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力，1.3！

這個數字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意識深處，清晰而震撼。

曾幾何時，他只是掙扎在溫飽線上的螻蟻，生命力微弱得隨時可能熄滅，而現在，他卻擁有了足以讓許多人仰望的力量。

這一切，都源于眼前這個男人。

陸風。

小北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

靈魂的獻祭，永世的臣服。

但這代價，在看到妹妹安然無恙的那一刻，似乎變得微不足道。

他顫抖著手，打開了那個冰冷銹跡斑斑的鐵籠。

籠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劃破了短暫的寧靜。

小雅蜷縮在角落，瘦小的身體瑟瑟發抖，臉上布滿淚痕和污垢，眼神空洞充滿了恐懼。

當看到小北時，那空洞的眼神驟然亮起一絲光芒，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

“哥！”

沙啞的呼喚帶著哭腔，充滿了委屈。

小北沖上前，一把將妹妹緊緊摟在懷里，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小雅冰涼的發絲上。

“小雅，沒事了，哥在，哥在！”

他的聲音哽咽，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妹妹溫暖而脆弱的身體在他懷中微微顫抖，仿佛一碰即碎的瓷器。

兄妹倆相擁而泣，壓抑了太久的恐懼、絕望和委屈，在這一刻盡情釋放，就算獻祭了自己的靈魂，但是看到自己妹妹安然無恙的在自己懷里，這一切都值得。

片刻之后，小北拉著驚魂未定的小雅，毫不猶豫地朝著陸風跪拜下去。

“咚！咚！咚！”

額頭與冰冷堅硬的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謝大人救命之恩！”

小雅雖然不明所以，但看到哥哥如此，也跟著怯生生地跪下，小聲道：“謝謝……謝謝大人……”

陸風的目光平靜無波，仿佛眼前都理所當然。

他沒有去看那跪拜的兄妹，而是轉向旁邊噤若寒蟬的焚情使。

“小雅的體質，具體說說?！?

他的聲音淡漠，不帶絲毫感情色彩。

焚情使身體一顫，連忙躬身，不敢有絲毫怠慢。

死亡的陰影依舊籠罩著她，陸風的手段太過詭異和強大，讓她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回稟大人?！?

焚情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古修行時代，天地靈氣充沛，誕生了許多天賦異稟之人，他們天生便擁有強大的力量根基，被稱作先天道體或先天神體?！?

“這些體質，往往伴隨著匪夷所思的天賦神通。”

“比如傳說中的太陽神體，天生親和至陽之力，吸收太陽精華，修行一日千里；太陰神體，則能引動九幽寒氣，月華太陰?！?

“只是隨著時代變遷，靈氣衰退，這些先天體質幾乎絕跡，或者效果大打折扣?！?

焚情使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風的神色，見他依舊平靜，才繼續說道：

“如今科技文明興起，人類發現了基因深處的奧秘。”

“通過特殊的方法刺激或解開基因鎖，融合異類或者其他人的血脈力量，有極小的概率能夠后天激活類似古代道體或神體的潛能?！?

“這也是當今世界，各大勢力、古老宗門以及各國研究的核心方向之一，試圖批量制造天才。”

“而小雅姑娘。”

焚情使的聲音壓得更低，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那個瘦弱的女孩：“她所擁有的，便是極為罕見的陰玄之體。”

“陰玄之體？”

陸風眉頭微挑。

“是的，大人?！?

焚情使連忙解釋：“陰玄之體，天生蘊含至陰至純的玄妙之力，對于修行有著難以想象的裨益?！?

“尤其是在雙修方面?！?

說到這里，焚情使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眼神更加謹慎地在陸風和小北之間游移。

“無論是將擁有此體質者作為爐鼎，吸取其本源陰玄之力，還是擁有此體質者將他人作為爐鼎，掠奪陽剛精華，修行速度都將一日千里，遠超常人想象?！?

