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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眼狐尸與入局者

石室內的空氣凝固得如同鉛塊,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血尸倒斃在地,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粘稠的黑血正從它后頸的刀口汩汩流出,在冰冷的石板上蜿蜒出猙獰的圖案。尸蹩群早已如退潮般消失在石縫陰影里,只留下滿地狼藉的蟲尸和令人心悸的“沙沙”余音。礦燈的光線在彌漫的塵霧和血腥氣中搖曳不定,將每個人臉上驚魂未定的蒼白和眼底殘留的恐懼,照得清清楚楚。

“我……我的親娘姥姥……”王胖子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后背靠著冰冷的石壁,大口喘著粗氣,汗珠子順著肥厚的下巴往下淌,“這他娘的……比胖爺我上次在潘家園倒騰的假貨刺激多了……真家伙啊……”他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那具青黑色、散發著濃郁死亡氣息的血尸尸體,又趕緊移開目光。

吳邪的情況更糟。他癱坐在離血尸稍遠些的地上,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雙手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剛才血尸那聲咆哮和撲來的腥風,幾乎將他魂魄都震散了。他臉色慘白如紙,胃里翻江倒海,強忍著才沒當場吐出來。第一次真正直面如此赤裸裸的、超乎想象的恐怖和死亡,那種源于生命本能的巨大沖擊,遠非任何書本或道聽途說所能比擬。

潘子拄著砍刀,胸膛劇烈起伏,彪悍的臉上也帶著一絲疲憊和后怕,但眼神依舊銳利,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尤其是血尸來的那個黑暗甬道口。吳三省站在吳邪身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伸手用力拍了拍吳邪的肩膀,力道很大,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硬:“起來!吳邪!別像個娘們似的癱著!這點場面就嚇破膽了?還怎么在這行當里混?!”

他的聲音嚴厲,甚至帶著點訓斥的味道,但秦明那雙沉淀了太多歲月的眼睛,卻清晰地捕捉到了吳三省眼底深處飛快掠過的一絲復雜情緒——那里面有擔憂,有審視,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殘酷的期待?就像鐵匠將一塊生鐵投入熔爐,明知要經受烈火灼燒、重錘鍛打,卻依舊期待它能淬煉成鋼。

吳邪被拍得一個激靈,茫然地抬起頭,對上吳三省嚴厲的目光,嘴唇翕動了幾下,想說什么,最終只是咬著牙,撐著發軟的雙腿,艱難地站了起來。他的身體還在輕微地發抖,眼神里充滿了驚悸未消的茫然和脆弱。

“三叔……這……這東西……”吳邪的聲音干澀發顫,指著地上的血尸,似乎想尋求一個解釋,一個能讓他混亂大腦稍微安定下來的理由。

“閉嘴!”吳三省粗暴地打斷他,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眼睛放亮,耳朵豎起來!多看,多想,少問!這里每一口呼吸都他媽可能是最后一次!想活命,就把你那套學生思維給我收起來!”他的目光如同鷹隼,嚴厲地掃過吳邪蒼白驚恐的臉,又警告性地掃過旁邊的王胖子,“還有你,胖子!管好你的嘴!不該碰的東西,手給我剁干凈了!”

王胖子被吳三省的眼神看得一縮脖子,訕訕地嘟囔了一句:“得嘞,三爺,您瞧好吧……”他拍拍屁股上的灰,也站了起來,但眼神明顯收斂了許多,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再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打量四周。

秦明默默地收回落在吳三省臉上的視線,心中了然。引路。或者說,推入局中。吳三省在用最直接、最殘酷的方式,將吳邪這個干干凈凈的“白紙”,強行按進這污濁腥臭、步步殺機的泥潭里。他在用血與死亡,逼迫吳邪褪去天真,用恐懼和求生欲,去催生那所謂的“成長”。這手段,冷酷,有效,卻也……帶著一絲吳家特有的、近乎偏執的宿命感。

他的目光轉向石室最前端那個沉默的身影。

張起靈已經收刀入鞘,重新站直了身體。他依舊背對著眾人,站在那具巨大的石棺前,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搏殺從未發生過。深色的連帽衫將他與周圍的一切隔開,兜帽下的陰影深不見底。他微微低著頭,似乎在凝視石棺表面那些被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的紋路。那姿態,專注而沉靜,帶著一種近乎凝固的肅穆。只有秦明能感覺到,那股籠罩在張起靈周身的冰冷氣場,比之前更加凝重了幾分。他在尋找什么?或者說,他在等待什么?

