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住在星河小區的大平層里,這里配套設施完善,景致蔥翠,登記在江九丞的名下。
沈燕書和江九丞剛到門口,房間里就傳出余安安氣游如絲的聲音,“九爺,是你嗎?”
“進去!”男人大掌推在沈燕書后背。
沈燕書踉蹌兩步邁進門,房里的感應燈悉數亮起。
就在皮質沙發上,余安安斜躺著,病態的臉極其蒼白。
“寶寶,還疼嗎?”男人緩步到沙發前,半蹲在余安安身旁,心疼的眸光溫柔似水。
余安安蹭了蹭江九丞的肩,目光瞟向門口, 柔弱淺笑,“江太太,你愿意來真是太好了,看見你,我就莫名的有安全感。”
江九丞握著余安安的手,側目掃過木頭似的沈燕書,“還傻愣著做什么?從今天起,醫院你不必去了,就留在這,照顧安安的飲食起居。”
“可是……”
沈燕書惦記自己有兩臺手術,還沒說出口,就被江九丞冷聲截斷,“可是什么?你不是說,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怎么,你的真心,只是動動嘴皮子?”
“知道了。”沈燕書當場打電話給醫院主任,移交了手中工作。
她到了余安安身旁,放下帶來的醫藥箱,“余小姐,什么時候方便,我們做個會陰檢查。”
余安安往江九丞懷里鉆,“九爺,現在不疼了,但是有點餓。”
江九丞冷刀子落在沈燕書臉上,“去做,廚藝方面你不是挺在行的?”
沈燕書毫無怨言,拉開冰箱的時候,看到了余安安和江九丞的照片貼,進廚房的時候,發現有對情侶陶碗。
她做菜,江九丞陪著余安安看電視。
她將飯菜布上桌,江九丞在給未出世的孩子念兒童繪本。
“九爺,小東西好像在踢我耶。”余安安喜出望外地捂著小腹,江九丞側過耳朵去聽,余安安滿是期待地問道,“九爺,你感覺到了嗎?”
沈燕書看到這里,只覺得好笑。
兩個月不到的胚胎,才初具人形,居然就能踢她的肚子?
餐桌雜物太多,沈燕書簡單地收拾一下。
誰知,她的手剛碰到巴掌大的積木玩偶,那玩偶便瞬間解體,小碎片灑得到處都是。
“呀!九爺,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
余安安激動下地,被江九丞拖回沙發上坐下,他說,“讓她給你拼好,拼不好就等著離婚!”
沈燕書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離婚啊,求之不得。
只不過,不是現在。
“對不起,你們慢慢吃,我會竭盡所能修復好。”沈燕書手忙腳亂地撿起一粒粒積木的尸體,挪到茶幾上放下。
她卑躬屈膝的樣子落在江九丞眼里,鄙夷中夾著些許煩躁。
助理電話打來,他抽身去最里面的房間接聽,低吼聲飄進沈燕書耳朵里——
“不是打聽好標價了嗎?為什么密云的價格更接近?一群廢物!”
沈燕書勾了勾嘴角,分不清心里蔓延開的是苦或是甜。
“江太太,你不覺得奇怪嗎?誰家好媽媽,會把積木當做遺物留給女兒啊?”余安安一掃萎靡之態,抹勻唇瓣的粉底,悠然笑著,“但是我的謊言哪怕再離譜, 九爺也深信不疑,只是苦了你這個正牌妻子,又要受委屈了。”
沈燕書琢磨著,下一次和江家的博弈,余安安嘰嘰喳喳的話,從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余安安氣急敗壞,“江太太,你果然沒有一丁點的骨氣!”
沈燕書還是沒搭理,一絲不茍復原余安安母親的‘遺物’。
她越是這般安之若素,余安安就越抓狂,她揚起手,很想給沈燕書一記耳光。
忽而,她眼波一轉,捕捉到了果盤里的小刀,撿起來就手臂上劃拉一道。
鮮血汩汩,余安安不疾不徐,甚至得意洋洋對沈燕書說道,“我不需要你伺候,我只需要你滾出江家,別再糾纏九爺。”
表達完自己的訴求,余安安才帶著哭腔,跌跌撞撞地往里屋跑去,“九爺,救救我……九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