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調皮。”
傭兵嚴肅的說道:“陛下給我們的任務是先盯著他,發現他有逃跑的跡象再動手。”
“那我們得盯他多久?萬一他不跑也不做任何事呢?”
“那就一直盯著,等待陛下指示。”
“好無聊啊!!”
逐流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道:“這次的考核還真是麻煩,他一看就是個沒腦子的武夫,直接讓他去殺人多好……”
話沒說完,逐流的肩膀被傭兵突然抓住。
“喂喂,干嘛?你輕點!!”
傭兵沉聲道:“逐流,你可以抱怨無聊,也可以有麻煩、累這些情緒,但不能質疑陛下的命令。”
“知道了知道了,你松松松!!”
“不要再有下一次。”
傭兵松開手,走上前撿起斧子,道:“跟上。”
逐流揉著肩膀,跟著傭兵走到槐樹前,就在經過那些難民的時候,她突然抽出纏在腰間的鞭子,猛地向前一抽。
啪!
一個難民被抽翻在地上,臉上浮現出一道血痕,本就茍延殘喘的生機迅速流失。
“唉,你這脾氣。”傭兵停下腳步嘆了一聲,但并沒有制止。
啪啪!!
逐流繼續揮舞著長鞭,道:“我才不是拿他們撒氣!我們這一走,他們就要過去吃人了,與其放任他們禽獸般活著,不如送他們一程。”
“你都有理。”
傭兵繼續前行,道:“他走遠了,你抓緊。”
……
大川都城,長綏。
商隊抵達后,田義行云流水的應對城門前的甲士,在出示過所的時候順便將一些碎銀塞了過去。
“軍爺,咱都見過多少回了,我來給城里的貴人送貨的。”
“后面的箱子里裝的什么?”
“一些蘑菇和茶葉。”
軍官將銀子收下,道:“打開,例行檢查。”
“理應如此,理應如此……”田義立即吩咐田榮安排仆人們開箱。
來都城的路上,高錯騎著商隊護衛的馬,雖然原主會騎馬,但高錯只能依靠記憶來摸索,好在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不至于讓他從馬背上顛下來。
他對騎馬的興趣越發濃烈,道:“檢查還要點時間,我去兜一圈。”
“壯士,你請。”田義點點頭,到現在還不知道高錯的姓名。
“駕!”
高錯夾了下馬腹,身體挺直,背部微微后靠,在城外的空地上加速。
常言道古代的男人愛好馬與美人,現代男人又何嘗不是如此,美人不變,只是好馬變成了豪車。
高錯覺得騎馬比駕車更爽,有俯視的駕馭感,更有一種野性的征服感。
守門的軍官朝高錯瞥了一眼,對田義問道:“那人是你家護衛?”
“是的軍爺,他啊……閑不住。”
“真是一名壯漢。”軍官嘖嘖稱奇,道:“他那坐騎小了些,你也不知給他換匹壯點的!”
“欸,是我疏忽!”
檢查結束時,高錯駕馬回來,他已是大汗淋漓,胯下馬也是氣喘吁吁,看模樣非常疲憊。
高錯抹了一把汗,下來牽著馬隨商隊進城。
在正對著城門的街道上行進了一段后,高錯忽然停下,朝裝載貨物的那駕馬車走去。
他有些疑惑,側身貼近車上的箱子。
“壯士,為何停下了?”田義從車窗里探出頭。
高錯往后退了半步,道:“我已護送你到都城了。”
田義會意,立即下車走到高錯面前,微笑道:“承蒙壯士相送,保我這一路太平。你現在要走,我也不挽留,只是我經常在都城和邊地之間往返,我很歡迎你加入我們商隊。”
見高錯沉默,田義接著道:“不著急,你先考慮考慮,若是有興趣就來順鴻客棧找我。”
高錯輕輕點頭。
田義掏出兩錠銀子遞給高錯,道:“這是本次的酬金。”
“多了些。”
“二百兩銀子而已,我們這群人雖然命賤,但這個價不貴。”
高錯這才將銀錠手下。
“田某恭候壯士佳音,告辭。”田義對高錯拱拱手,登上馬車離去。
高錯朝車板上的箱子瞥了一眼,又回頭望了一眼城門,從另一個方向離去。
黃昏。
高錯潛進已被貼上封條的高宅,憑借原主的記憶來到西院的兩棵桂樹之間。
不遠處就是原主的住處,和住在東院的幾位哥哥不同,原主在高家一直和仆人們住在西院。
挖了片刻,高錯從土里拿出一個布滿泥土的木箱。
這算是原主留給他的‘遺產’。
箱子里的物品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一把匕首,一件藍色云錦袍,一件貂皮襖衫,一塊玉佩和五個銀錠。
匕首和衣物都是原主自己買的,匕首是為了防身,衣物是花大價錢買的高檔貨,但又怕被爹和哥哥們知曉,便都藏了起來,可見原主的性格有多慫。
玉佩是原主母親留給他的,表面雕刻著一只鸚鵡,看不出材質的好壞。
那五個銀錠就純粹是原主攢的私房錢了,但比田義給的要小一半,都是五十兩規格的。
高錯將東西拿出來,換上藍色云錦袍,用換下來的衣物將東西包好,又將木箱埋回了原處。
他離開高宅,沒有回頭,心想自己永遠也不會再回到這里了。
“嘿,你這小賊,偷什么東西出來了?”
門外一人突然喊住高錯。
高錯側身朝他看去,見這人蓬頭垢面,年齡與他相仿,一身補丁,手里端著個破碗。
那人瞥見高錯的臉,驚呼道:“你是高家六郎!”
原主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沒什么交際,認識他的人不多,卻沒想到回來一趟就遇見‘熟人’了。
不過這個熟人有些特殊,高錯的記憶里對他也有些印象,他是個經常來高宅門前這條街乞討的小乞丐。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高錯迅速后退,閃躲進石獅子后。
三個男人朝這邊走來,他們皆身穿緇衣,應該是出來巡邏的小吏。
為首那人步伐紊亂,手中還握著個葫蘆,一看就是吃多了酒。
他朝高家大門指了一下,嘴里嘟噥著說道:“晦氣!怎么走到這里來了?”
“哥,我們往回走。”
吏首掙脫兩小吏,又看向高宅,道:“高家以前那么有錢,你們說……抄家的時候會不會漏了東西?”
有個小吏眼睛一亮,道:“哥,你是說……”
“走,進去看看!”
“有封條。”
“那算個屁!翻進去就是了!”
三人剛朝院墻靠近,那小乞丐突然竄出來,道:“差爺,你們就別費勁了,里面啥值錢的玩意兒都沒了。”
“嚇老子一跳!”吏首抓住小乞丐的衣領,喝道:“哪來的臭乞丐?”
乞丐賠笑道:“差爺,我在這條街乞討為生,這里面的情況我清楚。”
“你摸進去過?”
乞丐嘿嘿一笑。
“先是來到了反賊門前,又遇見個乞丐擋道,真他媽晦氣!”
吏首一腳將乞丐踢倒,喝道:“我問你!”
“你在這條街乞討,有沒有看見高家附近來過什么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