就在這時,秦明右肩胛骨深處那沉寂的祖龍紋身,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如同蚊蚋叮咬般的灼痛感!那痛感很輕,卻帶著一種清晰的指向性,如同無形的指針,微微偏移,鎖定了石室深處某個方向!

不是石棺!是側后方!

秦明心中警兆驟生!他不動聲色地移動腳步,看似隨意地調整了面向,身體微側,視線如同無形的絲線,順著血脈感應的方向悄然延伸。目光所及,是石室角落一片更深的陰影。那里,似乎堆疊著一些腐朽的木器和坍塌的土石。

“小哥,這……”吳三省也察覺到了張起靈的異常,他強壓下心中的驚疑,上前兩步,剛想開口詢問。

張起靈猛地抬手!

一個極其簡潔、不容置疑的噤聲手勢!

石室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連王胖子粗重的喘息都下意識地屏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張起靈身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張起靈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了身。他的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在避免驚擾沉睡的猛獸。兜帽的陰影依舊遮住他的上半張臉,但秦明清晰地感覺到,兩道冰冷銳利如同實質的目光,穿透了黑暗,精準地釘在了他剛剛感應到的那個陰影角落!

“咯咯咯……”

一陣比剛才血尸出現前更加輕微、更加詭異、仿佛兩塊干燥骨頭在摩擦的聲響,極其突兀地從那片陰影深處響起!

那聲音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陰冷和惡意,如同冰冷的蛇信子,舔舐著每個人的耳膜!

“什么東西?!”潘子低吼一聲,砍刀橫在身前。

吳邪和王胖子嚇得齊齊后退一步,臉上血色盡褪。

吳三省臉色鐵青,手中的短刀握得更緊,眼神死死盯著那片陰影。

秦明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祖龍紋身的灼痛感驟然加劇,帶著強烈的警示!那陰影里,藏著遠比血尸更詭異、更針對精神層面的東西!

只見那片陰影如同活物般蠕動了一下!腐朽的木器和土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一具形態極其怪異的尸體,緩緩地、僵硬地“坐”了起來!

那根本不是正常的尸體!它異常干癟,如同風干了千年的臘肉,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緊緊包裹著嶙峋的骨骼。它沒有頭發,頭顱光禿禿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臉——它的眼眶沒有眼珠,只有兩團濃得化不開的、如同墨汁般純粹的黑暗!那兩團黑暗仿佛具有生命,在干癟的眼眶中緩緩轉動,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散發著一種妖異、邪惡、仿佛能吸走一切光明的氣息!

青眼狐尸!

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粘稠的精神沖擊波,如同無形的潮水,瞬間從那兩團黑暗眼眶中擴散開來!那并非物理攻擊,卻比刀劍更致命!它無視距離,無視防御,直接沖擊著每個人的神智!

“呃啊!”王胖子首當其沖,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雙手猛地抱住腦袋,臉上的肥肉痛苦地扭曲起來,眼神瞬間變得茫然空洞,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景象,嘴里無意識地發出嗬嗬的聲音。

“胖子!”吳邪驚叫,想去拉他,但下一秒,他自己也如遭重擊!那兩團黑暗的“目光”似乎瞬間鎖定了他!一股無法抗拒的、混雜著無盡怨毒、恐懼和混亂幻象的洪流,猛地沖進了他的腦海!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強行拖拽出來,投入了一個滿是尸骸和厲鬼尖叫的深淵!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旋轉,礦燈的光暈變成了流淌的鮮血,冰冷的石壁變成了蠕動的內臟……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讓他渾身冰冷,動彈不得,思維陷入一片混沌的泥沼!

“小三爺!”潘子怒吼一聲,試圖上前,但那股精神沖擊同樣讓他眼前發黑,動作變得遲滯,仿佛有無數冰冷的藤蔓纏繞住了他的四肢和意識。

吳三省悶哼一聲,額頭青筋暴起,顯然也在竭力抵抗那無孔不入的精神侵襲,他死死咬住牙關,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混亂,手中的短刀都在微微顫抖。

整個石室,除了張起靈和秦明,其余幾人瞬間陷入了青眼狐尸恐怖的精神幻境之中!王胖子面容扭曲,發出無意識的囈語;吳邪眼神空洞,身體篩糠般顫抖;潘子動作僵直,如同提線木偶;吳三省苦苦支撐,搖搖欲墜!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秦明動了!他并非沖向青眼狐尸,而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正好擋在精神沖擊波席卷而來的最前端!他雙目圓睜,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蒼茫而霸道的意志力轟然爆發!右肩胛處那沉寂的祖龍紋身瞬間變得滾燙,如同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圖騰被激活!

