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許遠練完了一套定鼎樁后盤腿坐在地上,取出了今天得來的益血丹。
按照徐捕頭所說,益血丹最好的服用時間為全身氣血活躍之時,此時便是正好。
頭一仰,藥丸入肚。
好似有一團火從喉嚨里流入,許遠霎時起了一身白毛汗,整個人的皮溫開始升高,好似被人丟入蒸籠一般。
在他尚且無法內視的體內,那枚藥丸入肚后悄然化開,濃郁的藥力逐漸融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中。
本就活躍的氣血此時就像是烈火中被投入了一把干柴,在血脈中呼嘯而過時,竟在外都發出了隱約的轟鳴聲。
那道本就快凝煉完畢的氣血此時幾乎是在瞬息中就成形,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在強大的藥力下,第二道的氣血也在飛快成形。
直到這顆藥丸的效果發揮完畢,許遠體內原本三道氣血已經變成了六道氣血。
正常來說,在第一道氣血誕生之后,再養出氣血其實并無太大的感覺,但此時許遠幾乎是將體內氣血翻了個倍。
一時間,他居然有一種自己能一拳把地面打裂的錯覺。
不過,錯覺終究是錯覺,許遠感覺自己此時的力量應該能把當時那石鎖輕松得舉起,而不用做任何準備了。
“第一次氣血圓滿突破皮關后,好似揮手間就有千斤巨力,不知那是何等光景。”
自言自語一聲,許遠閉目來到意識空間,再一次看向那副尖目鬼的圖譜。
“還差不少,不過應該也不用許久了。”
…………
吃飯,練樁功,指導別人樁功,偶爾出外面吃一頓好的,眨眼間,時間過去了五天。
因為有徐捕頭一板一眼的教導,此時院子里大部分人都修習完了靜樁動樁兩部,剩余一些天賦不佳的,也基本上練完了靜樁。
“不錯,王濤是吧,習練進度倒是可以。”
徐捕頭點了點頭,沖著眼前五大三粗的王濤點頭道。
“嘿,其實都是許老大教的好。”
謙虛的撓了撓頭,王濤自從跟了許遠后,受后者影響,那性子倒是平了不少,不像是曾經那樣動不動就想打人。
這夯貨,家里有些錢,十四歲就被送進了武館,但是性子頑劣又不算勤奮,練了三年還沒破破關,還都被三家武館趕了一遍。
要不然,他倒也不至于來縣衙當捕快。
“嗯。”
徐捕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打眼瞧向許遠,早一日,通過林峰,他已經知道是許遠一直在指導院子里的其他人。
而且他也不收銀子,只是收些吃食,這品性,倒是讓徐捕頭再高看了一眼。
“到你了。”
喊了一聲,徐捕頭又撇了一眼旁邊的李浩,這家伙被許遠激的,這幾日都在下苦工,樁功進度不慢,若是許遠今日表現差點,這枚益血丹還真不好給。
就在徐捕頭分神時,卻聽到砰的一聲,許遠,居然直接舉起了一個百斤的石碾子。
五天的時間,兩顆益血丹加上他的苦練,此時他身上的氣血已有十道,這百斤的石碾子,對他來說真不算什么。
所以,徐捕頭驚訝的自然不是他舉起了個石碾子,而是這小子居然已經可以完整的運使這門樁功了?!
很快的,許遠證明了他的猜想,且見許遠舉起石碾子,非常和諧的完成了一個個動作。
在此過程中,他手中都沒絲毫松開,整個人似與石碾子合為了一體,這,便是他那日所言的定鼎樁的真正模樣。
誰能想到,那日他只是隨便提點了一句,這小子居然就真的練出來了。
“這小子好像還有個童生功名,真是的,早點送來學武多好,現在估計至少都煉筋快練髓了吧。”
心中自語了一聲,徐捕頭臉上的笑怎么都壓不住,至于那枚益血丹,自然也毫無疑問的屬于許遠。
收回目光,徐捕頭又兀自點了點頭,“不錯,這進度,說明你們至少都下了一番苦功,好教你們知曉,這習練武道,可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片刻都歇不得。”
“且看許遠,來時只有三道氣血,此時已經有了十道氣血,你們可見識過此等速度,這自是刻苦修煉的結果。”
這最大功勞不是因為您給的益血丹嘛……眾人心中腹誹,不過雖是如此,他們對許遠也是敬佩的,即使是有益血丹輔助,五日八道氣血,也有點駭人聽聞了。
見到眾人都是點頭,徐捕頭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后擺出了一個區別于定鼎樁的動作。
“瞧你們練的不錯,如今倒是可以提前再教你們一門拳法。”
說罷,徐捕頭臉上笑意突兀一收,而后右腳往前一踏,擰腰,送肩,一拳轟了出去。
這一拳分明沒打到任何東西,但眾人都清晰聽到了一聲轟鳴,似山間虎嘯。
“威虎拳,來鳳縣衙門捕快的拳腳功夫,你們且看好了。”
說著,徐捕頭腳步連踏,雙手也不斷打出,使出了一套剛猛無儔的拳法。
這套拳法確實是無愧于威虎拳的叫法,動靜間真如猛虎巡視山林,威風凜凜。
拳法打完,徐捕頭又開始給眾人逐一拆解拳法動作,臨走時,還不忘問許遠一聲,可有任何不解?
眾人默然,這捕頭大人哪里是看大家練的不錯,這才教猛虎拳,這分明是瞧許遠練的不錯,這才教的啊。
教他們,只是順帶的而已。
“老大,你可看明白了。”
撓著頭,王濤走到了許遠這邊,不好意思的問道。
這門拳法好似沒定鼎樁難,但徐捕頭打的太快,又只打了一遍,動作講解的也沒之前詳細,他聽得可是十分懵懂。
“倒是明白了一些。”
點了點頭,許遠剛想要問對方有哪里不明白,忽然人群被推開,李浩走了出來。
“許遠,就剛才那套威虎拳,我們來比試一下可好?“
掃了這貨一眼,許遠平淡道:“沒興趣。”
他來這里是習武的,又不是爭強好勝來的,哪有時間管這家伙。
而且對方二十多道氣血,自己不依靠鬼神之力,在對方身上根本占不到便宜。
所以,為什么要打?
“怎么,你是怕了嗎?”
李浩試圖用言語來激許遠,但后者卻是干脆背過身去,帶著王濤往后面走了過去。
“你!”
臉色一紅,李家三少哪里受過這種忽視,右腳一踏,伴隨著一道勁風,右手直擊而出,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