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審查
一般情況下,刑事拘留的期限是3天,案情重大復雜的不能超過7天,流竄作案、結伙作案等情形的不超過30天。
2022年8月17日,孟恒因涉嫌過失致人死亡罪,由公安機關提請檢察機關批準逮捕。
與審查起訴環節要求的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不同,審查逮捕環節,只需要確定嫌疑人符合逮捕的三個條件即可:一,有證據證明有犯罪事實;二,可能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三,取保候審尚不足以防止發生社會危險性。公安、司法機關對于社會危險性的判斷有一些具體的標準,例如嫌疑人可能犯新罪、逃跑或者自殺,可能毀滅證據,干擾證人作證或者串供,打擊報復等。
公安機關提請批準逮捕時,會移送提請批準逮捕書、文書卷和證據卷等偵查案卷材料。提請批準逮捕書一般會載明犯罪嫌疑人的基本情況以及案發和到案經過,偵查機關認定的案件事實等內容;文書卷主要包括公安機關出具的相關法律文書,比如受案登記表、立案決定書等;證據卷則主要是涉案物品照片、監控截圖、筆錄等相關證據材料。
此時的事實調查和證據情況,以能證明達到逮捕的三個基本條件為準。
檢察官接到案件后,第一時間會進行閱卷,了解案件的基本情況,之后會視具體情況采取遠程提審或者到看守所提審的方式對嫌疑人進行訊問。畢竟在親歷性的審查中,檢察官能夠近距離地觀察嫌疑人的語氣、神態等,有助于對嫌疑人的情況作出精確的判斷。在審查逮捕環節,受辦案期限的限制,大部分案件提審一次就可以對嫌疑人是否需要逮捕作出判斷,極個別案件不止一次。審查逮捕案件中,除了嫌疑人提出要求向檢察人員當面陳述、偵查活動違法、嫌疑人認罪認罰,或者嫌疑人是未成年人,盲、聾、啞人,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等情況,訊問嫌疑人并不是必經環節。
魏成習慣每天下班后用半小時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大致瀏覽當天新來的案件情況,讓案情和案件中的各種要素在腦海里沉淀一晚上。第二天上班后,他會帶著思路、重點、疑問再次詳細閱卷,以便更快地進入辦案狀態。因為腦子里不停地想著案子,年輕時剛單獨辦案的時候,魏成經常半夜驚醒,擔心自己辦的案件有什么疏漏。
對于案情簡單的案件,魏成一般會采用遠程視頻提審;對于存在疑問的案件,他則會到看守所提審。
第二天魏成來上班,向前已經打掃干凈辦公室,桌上放著他剛看完的孟恒過失致人死亡案的案卷。
“魏老師,這個案子有點麻煩啊。”向前把案卷遞給魏成說道,“案發現場是一個封閉的環境,房間里只有被害人和嫌疑人。嫌疑人究竟是過失還是故意,這誰說得清楚?”
向前說的沒錯,這起案件發生在封閉空間內,而且被害人已經死亡,很多情況都成了孟恒的一面之詞。
相似情形常常見于強奸案中,同樣是較為封閉的環境,真實情況只有被害人與嫌疑人清楚。在強奸案件中,被害人受到侵犯的是其性自主權,所以被害人是否自愿與嫌疑人發生關系對于是否構成強奸罪非常關鍵。在封閉環境中,被害人是否自愿很難證明,只能通過客觀痕跡,結合嫌疑人的前后供述、被害人的陳述相互印證,再根據實際情況、常情常理進行綜合判斷。例如發生在賓館、酒店的強奸案,除了被害人身上的傷痕等,被害人在辦理入住時意識是否清醒、其與嫌疑人的互動狀態、兩人的關系、事發后被害人的態度和行為,往往都可以作為被害人究竟是被迫還是自愿發生關系的佐證。倘若被害人意識清楚,事發前后與嫌疑人舉止親密,也沒有及時報警,這就很難說明兩人發生關系時,嫌疑人存在強迫。
對于發生在封閉空間,并且被害人死亡的案件,案件承辦人在辦案時都會十分謹慎。
孟恒過失致人死亡案件中,按照魏成的辦案經驗,創口痕跡一般都能印證打斗經過,攻擊性的創口和自傷的肯定不一樣。兩人搶刀,一般雙方都會有割傷,除非力量對比懸殊。即使力量對比懸殊,誤傷一般也是割傷,很少出現捅刺傷。就算形成捅刺傷,刺傷的狀況也多是斜插,不會扎得太深。不排除存在巧合,但是巧合的概率畢竟太低了。而且,孟恒和張嵐存在很復雜的感情糾葛,不能輕易排除孟恒的殺人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