“滾!”

一聲低沉的、仿佛來自遠古龍吟般的斷喝,從秦明喉嚨深處炸開!

沒有實質的音浪,卻有一股無形的、充滿至高威嚴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向那洶涌而來的精神潮汐!

嗡!

空氣中似乎發出一聲無形的震蕩!

那彌漫在石室中的、冰冷粘稠的精神沖擊波,在接觸到秦明身前無形的威壓領域時,如同撞上了一堵燃燒著無形火焰的銅墻鐵壁!瞬間被灼燒、被排斥、被強行撕裂開一道口子!秦明身后的吳三省、潘子等人,頓感壓力驟減,那股幾乎要將他們意識撕碎的混亂和冰冷感消退了大半!

青眼狐尸那兩團如同黑洞般的眼眶,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那純粹的黑暗仿佛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劇烈地扭曲、蕩漾起來!它那干癟的頭顱猛地轉向秦明,似乎對這個能抵抗甚至排斥它精神力量的存在,感到了極度的震驚和……憤怒!

“嗬——!”青眼狐尸那沒有嘴唇的嘴巴咧開一個極其詭異的弧度,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嘯!更加狂暴、更加凝聚的精神力量,如同無數根淬毒的尖針,集中刺向秦明!

秦明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他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祖龍血脈的威壓雖然能抵御和削弱這種精神攻擊,但如此高強度的集中沖擊,依舊讓他如同置身于驚濤駭浪之中,靈魂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死死咬緊牙關,眼中金光隱現,強行穩住身形,不退半步!他知道,自己撐起的這道屏障一旦崩潰,身后那幾個被幻境糾纏的人,瞬間就會被徹底摧毀神智!

就在秦明硬抗青眼狐尸全力精神沖擊的剎那!

一道比黑暗本身更幽邃、更迅疾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間的閃電,從秦明的側后方暴射而出!

是張起靈!

他等的就是青眼狐尸被秦明吸引、全力施為而露出破綻的這一刻!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仿佛無視了空間的阻隔!黑金古刀不知何時已然出鞘,冰冷的刀鋒在昏暗的光線下沒有反射出一絲光亮,只有純粹的、凝聚到極致的殺意!

目標——青眼狐尸那兩顆如同黑洞漩渦般的詭異眼球!

青眼狐尸顯然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它猛地想轉頭,想再次發動精神沖擊阻止張起靈!但秦明那如同山岳般矗立、散發著霸道威壓的身影,牢牢地牽制了它絕大部分的精神力量!它那干癟頭顱轉動的動作,在張起靈那超越極限的速度面前,顯得如此遲緩!

噗!噗!

兩聲極其輕微、如同戳破腐朽皮革的聲音響起!

張起靈的身影在青眼狐尸面前一閃而過!兩道烏黑的刀光如同毒蛇吐信,精準無比地點在了那兩團濃得化不開的黑暗眼眶中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

那兩顆散發著妖異邪惡氣息的“青眼”,如同被戳破的氣泡,瞬間湮滅!兩縷極其稀薄、帶著濃烈怨毒和不甘的黑氣,如同潰散的煙塵,從破碎的眼眶中飄散出來,隨即消散在空氣中。

青眼狐尸那干癟的身體猛地僵直,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撐。它那咧開的詭異嘴巴定格在一個絕望的弧度,然后整個身體如同失去了牽線的木偶,轟然向后倒去,砸在腐朽的木器上,激起一片灰塵。那股彌漫在石室中、令人窒息的精神威壓,如同退潮般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呼……呼……”王胖子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渾身被冷汗浸透,癱軟在地,眼神呆滯,大口喘著粗氣,仿佛經歷了一場噩夢。

吳邪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撐地,劇烈地干嘔起來,眼淚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身體還在無法抑制地顫抖,顯然剛才的幻境沖擊對他精神造成了巨大的創傷。

潘子拄著刀,臉色蒼白,但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警惕地看著倒斃的青眼狐尸。

吳三省也長長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看向秦明和張起靈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隱藏極深的忌憚。剛才那電光火石間的配合,秦明硬撼精神沖擊的詭異能力,張起靈那絕殺的一刀……這兩人展現出的實力和默契,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估。這絕不是普通的高手!尤其是這個秦明……他身上那股瞬間爆發出的、能對抗青眼狐尸的威嚴氣息……到底是什么?

