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此刻大腦空白，只下意識的拔劍而出，頂著巨大的威壓轉身格擋身后而來的攻擊。

前后夾擊之下，她被無形的攻擊撞得倒退兩步，站定那刻卻感覺四周又恢復了平靜。

“反應還算快。”虛影說話了。

秦蓁意識到這是前輩給她的見面考驗，深呼吸調整著狀態。

“多謝前輩賜教。”

“不用謝，你躲不過說明你不配讓我教你，是你自己爭氣。”

秦蓁沒想到無情道人是這般直言不諱的性格，一時沉默無言。

只是她心頭也有幾分疑惑，以往她接觸到的傳承玉牌內的前輩留影，無論再怎么鮮活，也不會與她對話，就好像對面是活著的人一樣。

似是感覺到她的眼神，無情道人哼了一聲：“別拿那些廢物跟我比。”

秦蓁低頭：“弟子失禮。”

“無妨，我喜歡有實力的人。”無情道人問道：“報上你的名來。”

徒孫秦蓁乖巧的回答：“弟子秦蓁，天極門無情崖第七十六代弟子，無情訣第三代傳人。”

無情道人沉默了一會，語氣中帶著幾分訝異，“你的意思是說天極門都七十六代了，無情訣才傳了三代？”

“也許還有許多前輩未曾被記載。”秦蓁默默解釋了一句，畢竟許多散修也能接觸到無情訣，他們若是沒被人發現登記也是正常。

無情道人揮揮手：“算了算了，傳下去就行。”

“對了，日后喚我名諱即可，我叫凌霜。”

“弟子不敢直呼仙人名諱。”秦蓁趕緊低頭，無情道人早已飛升，直呼仙人名諱乃是冒犯。

凌霜一頓：“你的意思是我飛升成仙了？”

“千年以前，無情道人在修仙界眾人見證下度過雷劫，登九天云梯身披星河霞光，天邊玄妙歌唱九九八十一天，恭迎無情道人成功飛升。”

這些都是修仙界記載的，也因此，無情道人獨創的無情訣稱為了修真界第一心法。

凌霜感慨：“我本是年輕時留下的一道靈識分身，沒想到最后我居然真的修成了。”她一頓，“我也太厲害了吧。”

秦蓁心頭一動，只覺得無情道人的形象變得無比鮮活，好像穿越了時間的阻隔看到了年輕時的凌霜神采飛揚的樣子。

還沒等秦蓁說話，凌霜咳了一聲：“雖然我這么厲害，但我實在不喜歡那些虛頭巴腦的稱呼，實在不行你叫我前輩好了，你也算是我的直系弟子了。”

“是，前輩。”秦蓁乖乖改口。

她還沒等請教凌霜無情訣修煉法門，卻聽凌霜道：“雖然你通過了我的測試，但是你太弱了，才筑基，到金丹之前都自己修煉就好了。”

“還有，你的本命武器找到了嗎？在金丹之前，找到本命武器，到時候我再教你。”凌霜一揮手就要趕走秦蓁，卻被秦蓁叫停。

秦蓁召喚出自己的佩劍：“弟子秦蓁所用武器為長劍，雖然尚未激活劍靈，但用之心意相通，可稱為本命武器。且弟子秦蓁乃散靈重修，之前已是金丹期。”

凌霜虛影一頓，隨后了然：“原來如此，我說你為何不過筑基期卻能躲得過我的攻擊，這樣就說得通了。”

“但你這劍若是要作為本命劍使用，現在還不夠，它本身品階不高，初始品階只是玄品，你還需要細細打磨才好。”她倒沒要求秦蓁換劍，只交代了打磨本命劍應該用的方法。

秦蓁記下，心知凌霜這是允許她接受教導了。

“你如今不過筑基期，那我就按筑基期來教你。”凌霜平靜的聲音中隱含嚴肅，“看好了，接不下我的劍招就乖乖等金丹再來。”

下一瞬，她的眼前傳來凌冽的寒意，秦蓁提劍格擋，同時彎腰倒轉躲過來自右側的罡風。

凌霜的劍意與她說話風格完全不同，凌冽而無情，即使只是靈識所化，也依舊帶著奪人性命的鋒銳。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秦蓁心中卻毫無怨言，她也有不少戰斗經驗，直到真到了宗門之外，任何人都是下了死手來的，凌霜此舉反而正合了她的意。

初時秦蓁還有些防備不急，臉上、腰腹都被傷到，雖然沒有真正的傷口，但痛感卻一點不少。只不過三個呼吸后，秦蓁便已跟得上凌霜的節奏，即使沒能反擊，卻也再傷不到她。

秦蓁沉浸在與凌霜的對戰中，逐漸忘了過去曾學到過的招式套路，發乎本心的格擋閃躲。

她耐心地跟近乎無形的靈力攻擊對戰，直到抓到一個空擋，她持劍挽出狂風般的劍氣，在劍氣庇護下直擊破綻點。

她的全力一擊被穩穩的接下，不遠處凌霜的聲音傳來：“不錯，終于發現了這處漏洞，比我預計快上一點，你確實有金丹的實力。”

秦蓁知道這是被凌霜肯定了，興奮地朝凌霜道謝：“多謝前輩教導！”

“下次把你的劍養好了再來，現在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吧。”她說完的下一瞬，秦蓁的神識回歸，眼前是被月光映照的幽篁閣。

凌霜的畫像掛在那里，她似乎能透過畫像看見她那鮮活的樣子。

她起身行了一禮：“多謝前輩賜教，日后弟子再來叨擾。”

她關上幽篁閣的院門，轉身離去，行動間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又輕盈了幾分。

秦蓁這一參悟便花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她得到了諸多感悟，正是精神十足的時候，便想跟許清蘅知會一聲回去繼續修煉，卻在出去的時候遇到來找她的許清蘅和秋棠兩人。

“你再不出來我都要擔心是不是靈劍峰的人悄悄溜過來又找你麻煩了。”秋棠見到秦蓁那刻才松了口氣。

“我就說她是在修煉吧，你想多了還不承認。”許清蘅對這大弟子操心的性格也是吐槽無能。

秋棠理不直氣也壯：“我是大師姐，自然誓要關心小師妹的，若不是你不讓其他師弟師妹們來，此刻他們幾個肯定也是要來的。”

秦蓁聞言神情一頓：“師兄師姐們都是在擔心我嗎？”

“這是自然，就算不是你不是小師妹，我們也會關心你的。”秋棠上前來跟她并排，語氣自然，“咱們是同門，自然是會互相關心的！”

原來是這樣嗎？秦蓁想起在靈劍峰的時候，那時她是大師姐，從來只有她記掛別人的事，卻沒人對她表達過關心。

可秋棠卻說，只是同門就該關心，哪怕不是小師妹，也會關心。

她心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這才是正常的師門關系。

是她以前在靈劍峰感受到的錯了。

她輕輕一笑：“是應該的。”

她如今已知曉，感情要留給值得的人。

無情崖的眾人，才是值得她關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