“這種體質，一旦被發現，足以引起無數強者的覬覦和瘋狂。”

“因為在這個時代，利用這種方法修行太容易了?！?

焚情使的話音未落，小北的心猛地一緊！

爐鼎！

他瞬間明白了妹妹之前可能遭遇的危險，也明白了焚情使言語中的暗示。

他猛地抬頭看向陸風，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哀求。

他生怕，生怕這位深不可測的大人，會對小雅產生興趣。

畢竟陰玄之體的誘惑，對于任何渴望力量的人來說，都可能是致命的。

如果陸風動了心思他不敢想象！

他連生命力5的焚情使都沒辦法匹敵，更別說陸風這樣神靈的存在，任何眼前大人想要的東西，自己都沒有任何力量阻擋。

然而，陸風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面對焚情使小心翼翼的暗示，以及小北那幾乎要溢出眼眶的恐懼，陸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嗯?！?

那雙深邃的眸子，沒有在小雅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對所謂的陰玄之體，對那足以讓無數人瘋狂的爐鼎妙用，毫無興趣。

小北緊繃的心弦，驟然松弛下來，巨大的落差讓他幾乎虛脫，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陸風的目光重新落回焚情使身上。

“西都城天理教，現在是什么情況？”

焚情使心中知道正題來了。

失去了舵主印記的束縛，她不再有保密的顧慮，或者說在陸風面前，她不敢有任何隱瞞。

“回稟大人，屬下之前只負責西都外圍，第八號貧民窟的相關事宜?！?

“西都地域廣闊，周邊錯落分布著大大小小二十一個貧民窟，如同城市的瘡疤，也是天理教滲透的主要區域?！?

“我們在8號區，設有一位舵主，根據屬下有限的了解，其生命力大約在10左右。”

焚情使努力回憶著，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舵主之下，便是我們焚情使，一共三位，包括我在內。另外兩位生命力應該都在5上下，與我相仿?！?

“再往下，就是遍布貧民窟各個角落的下線成員，數量眾多，但實力低微，大多是生命力1以下，負責收集情報、物色目標?！?

“天理教在貧民窟的業務?！?

焚情使的聲音有些干澀：“主要有幾項?！?

“一是為內城的一些世家大族，尋找合適的女子，充當母親’?！?

這個詞她說得極為隱晦，但其中蘊含的黑暗與骯臟，卻讓人不寒而栗。

陸風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

母親。

他想起了自己的來歷。

陸家那座冰冷的莊園，無數個面容模糊的母親，她們如同流水線上的產品，誕下一個又一個繼承者，然后悄無聲息地消失。

也許，自己的母親，就是這些貧民窟中被擄掠而來的可憐女子之一。

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涌上陸風心頭，冰冷、麻木，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

他點了點頭，示意焚情使繼續說下去。

“二是在貧民窟中物色有天賦的孩童，秘密培養成天理教的弟子?！?

焚情使的聲音更加低沉：“這些孩子從小就被灌輸天理教的教義，接受殘酷的訓練，長大后便成為組織的中堅力量?！?

“三是一些見不得光的器官買賣?！?

焚情使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難以啟齒，“貧民窟中失蹤的人口，一部分是被賣去做母’，一部分就成了某些人的器官血液來源，那種長相出眾的女孩或者男孩也會成為有錢人的玩具?！?

這些黑暗的內幕，陸風早已有所了解。

陸家，本身就是這黑暗鏈條上的一環。

內城就算普通人大失蹤幾個無所謂，但是批量的這樣失蹤肯定不行，所以這些有錢人或者家族將目標盯上了貧民窟，這些人連內城都允許進入，更別說給他們伸張正義了。

陸風沉默片刻，再次問道：“舵主和其他焚情使，在哪里？”

焚情使連忙搖頭，表示不知。

“貧民窟只是天理教的外圍據點，骯臟混亂，油水也少，真正的核心力量都在內城?！?

