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意外就發生了。
懷過孩子的人應該都知道,孕晚期不少人會添上尿頻的毛病,有時候一個晚上能起好幾回。
為了方便我起夜,劉浩特意在衛生間里安裝了一張聲控燈。
往常只要我站在門口跺跺腳,聲控燈就會亮起來。
那天晚上,燈一直沒亮。
我摸著黑走進衛生間,摸索著墻上的開關。
突然,像是踩到了水漬,腳下一陣打滑,重重摔了下去。
這一摔直接給我摔進了醫院,足足住了三天。
我當時就覺得不大對勁。
要知道我們家衛生間干濕分離做得很到位,而洗手臺的位置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再怎么樣水漬也不可能帶到門口去。
回家之后,我特意去查看了一下衛生間。
地上的“水漬”已經被處理了,只有磚縫處還殘留了一點近乎透明的液體。
我用指尖蘸了一點,放在鼻下一聞,心頭一震。
那根本不是什么水漬 ,分明是我放在床頭的孕婦按摩油!
我腦海中浮現出軍軍臨走前惡狠狠的眼神。
來不及多做思考,我快步走到書房,打開電腦,調出了當天客廳的監控。
那是一年前為了方便照顧軍軍才裝上的。
視頻中清晰地記錄著,軍軍就是害得我差點流產的罪魁禍首。
一股滔天的憤怒涌上心頭,我大步流星地來到客廳。
軍軍正盤在沙發上玩著彈弓,見我過來,故意拉起彈弓,將小石子一顆一顆地彈在電視屏幕上,留下一片大大小小的印跡。
我的呼吸越發急切 ,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
他大概覺得還不過癮,猛地轉了個方向,將彈弓拉到極致,瞇著一只眼睛,瞄向我的臉,然后緩緩下移,移到了我的肚子上,嘿嘿笑了兩聲,露出一口焦黑的蛀牙。
我僅余的那點理智啪的一下就燒斷了,當機立斷,抬腳朝他的小腿狠狠踹了過去。
他被我踹得從沙發上滾了下去。
只錯愕了一瞬,軍軍就爆發出了尖銳的嚎叫聲。
同一時間,婆婆驚呼著從廚房快步走過來,一把將軍軍摟進懷里,上下查看,“心啊肝啊”一通叫。
劉浩穿著大褲衩,腳上鞋都沒來得及穿,慌里慌張地跑過來。
“怎么了這是?出什么事了?”
軍軍抱著自己的小腿,邊嚎自己腿斷了邊在原地打滾,嘴里還不斷控訴。
“她……她打我!嗚嗚,她踹我的腿,好,好疼啊……我腿斷了……”
婆婆氣得差點沒跳起來,手中的蔥被攔腰掐斷,擼起袖子就朝我撲了過來。
我眼疾手快,一側身避了開。
她撲了個空,一下子剎不住腳,撞在茶幾上,捂著肚子,哎呦哎呦喊。
劉浩趕緊把婆婆扶起來,看向我的目光滿滿都是指責。
“趙倩,你是要鬧得全家都不得安寧才高興是不是?軍軍得罪你什么了?我媽又得罪你什么了,你非要折騰他們?”
我折騰他們?
我冷笑,直勾勾地盯著劉浩,反問。
“你怎么不問問你的好侄子都做了些什么?”
軍軍不肯接茬,推搡著婆婆,不斷拱火。
“奶奶,再去打她,打她,打死她!打死她!”
我指著軍軍,咬牙道,“你不肯說是吧?好,我說。”
抬眼,再次看向婆婆和劉浩。
“家里的監控拍得清清楚楚,他故意把我的孕婦按摩油倒在衛生間,差點害得我流產!你們說,我該不該教訓他?”
“劉浩,你是我孩子的爸爸,你說我該不該教訓他?”
劉浩從來沒看我發過這么大的脾氣,囁嚅著沒敢開口。
婆婆也頓時啞了火。
一直窩在婆婆身后的軍軍突然站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惡狠狠地朝我撞了過來。
我雖然及時護住了肚子,但還是被他撞了個踉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劉浩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軍軍就又一次撲上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他的手還小,根本掐不圓。但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拼了命扼住我的咽喉,我一時掙脫不開。
幸而劉浩反應過來,揪著軍軍的衣領,將人拖開。
軍軍不甘心地凌空撓了幾下,眼神中迸發出超乎年齡的仇恨。
“叫你多嘴!叫你多管閑事!老子早晚弄死你!”
我捂著脖子,氣得渾身發抖。
“滾!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