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后，許遠帶著衛令棠還有靈傀再次跨入衛家大門。

一趟外出，諸多事情便已經解決，原本一團散沙且被二房控制的大房，他已經靠強硬的手段拿回去不少。

不過，這種拿回去既然是基于他的實力，那么定然也會屈服于更大的實力。

而更大的實力，衛家估計也只有一個了。

二房衛昭野的父親，衛明哲的二爺爺，衛云中。

“大哥，這里就是你的房間了。”

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許遠的思考，衛令棠指了指眼前的二層小樓，對許遠說道。

“好。”點了點頭，許遠正要推門而出，就在此時，衛令棠忽然低聲道：“哥。”

“嗯？”許遠扭頭，不解的看向衛令棠。

“我們是不是做的太快了些，然后手段……也太過爆裂了一點。”

衛令棠低垂下頭，小聲道。

“你在擔心？”許遠聽出了對方話中的意思，于是解釋道。

“二房三房欺壓太緊，而且這樣的情況持續的時間太長，我若是不能在當下趁這個時機就將他們伸過來的手斬斷，時間一長，恐怕我也得被纏在其中，掙脫不得。”

“我……我知道的。”小聲回了一句，衛令棠臉頰上有晶瑩滑落，“我就是，很擔心你。”

“放心。”聲音柔和了些，許遠揉了揉少女的頭，“你哥我現在，強的可怕。。”

推開門，并沒有想象之中的灰塵撲面的情況，這里雖然已經三年時間沒人住人，但估計也是常有人打掃，屋角的幾盆綠植，仍舊還是翠綠欲滴的狀態。

送走了衛令棠，此間只余許遠一人，還有，不知道算不算人的靈傀。

許遠看向靈傀，對方于是也看過來，大眼瞪著小眼，他又嘗試喊了一聲，“少司主？”

沒有任何回應，侍女靈傀依舊看著自己，眼神清澈。

“嘖，本來還想問問練髓與開竅的區別是什么的。”

可惜的自語了一聲，許遠將長劍置于桌上，就要繼續研讀那本《衛家劍譜》。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練髓與開竅，最大的區別，是真氣。”

愣了一下，許遠抬頭看去，就見原本站在一旁的侍女此時已經走上前來，很不客氣的坐在自己面前，還倒了杯茶水。

“您？過來了？”

“我怕我再不過來，你都得把衛家給拆了，你是不知道，如今半座平陽府，都在談論你這位衛家長子呢。”

白了許遠一眼，侍女……不對，林玨又敲了敲茶杯，頓時有一行行小字從上面浮現。

“我們在衛家的人，給我送來了一條新的消息。”

瞥了那一行行小字一眼，許遠臉上并沒有多少意外道：“您要我大鬧一場的，而且不這么干，難道我真的要在衛家呆個一年半載嗎？”

至于那行字的內容。

【衛云中已歸，與衛昭野進行了密談，或許今夜即將前去尋衛明哲麻煩。】

“倒也不錯。”林玨點頭，算是肯定了許遠的做法，隨后又一揮手，取出了三個小字。

衛云中。

“那么接下來只有一個問題，他，要如何處理。”

“少司主。”許遠再度說回剛才那個話題，“您說開竅與練髓最大的差距是在真氣上，這個差距，要如何體現？”

“手伸出來。”林玨吩咐了一聲，而許遠則是懵懂的伸出右手。

隨后，就見林玨抬起右手，隨意得貼在了許遠手上。

眉頭一挑，許遠首先感受到一股完全不同于體魄的力量在手中爆發，就當他以為僅僅只是如此的時候，那股淡下去的力量再度一漲，讓許遠被迫站起，這才免得自己被掀飛。

“作為常人邁向非人的第一步，所謂氣在竅中走，從此天地寬，真氣，便是這一份天地寬。”

林玨手上再度一震，許遠此時終于抵擋不住，整個人向后退了幾步。

“你以為他力竭了，但是真氣流轉，他頃刻間就可以再出全力，你以為他已經避無可避，但他仍舊能憑空橫挪，再造空隙。為常人所不能，這便是真氣，這便是開竅。”

林玨右手一拉，許遠眼睜睜看到一道玄白色真氣搭在自己肩頭，將自己往她那邊送去。

稍稍一用力，許遠掙脫了這種牽引，此時，他終于對開竅有了比較清晰的認知。

“那，如果身在體魄，就真的抗衡不了開竅嗎？”

“未必。”林玨手一放，原本懸于空中的水滴悉數落下。

“開竅雖是非人的第一步，但在開竅圓滿，凝結真軀之前，其尚且還處于人的范疇之中，也就是說，仍可為刀兵所傷。”

“只不過，你需要做的是越過重重障礙，將劍送入他們咽喉而已。”

“聽上去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迎著林玨的目光，許遠又將地上的長劍撿起，“不過我想試試。”

…………

衛家，淺夜。

今夜注定是諸多衛家人睡不著的一夜，因為今天早上，那失蹤三年的衛家大少爺衛明哲歸來，而且，是強勢歸來。

先是在議事堂上掃了二房三房的臉面，又將覬覦自己妹妹的陳家打跑，隨后更是一力整合大房，不過幾個時辰，就將這三年間大房被鯨吞的資產搶了回來。

若論手段，這位可以說是如今衛家最強勢的一位。

但是，這有用嗎？

早在大房頭頂上的那位開竅因疾而終，隨后當代家主突破失敗后英年早逝，大房的衰落與被取代就已經是無可避免。

若是這位衛大少爺不回來，這種取代可能還會溫和一點，但他偏偏此時回來，而且還是以這種姿態回來，那么，局勢就很難控制了。

今夜，整個衛家燈火通明，都在遙遙看著衛家大少爺那間屋子，心中，已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了預估。

酉時末，院子之外，忽然響起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卻異常的穩，行走的人似乎在用腳在丈量距離，每一步都是一樣的長，每一步也是一樣的快。

三息之后，腳步聲停下，來人，也到了院中。

“衛明哲。”那人開口，隨后抬頭，花白的頭發下，是被歲月久長雕刻的面容，那是布滿溝壑的蒼老，只是真氣在滋養著這具身軀，他依然雄壯。

“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