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朋友問我,為何沒事干要寫這樣一個故事。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生活中接觸了許多來到上海工作的外地年輕人。他們懷揣著滿腹的夢想,帶著自己那唯一可以依靠的畢業文憑,許多人也沒有什么家里的支持,就這樣獨自一人,來到這個繁華的東方大都市。他們以為依靠自己的勤勞,依靠自己的智商,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就可以在這個被稱作“魔都”的地方立足生根。
我經常看到這些臉上稚氣未脫的年輕人在這座都市中為了各自的夢想而奔波流汗。特別是在擁擠的地鐵人潮中,無論他們來自哪里,也不論他們畢業于哪一所院校,哪怕他們那光鮮的頭銜在名片上閃耀,但是,早晚高峰那令人窒息而絕望的壓力,還是讓我注意到了這些艱辛奮斗的年輕人臉上那初入社會的不易表情。
年輕人來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一定是渴求被這座城市所接納,在這座都市中就業結婚,生兒育女,甚至,還可以把家鄉那日漸老去的父母親接過來享享福。這些都應該是許多年輕人心里的一個夢想。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們必須要在這座都市中擁有一間自己的房子。
北上廣深,無論哪一個地方的年輕人,無論他們嘴上表現得是滿不在乎,還是躊躇滿志;可是每月固定的房租以及有時候難看的房東的臉,經常會讓他們從日常一些小資生活方式中清醒過來。只有夜深人靜,他們私下品嘗著孤獨時,這些年輕人才會發覺,白天那萬丈的豪情,美妙的夢想,往往會敗給一間房子。
或者說,也只有當他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才會猛地發覺,自己,只不過是這座都市的一個過客而已。
每每這個時候,這些年輕人的失落感讓我們這些過來的中年人感到很是心痛。
因為,高房價帶來的許多負面效應已經成為一個社會現象;許多本來有著無盡創意和才華的年輕人,卻要把自己的生命投入那些冷酷無情的磚頭水泥當中,這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
當然,就此問題也有一些積極的說法;最典型的就是說,如果一個年輕人開始考慮買房,那么,他將會成為一個負責任的人。這說得當然也沒有錯,畢竟,房屋是承載家庭生活的一個空間;而家庭,則是社會的細胞。只是,我不太愿意看到那些年輕人為了當好這個細胞,而背離了人性的根本。
“人,應該在大地上詩意地棲居”。這真的不應該只是一句為房產商做廣告的說辭呀!
幸運的是,目前的一些政策,已經在慢慢扭轉房價暴漲造成的那種消極現象;只是,對于有些人來說,那終身承擔的沉重房貸和首付的債務,已經不是一些簡單的政策所能挽回的了。因為,許多年輕人因為房子所帶來的困擾,以及房子對他們人生的影響,已經深深刻在了他們的生命當中。
這是一種持久的傷害。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一種觀察,有了這樣的一種理解,我便想借助一個故事,來說一下深陷房價壓力的年輕人。
歷史總是健忘的,時代也總是無情的。個體再大的苦難,隨著時代的喧囂,終將成為被遺忘的對象。而那些因此遭受傷害的個體,哪怕是他們自己,最后也會隨著境遇的慢慢改變,甚至是因為感知力的愈益老化,而忘記自己曾經的痛苦與掙扎。
可能有些朋友會說,向前看,擺脫這些不愉快,生活畢竟還要繼續。可是,我常常會這樣想,一個人的經歷,在別人眼中,可能只是一個故事而已;甚至,連故事也算不上,只是一些瑣碎的、無關緊要的日常。但是,對于這些活生生的個人來講,那些經歷實際上就是他的生命,就是他的一切。
所以,我才會寫下了這樣的一個故事。
故事其實很簡單,估計讀者朋友們看過以后,對其中的一些境遇也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甚至,有些朋友還會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不過,作為一本科幻小說,我顯然不是只想把這個故事變成是對高房價摧殘年輕人的一個聲討。在這里,我更想表達的其實還是一種東方人的情感。
在這個故事里,有友情,有親情,而一切最讓人動心的,則一定是愛情了。年輕人的愛情有時是那樣美好,那樣激烈;但有時卻又是那樣悲傷,那樣絕望。也正是在這些變幻莫測的愛情中,人類才能夠不斷延續自己的文明。所以,某種意義上,這個故事也算是對年輕人的愛情致敬。
畢竟,每一個人都曾經年輕過;我們人類的無數祖先,正是在這種神奇能量的驅動下,才創造了大量的璀璨文明。可以說,人類的一切文明成果,都離不開愛情的催化。所以,向書中人物的愛情,特別是悲慘的愛情致敬,是我寫下這個故事的另外一個理由。
當然,作為一個科幻故事,如果沒有對未知領域的想象,沒有對神秘冒險的描述,沒有對離奇科技的介紹,沒有對地外文明的猜測,那就不能成為科幻類型的作品了。所幸,在這個故事中,也提到了一些奇怪的假設,也想象了一些莫名的場景,也做了一些有趣的推測,也提到了一些激烈的沖突。
所以,作為一個時代背景為當代的科幻故事,這個故事也不能免俗;當中也免不了有些神秘的組織,有些離奇的技術,有些異類的爭斗,有些穿插的橋段。但是,最不能免俗的,依然還是我對善惡的一些看法。
在眼下這個時代,雖然“善惡”這個主題在講故事時會因情節而著墨,但是,我還是在這個故事中懲惡揚善,或者說,把宣揚人類自古以來的美好的東西,當作私貨塞了進去。畢竟,作品還是和作者有關。在一些讀者可能注意不到的地方,我也心存私念地把一些價值觀寫了進去。
一個故事,能夠給人茶余飯后、旅途當中消遣解悶,也就達到了講故事人的目的;如果讀者朋友們還能借著故事去張開各自想象的翅膀,去回味一下,琢磨一下,那對作者來講,就更是難得的獎勵了。
最后,要感謝許多朋友的支持,特別要在此感謝我的朋友王利群先生,沒有他的熱心鼓勵與積極幫助,這個故事也無法這樣呈現在大家的面前。當然還有其他朋友也對我這本書作了許多貢獻,在此就不一一列名了;但是,他們的勤勉,他們的付出我都將銘記在心。
通過一些有趣的情節,傳播一些美好的東西,這大概就是我寫下這個故事的根本原因吧。
是為自序。
夏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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