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
張繡頓時(shí)一怔,真是一個(gè)意料之外的名字。
見到信使后,張繡接過書信,急忙打開,目光迅速掃過信上的內(nèi)容。
只見上面寫道:“曹操挾天子號令諸侯,他名為漢臣,實(shí)乃漢賊,曹操淫人妻女,屠戮徐州,殘害名士,欺凌天子,所作所為,人神共怒,世所不容。
這一次不僅袁紹興兵伐曹,溫侯和劉皇叔也一同加入,希望將軍深明大義,能以社稷為重。
將軍與曹操,不僅有國仇,更有家恨!
曹操當(dāng)初強(qiáng)占你的嬸娘,行那禽獸之事,將軍一怒之下,也險(xiǎn)些除掉曹操,還殺了其長子曹昂和大將典韋,真是大快人心,令人佩服。
賢以為,天下眾多諸侯之中,誰都能降曹,唯獨(dú)將軍不可!
將軍不妨細(xì)想,若你降曹,今后見了你那嬸娘,當(dāng)如何面對?
據(jù)我所知,因其長子曹昂喪命,曹操的正妻丁氏已經(jīng)憤然離開曹家,請將軍務(wù)必三思。
喪子之痛,失妻之恨,這世間難道果真會有人能放下此等仇怨嗎?
將軍若是興兵伐曹,乃是社稷之英雄,國之棟梁,若是降曹,不僅失了大義,也會害了自己的性命。
人人都可降曹,唯獨(dú)將軍不可,切記!切記!
至于投奔袁紹,也大可不必倉促決定,將軍坐鎮(zhèn)南陽,北可直抵洛陽、許都,南可直達(dá)荊州,何必寄人籬下,看別人臉色?!?
張繡看完書信,被信中的內(nèi)容深深震撼。過了一會,他站起身來,喃喃地說道:“這劉賢究竟是何許人也?”
劉賢完全是站在他的角度,替他分析利弊,剖析得失,不管張繡最終會做出什么決定,至少,劉賢的來信,很有誠意。
這讓張繡對寫信之人充滿了好奇,讓他接下來的抉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隨后,張繡將書信給了賈詡,說道:“這個(gè)劉賢,應(yīng)該深得呂布的器重,要不然,也不會代替呂布給我寫信。”
賈詡接過書信,目光迅速掃過,一行行字跡映入眼簾,他的眉頭隨之皺起。
“主公,此等蠱惑之言,不可輕信。眾所周知,天子在許都,曹操才是天下大義所在。名分既定,人心所向,這是不可忽視的大勢?!?
張繡搖頭,“可是,現(xiàn)在不僅袁紹起兵伐曹,呂布和劉備也響應(yīng)了,曹操本就實(shí)力不足,如今四面受敵,面對此等處境,恐怕他也無力回天啊?!?
“而且,兗州和豫州,多是平原,無險(xiǎn)可依,若同時(shí)受敵,這對曹操來說,可是很不利的事情,我覺得劉賢說的很對,我們不宜貿(mào)然做出決定,可在一旁觀望,然后從長計(jì)議!”
賈詡再次勸說:“劉備和呂布雖然加入了,但依我看,他們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絕不敢主動出兵。曹操不去打他們,他們就已經(jīng)很慶幸了。”
“而且,正因?yàn)樵瑥?qiáng)曹弱,主公才更應(yīng)該投奔曹操。主公去投袁紹,不過是錦上添花,而投奔曹操,則是雪中送炭!”
“我相信曹操心胸豁達(dá),必不會虧待將軍,以前的仇怨他也不會追究。”
“這劉賢完全是在替呂布籌謀,他蠱惑將軍,包藏私心,而非真心為將軍著想?!?
然而,張繡還是很猶豫。劉賢在信中寫得清清楚楚,投奔曹操,今后如何面對鄒氏?
人家丁夫人都和曹操鬧翻了,這件事,曹操能不計(jì)較嗎?長子之死,真的可以徹底放下嗎?