張起靈緩緩收刀,刀尖上不沾一絲污穢。他沒有理會倒斃的青眼狐尸,也沒有去看驚魂未定的眾人,而是徑直走到了那具巨大石棺前。他伸出手,手指在石棺表面那些模糊的紋路上輕輕拂過,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專注。

突然,他的手指在石棺側面某處看似普通的凸起上,用力一按!

咔嚓!

一聲機括轉動的輕響傳來!

石棺厚重的棺蓋,竟緩緩地向旁邊滑開了一道縫隙!一股更加濃郁、更加陳腐的墓穴氣息,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遠古的檀木香氣,從縫隙中彌漫出來。

吳三省眼神猛地一凝!立刻快步上前,手電光柱第一時間射向棺內。

棺內沒有預想中的枯骨或陪葬品。里面躺著的,是一具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沉睡的男尸!他面容俊朗,穿著華麗的古代服飾,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最詭異的是,他的臉上,覆蓋著一張造型奇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青銅面具!

而在男尸交疊的雙手之上,赫然放著一只紫金色的、雕刻著精美云紋的……盒子!

“紫金匣子!”吳三省失聲低呼,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和一絲貪婪!他此行的目標之一!

就在這時,秦明清晰地捕捉到,張起靈按動棺蓋機括的手指,在收回時,極其隱蔽地屈起指節,在石棺邊緣某個不起眼的凹痕處,輕輕叩擊了三下。

篤、篤、篤。

聲音輕微得幾乎聽不見。

但秦明的心臟,卻隨著這三聲叩擊,猛地一跳!一股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震動感,順著他的腳底傳來!那震動的源頭……似乎就在石棺下方深處!伴隨著這震動,那聲仿佛來自四十年前泗水城深處的、空靈詭異的青銅鈴音,再次在他腦海深處響起!

叮鈴……

這一次,更加清晰!不再像是幻覺!

與此同時,張起靈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標尺,瞬間掃過秦明微微變色的臉。兩人視線在彌漫著尸臭、檀香和血腥氣的空氣中,無聲交匯。

張起靈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那眼神冰冷依舊,卻傳遞出無比清晰的警告:還不是時候。這石棺下的東西,不能碰!至少,現在不能!

吳三省的目光完全被紫金匣子吸引,他強壓下激動,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剛剛從精神沖擊中緩過神、依舊臉色慘白、眼神渙散的吳邪。他的眼神變得復雜,嚴厲中帶著一絲刻意為之的冷酷,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吳邪的耳朵:

“吳邪,看見了嗎?這就是代價!想在這條道上活下去,想弄清楚你爺爺當年卷進去的那些破事,想找到你三叔我為什么把你帶到這里來的答案……”他的手指猛地指向地上血尸和青眼狐尸的殘骸,又指向棺中那張詭異的面具和紫金匣子,“就得先學會把命別在褲腰帶上!怕?怕就滾回杭州去!當你的小老板!否則,就給老子睜大眼睛,把這里的一切都刻進骨頭里!”

吳邪身體猛地一顫,渙散的眼神因為吳三省這近乎殘酷的訓斥和那指向死亡的指尖而劇烈波動起來。巨大的恐懼感依舊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但另一種更加強烈的情緒——不甘、屈辱、以及被強行喚醒的、屬于吳家血脈里那點不服輸的倔強——如同被投入火堆的干柴,猛地燃燒起來!他死死咬住下唇,幾乎咬出血來,撐著石壁,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體。雖然雙腿還在發抖,臉色依舊慘白,但那雙原本充滿驚懼茫然的眼眸深處,卻第一次燃起了一絲微弱卻無比清晰的火焰——那是屬于“入局者”的、帶著血腥氣的決絕光芒。

秦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默默地后退半步,將自己重新融入石室的陰影之中,如同一個沉默的旁觀者。肩胛骨深處的灼痛感緩緩平息,但腦海中那聲清晰的鈴音,和腳下傳來的微弱震動,卻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沉寂了太久的生命里,激蕩起一圈圈預示著更大風暴即將來臨的漣漪。張起靈的警告猶在眼前,而吳邪眼中那簇被強行點燃的火焰……也預示著,這盤由吳三省親手布下的棋局,才剛剛開始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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