“舵主和焚情使平時都住在內城，輕易不會來貧民窟，我們之間也都是單線聯系，互不統屬，互不干涉?！?

“貧民窟只是被遺忘的角落。”

焚情使自嘲一笑，笑容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陸風聞言，微微頷首。

貧民窟，的確是藏污納垢的最佳場所。

混亂、貧窮、絕望，滋生著罪惡，也掩蓋著罪惡。

他不再追問天理教的事情，轉而說道：“你們焚情使修行的是《種玉焚情訣》，我圓滿修行經驗傳授給你。”

說著，陸風屈指一彈，流光瞬間沒入焚情使的眉心。

焚情使嬌軀一震，眼神瞬間變得茫然。

無數信息洪流般涌入她的腦海，玄奧的經文，晦澀的圖解，以及種種修行感悟，如同醍醐灌頂，讓她瞬間沉浸其中。

片刻之后，焚情使猛然驚醒，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狂喜，難以置信地看向陸風。

“這真的是《種玉焚情訣》，而且還是圓滿境界的？”

她聲音顫抖，語無倫次。

《種玉焚情訣》，乃是天理教的核心功法，只有極少數核心成員才有資格修煉。

主要這功法晦澀難懂，想要修行圓滿程度難之又難，大多焚情使都是通過奪舍疊加天賦和修為的方法來提升自己的參悟能力。

而現在，陸風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將這等至高秘法傳授給了她！

這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不僅如此。”

陸風淡淡道：“我還將為你開啟特殊體質，此為貪婪之魂，是修行貪念的神通，正好與你的欲望之魂相得益彰?！?

“貪婪之法？特殊體質？能夠直接賜予？”

焚情使更加震驚，幾乎無法思考。

這簡直是神跡！

焚情使徹底被震撼了，看向陸風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狂熱，如同信徒仰望神祇。

“大人恩德，奴家沒齒難忘！愿為大人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她再次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額頭都磕破了，鮮血直流，卻絲毫不敢停歇。

陸風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

“你爬得越高，得到的就越多?！?

陸風的聲音平靜而淡漠：“去吧，在外面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屬下遵命！”

焚情使如蒙大赦，連忙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陸風這才轉頭看向小北和小雅兄妹。

“小雅?！?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瘦弱的女孩身上，眼神柔和了一些：“你哥哥為你做出了選擇，現在，也該你做出選擇了?！?

小雅怯生生地抬起頭，有些害怕地看著陸風，又看了看哥哥，眼神中充滿了茫然和無助。

“你可以選擇成為我的神仆。”

陸風的聲音緩緩響起：“我會賜予你一些手段，庇護你的安全，讓你擁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力量。”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獨立，我會給你一些資源，讓你自由發展，但未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無論你選擇哪一條路，我都尊重你的決定?！?

陸風的聲音溫和而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

小北聞言，心中一緊，剛想開口替妹妹拒絕。

神仆？

聽起來好聽，但實際上，和奴隸有什么區別？

他已經獻祭了靈魂，不能再讓妹妹也走上這條路！

雖然得到的很多，但是成為沒有任何自由的奴仆，自己不愿意讓妹妹也成為這樣的人。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小雅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眼神堅定地看向陸風。

雖然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是什么后果。

但是眼前的大人是自己兄妹唯一的退路。

她受夠了貧民窟的生活了，受夠了遭受生死和白眼的生活了，也受夠了哥哥為了保護自己拼命的生活了。

自己這樣的出生，自己這樣的命運。

沒有任何的選擇，要么成為貧民窟爛泥，死亡后腐爛在垃圾堆里，要么殺出一條血路。

代價？

任何的事情都有代價！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自己也想要和哥哥一起并肩戰斗。

“我……我愿意！”

她的聲音雖然稚嫩，卻帶著一種超出年齡的決絕。

“我愿意成為大人神仆！”

“還望大人憐惜我?！?

小小的眼神里，透著決絕和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