這些問題如絲線般縈繞在張繡心頭,揮之不去。
賈詡一再勸說,可張繡卻遲遲拿不定主意。
轉(zhuǎn)過天來,袁紹的使臣再次拜見,未等張繡表態(tài),賈詡便直接說道:“勞汝歸謝袁本初,兄弟尚不能相容,又怎能容得下天下國士呢?”
賈詡的聲音冰冷刺骨,此話一出,使臣倍感羞愧,只能黯然離去。
賈詡就是要斷了張繡投奔袁紹的路,讓他別無選擇,只能投奔曹操。
盡管阻止了張繡投奔袁紹,可是對于曹操,張繡還是想要按照劉賢的建議,整軍備馬,保持觀望。
賈詡知道很難說服張繡投奔曹操,于是他便偷偷寫下一封密信,喚過一名心腹,送去了許都。
…………
許都,夜已經(jīng)深了,曹操心情煩悶,來到了杜氏這邊。
杜氏見曹操進(jìn)來,頓時(shí)面色羞紅,如同春日里盛開的桃花,嬌艷動人。
她對丫鬟低聲吩咐一句,丫鬟便乖巧地把秦朗帶了出去,屋內(nèi)頓時(shí)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秦朗懵懵懂懂,還不知道曹操和他娘親要做什么。
曹操本想借著杜氏的溫柔,好好地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jīng),忘卻這幾日的煩惱,盡情地征伐一番。
可誰料,心煩意亂之下,竟落得個(gè)草草了事的結(jié)果。
被曹操霸占,杜氏早已認(rèn)命,知道袁紹發(fā)兵,讓曹操的心情變得很不好,于是,便摟著曹操溫言安慰。
然而,曹操心頭的壓力卻是一座大山,很難緩解的開。
光是一個(gè)袁紹就已經(jīng)夠頭疼的了,如今連呂布和劉備也一同討伐他,曹操大有四面楚歌的架勢。
自從迎駕到許都以來,一直都是他曹操討伐別人,可這一次,別人卻反過來討伐他,而且還不是一路諸侯。
又躺了一會,曹操只覺心中的煩悶根本無法平息,他輕輕推開肌膚雪白的杜氏,披上衣服,來到了院中。
夜色微涼,微風(fēng)輕輕拂過,試圖撫平他焦躁的心情,可卻只是徒勞。
過了一會,曹純朝這邊走了過來。他腳步很輕,誤以為曹操還在休息,生怕壞了曹操和杜氏的好事,臉上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曹操聽到聲響,主動開了口,“是子和啊?!?
曹純忙加快了腳步,走到曹操身邊,說道:“主公,南陽有信使求見,是賈詡派來的?!?
“賈詡?”曹操頓時(shí)一愣,連忙朝前院走去。
見到信使后,曹操迫不及待地接過書信,只見信上寫道:
詡今修書一封,實(shí)有要事相告,此事關(guān)乎天下大勢,望明公撥冗一閱。
張繡將軍據(jù)守南陽,麾下兵精糧足,亦有一腔壯志,欲尋明主,建功立業(yè)。
然眼下其心甚為躊躇,袁紹剛剛遣使臣前來游說張繡,言辭懇切,并許以高官厚祿。
另外,呂布也派人來信游說。
昔年宛城一戰(zhàn),刀兵相見,明公痛失長子曹昂、愛侄曹安民及典韋將軍,此事天下皆知,張繡擔(dān)憂一旦投奔明公,明公懷恨在心,日后清算舊賬。
明公廣納賢才,唯才是舉,如荀彧、郭嘉等智謀之士,皆能各展其長;夏侯惇、許褚等忠勇之將,沖鋒陷陣,所向披靡。
明公整軍經(jīng)武,發(fā)展農(nóng)桑,所治之地百姓安居樂業(yè),倉廩漸實(shí)。此等治國安邦之能,賈某游歷四方,所見諸侯無人能及。
賈某深信,欲成大事者,必有容人之量。昔日管仲箭射齊桓公小白,小白即位后卻不計(jì)前嫌,重用管仲,終成霸業(yè),流芳百世。
明公之器量,必不在桓公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