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又來這么早。”

“訓練場上瘋狂揮灑汗水，是不是華人老鄉給你壓力了？”

“我覺得很可能，換作是我，肯定不想被小個子比下去。”

面對小牛隊眾人的調侃，王治郅笑笑沒回應，他可沒周淼那待遇，能不能坐穩冷板凳都是個問題。

NBA既現實，又排外。

不管是誰，都會拿放大鏡看運動天賦不高的黃種人。

王治郅的靜態天賦在國內絕對算頂尖，但NBA最不缺天才，大致在這算不上頂級。

“嘿，王，教練找你。”

王治郅疑惑道：“哪位教練？”

諾維斯基操著一口德式英語說：“當然是唐尼教練。”

周淼迅速崛起，讓小牛隊教練組開始重新審視華人的運動才能。

原本王治郅能來小牛隊，全靠副總經理小尼爾森，也就是唐尼，獨具慧眼的商業眼光。

這兩年小牛隊總經理兼主教練老尼爾森，逐漸放權給兒子唐尼，小尼爾森經常擔任臨時主教練。

“快點去吧。”

諾維斯基笑著說：“肯定有好事，我保證。”

王治郅將手中的籃球放回鐵框，而后在背包里拿起毛巾隨意擦了擦，便掛在脖子上，來主教練辦公室。

“咚咚咚。”

“請進。”

王治郅推門而入，一張美式面孔映入眼簾，經典黃褐色短發。

唐尼今年40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尚未發福。

“你來了，王”

“請坐。”

唐尼伸手示意，王治郅忐忑地坐下去。

“放輕松。”

唐尼端起寬大辦公室上的咖啡，輕抿一口。

“今天只是為了讓你周六上場跟灰熊隊對抗的事。”

“恭喜你，王。”

“你要首發上場！”

唐尼呵呵笑著。

王治郅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謝謝教練。”

新賽季半個月一直上場坐冷板凳，值得高興嗎？

感覺這次上場首發跟施舍一樣，明明他的得分能力并不弱，只是缺上場時間而已。

“王，你要開心一點。”

唐尼善意地提醒道：“別總是板著一張臉，這里是美國，很自由。”

長久的軍旅生涯讓王治郅短時間難以接受這種觀念，他站起身向唐尼鞠躬表示感謝。

“教練，如果沒別的什么事，我先走了。”

唐尼搖頭，招手道：“等一下。”

“你對灰熊隊那個小個子，知道些什么嗎？”

王治郅知道唐尼口中的人就是周淼，心中泛酸，嫉妒之心再次升起。

“他不是CBA的注冊球員。”

王治郅搖頭道：“我問過國內，他初中時期并沒有參加任何球賽的記錄。”

“謝謝你，王。”

唐尼展現職業笑容，道：“這個信息很重要。”

“教練，還有別的事嗎？”

“不要急嘛。”

唐尼站起身，示意其坐下：“咖啡還是茶？”

“水，謝謝。”王治郅乖乖坐下。

唐尼倒了杯熱水，放在王治郅面前。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霍林斯，周就是個完美的球員。”

唐尼玩笑道：“球場上無人能擋，場下還能跟球隊融洽。”

王治郅端起水杯掩飾尷尬，他做不到。

“你真該跟你的同鄉多學一學。”

唐尼再次搖頭，整個NBA也就只有他，能這么心平氣和地去勸解了。

“好吧，我們說正事。”

“你知道凱文?加內特吧？”

王治郅認真點頭。

“我認為你的天賦跟他很接近。”

唐尼再次建議道：“如果你能像加內特一樣，強化防守端的表現，我敢保證，兩年內你就能打上首發！”

王治郅已經25歲，過了黃金學習時間，仍點頭道：“好的，我會盡全力。”

“不，盡全力不夠。”

唐尼第三次搖頭道：“你必須學會，記住，是必須！”

“否則，你在NBA走不遠。”

唐尼甩出一堆資料，扔在桌子上。

王治郅定睛看去，上面全是周淼的信息。

“看看吧。”

唐尼感概道：“同樣是華人，周的靜態天賦并不出眾，但他的學習能力絕對頂級。”

“夏季聯賽時，他只是個配角，更偏向鋒衛搖擺人。”

“常規賽三場后，他迅速成長為出色的后衛，控球、傳球、突破、防守，無所不能。”

唐尼嘆了口氣：“我感覺這家伙就不該來打球，這智商就算去了華爾街都沒問題。”

王治郅越翻看越震驚。

一開始，他還心存嫉妒。

現在王治郅完全沒有嫉妒之心，他要是有這智商和學習能力，還用擔心上場，早就尾巴翹天上去了。

唐尼說的沒錯，這家伙就不該來打球。

幸好他是內線球員，不用面對這么恐怖的家伙。

然而，唐尼下一句話就差點讓王治郅崩潰。

“王，我希望你能像加內特一樣，強化協防能力，壓制周的得分能力。”

王治郅這才記起這家伙主打輪換，就是個板凳匪徒，正好跟他上場時間重合。

“教練，時間太短，我練不出來。”

“我知道。”

唐尼點頭道：“本周六的比賽，你先熟悉一下。”

“我希望本賽季結束前看到效果。”

目送王治郅心事重重地離去，唐尼轉過老板椅，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托著咖啡底，目光看向窗外。

王治郅能打出效果最好，打不出來，那也沒事。

這位球員本就是唐尼準備帶小牛隊打入華國市場的棋子，現在不就出現一位更合適的球員嘛。

正好能彌補小牛隊板凳席的得分短板。

今年引進的老將蒂姆?哈達威雖好，但沒潛力，狀態逐漸下降，還不如換一個潛力股。

只不過，代價肯定會很大。

灰熊隊老板海斯利是個精明的資本家，絕對不做虧本買賣。

唐尼明白，想要從海斯利那里虎口奪食，他還嫩了點。

可是小牛隊已經確立諾維斯基為核心，再引進一個年輕有潛力的外線核心，唐尼很難說服管理層的其他幾位。

就算他的父親老尼爾森支持他以為無濟于事，這可不是一兩百萬的小項目。

唐尼非常確定，像周淼這樣的聰明人，絕對會獅子大開口，要頂薪加盟小牛隊都不意外。

“走一步看一步吧。”

唐尼自語：“說不定那小子就是個瓷器。”

沒人愿意為一名不確定球員豁出一切，唐尼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