這根本就是涉及生死的局啊。
他霎時間就向古長老坦白:“古長老,這一切都是岳如松他們指使的,他們向我許諾……”
古長老根本不想聽這樣的辯解,一巴掌甩在對方的臉上,冷冷斥責道:“這些話,你和谷主去說吧,被人利用還覺得撿便宜的蠢貨!”
谷主的身影,自房頂飄然落下,站在眾人的面前。
谷主沉重的聲音響起:“今日之事,我全都看在眼里。鐘靈張無量被王恒打傷罪有應得,秦武意圖刺殺王恒,已經被我當場擊斃。”
他掃視了石富貴等人一眼,道:“今日之事,爾等不得向其他人透露,否則別怪我嚴厲懲治。”
王恒躬身稱是,石富貴等人也反應了過來,連連保證會保密。
今天的事情,恐怕涉及了不少的秘密,比如王恒竟然輕易擊殺秦武的事情。
他們這些小蝦米,還想活的長一點,還想在藥谷混,那就乖乖地聽從谷主的吩咐。
谷主聞言點頭,旋即吩咐古長老道:“你連同張管事封鎖藥谷,警惕任何人的異動。”
他的目光掃到那位犯錯的管事,沉聲道:“至于你,自行領罪去吧!”
說罷,谷主一把提起王恒,縱身一躍跳到了上百米的半空,凌空虛渡向遠方而去。
腳不著地的王恒,身體不禁升起一種可能墜地的恐懼,但他推算了一番自己墜地的速度,覺得以他的體魄強度應該摔不死。
霎時間,理智壓制了生命本能的恐懼,王恒淡定地望著下方的藥谷。
此時的藥谷,星星點點的燈火照亮著少數(shù)地方,但很快各方都亮堂了起來。
所有人員開始警戒,更不許隨意走動。
谷主對王恒說道:“刻鐘之前,安排好了你這出戲以后,岳如松他們幾人便拖家?guī)Э跐撎恿恕!?
“真武派防守森嚴,沒有內應他們怕是逃不出去吧?”王恒問道。
谷主點點頭:“哪怕他們有一定地位,也不能隨意離開真武派,所以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更聯(lián)系了內應。”
“這些我們早有預料,也是我們想要看到的。”
王恒明白了谷主他們,為何主動放岳如松他們逃亡,只有這樣,才能揪出真武派內的叛徒。
兩人在半空橫渡虛空,一路向著真武派宗門邊緣而去。
只是王恒覺得,比起先天生靈的音速奔跑,以武道修為橫渡虛空的速度好像確實不快。
似是看出來王恒的想法,谷主解釋道:“在地上極速奔跑會引起恐慌,而御空飛行則能輕松辨別身份。”
真要是不管不顧,以音速在地面狂奔,怕是所過之處都會被狂暴的音浪卷成廢墟。
谷主時而橫渡虛空,時而落地一點,行進速度頓時提高了不少。
不多時,兩人便到達了真武前殿。
路上他們遇到了幾位先天生靈,這些先天生靈或是鎮(zhèn)守一方,或是羈押著一臉恐懼的叛徒。
王恒能夠看出,這里根本沒有生出動亂,在強大的武力下,叛徒都是瞬間被鎮(zhèn)壓的。
再向前,真武山便是一覽眾山小了。
兩人能夠看到,極遠處的山下,一隊人馬點著燈火向真武派趕來。
那游龍般的燈火走的很急。
“好戲快開場了。”谷主譏笑一聲。
他用力一蹬,帶著王恒向下方滑翔而去,速度快的驚人。
到了近處,王恒那極為敏銳的眼睛,便看清了場中的情況。
此時此刻,岳如松和金管事,正帶著一家老小拼命逃亡。
身后,幾位真武派的武道先天緊追其后,轉眼就到了眼前。
而金岳一行人的前方,則是趕來接應的天武王府的人馬,數(shù)百騎軍士的身后狼煙滾滾,沙場的煞氣迎面而來。
岳如松提著岳卓,帶著女兒女婿狂奔,他急得滿頭都是大汗,生怕后面的追兵趕上。
一只巨大的手掌,從后空落了下來。
岳如松看到那宛若亭蓋的大手,驚得是目眥盡裂,他將岳卓往前一拋,拼命推開女兒女婿,旋即激發(fā)全身的真氣。
“頂住啊!”岳如松大吼一聲。
金管事與另一個武道院的管事,也轉身回擊,想要為家人爭取時間。
可真武派的先天生靈,強悍之處哪里是他們能抵擋的。
砰!
一聲巨響,三人的回擊被擊潰,身體旋即在先天罡氣的沖擊下拋飛出去。
“別戲耍了。”后方的大長老淡淡道。
他身邊的兩位長老,也沒有了折磨這些叛徒的興致,一個縱身跨出數(shù)百米,彈指之間鎮(zhèn)壓了金、岳所有人。
岳如松如同死狗一般,被先天罡氣壓在土里,陪伴他的是金管事兩人以及一眾親人。
“爹,救救我們啊!”岳如松的女兒眼中滿是恐慌。
岳卓掙扎不起來,他慌亂道:“爺爺,我們回藥谷吧,我們不走了。”
岳如松內臟已碎,他口中吐出鮮血,臉上卻滿是慘笑。
他知道,不僅他完了,自己一家也全完了。
苦心經營幾十年,為了天武王府的招攬,他不僅賠上了苦心經營的家業(yè),更要丟掉一家老小的性命。
谷主與王恒落地,就站在岳如松幾人的面前,俯瞰著趴在地上起不來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