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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虎嘯山林 上

南京地位崇高,在這里有禁軍和廂軍駐扎,也不設知府而是設置南京留守府,通常以朝中重臣領南京留守坐鎮此地。

慶歷八年在朝爭中失利的參知政事賈文清自請出外就被官家安排到了南京擔任留守。

南京這個地方相當安穩,距離汴京幾日就到,是大周當之無愧的核心區,唯一難受的就是不好兼并資產。

這里的地產不是宗親的就是勛貴的,或者是本地戶籍官員的,你想找一個沒名頭的田主可不容易,

幸存下來的無身份田主早就托庇于道觀名下,雖然能征得上稅,可自己的好處就有限了。

自己一個被冷落的參政級高官,時時刻刻想著的就該是返回中書省再創輝煌,跑到這種立不了功撈不到錢的地方有什么意思?

事情呢,巧就巧在沒過多久,邕王居然支楞起來兼并皇族宗親和官員的產業了。

賈文清耳聰目明,當然明白這背后的因由,心中不免也有一絲期盼,不敢把事做絕,

于是在任上展現出了高超的太極技巧,利用宗親和官員也不敢得罪邕王府的心理,

一邊收受邕王府的禮物,一邊對受害者和邕王府各打八十大板,讓受害者多少能要回一些產業。

邕王想要獲取一位參政高官的投資,也都給了面子,兩個人這樣互相配合在南京地區可以說無往不利。

“大人,大事不好了,南京城里出現了一支不明身份的軍隊把邕王府圍了”

管家匆匆跑進來報信。賈文清聽完第一感覺是邕王的事發了,汴京派人來秘密抓捕,嚇得兩腿一軟癱坐在地

“早知如此,我就該狠狠的駁斥邕王幾次,要是邕王胡亂攀咬,那該如何是好啊”

管家嚇了一跳,趕緊把老爺扶起來“老爺,不過是些田產糾紛,能攀咬到哪里去?當務之急是消除官家心中的芥蒂呀”

賈文清恍然道“對對對,你說得對,筆墨伺候,老爺要寫請罪表,把罪過把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態度誠懇,官家就不會重處我,我這就寫,這就寫”

管家欲言又止,等賈文清寫了好多字后,一個家仆在外面報信,管家出去后詢問一番,

喜氣洋洋的進來說“老爺,錯了、錯了,全都錯了,不是朝廷的兵。”

賈文清抬起頭,愣了一下,如釋重負“不是朝廷的兵?不是來拿邕王的?哎呀嚇死我了”

擱下筆叫道“快給老爺拿盞茶來”

管家剛要答應,賈文清卻突然拍案而起“你說什么?不是朝廷的兵?出現在南京城里?殺千刀的,這是鬧反賊了嗎?禁軍呢?廂軍呢?都是干什么吃的?反賊是誰?快快集結集合人手保護老爺去軍營調兵!”

管家不敢怠慢補充“老爺,也不是什么反賊,是勛臣帶著家兵來尋仇的,估摸著邕王什么時候搶了勛臣的地產,人家帶兵從汴京殺過來了”

“這,這,這就好了”賈文清長舒一口氣,這就是統治集團的內部矛盾了,內部矛盾好啊,賈老爺熟悉得很。

“是汴京哪一家啊?來就來吧,不打聲招呼,太冒失了,出了什么亂子還不是老爺我收拾攤子?”

“據說來的是廣陵侯府的小侯爺,帶著幾百號人浩浩蕩蕩的,邕王府連個報信的人都出不來。老爺要不要去看看”管家建議道

賈文清略一思索“廣陵侯府,沒聽說他們家在南京有產業呀。而且他們家不是……來的是小侯爺?小孩子?”

管家肯定“下面報過來的就是小侯爺”

賈文清大驚“壞了壞了,快快備轎,是小侯爺就麻煩了。”

管家一邊命人備轎,一邊伺候賈文清更衣“老爺,就算是廣陵侯府也不敢凌迫皇家親王的”

賈文清恨聲道“你知道個什么,他們家小侯爺才九歲還是十歲,正是小孩子沒輕沒重的年紀,要是手下人沒勸住,這種小孩什么事做不出來啊?

就算把天捅破了,只要不是造反,他們這種有丹書鐵券的人家能有什么事?誰會覺得一個十歲的孩子會有壞心眼?還不是我這個南京留守遭殃。”

管家終于意識到關鍵,主仆倆匆忙出門帶著一隊留守府護衛就往邕王府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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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回到行動前,所有人把槍棒藏到大車上,因為是進城打架,沒有用戰陣上的大槍,全都是不到一丈三尺(大概不到三米)的短槍短棍,

藤牌木牌也放在藤筐中用雨布遮蓋好,一行人戴上斗笠護衛著大車隊,在侯府親兵的領路下向著南京城進發。

“南京城有駐軍,也有參政級別的留守官,我們要是殺氣騰騰的逼近,肯定會被攔在城外。

留守官九成九要和稀泥,我可不想輕易便宜了邕王,只好對不起這位留守官了,。

讓鄉親們都放松一些,我們廣陵侯府派到南京的隊伍,是進城送禮的,送大禮的”臨行前李昭元對下屬們面授機宜

由于侯府的旗號迷惑,幾百人的隊伍帶著百十臺貨車順順當當的進入城內直奔邕王府而去。在大周,王爺們是沒有官方親兵的。

他們理論上只能像官員和地主一樣招收一些護院,這些護院必須沒有管制兵器,也不能有護甲,

所以在王府護院懵逼狀態下早有分工的廣陵侯府踢館大隊將王府團團包圍。

王府大門更是在親兵的突襲下被瞬間奪占,站在門口的幾個護院當即就被繳械,這些護院過去頂多是走走江湖,哪里見過這種軍中悍卒的做派。

李昭元倒是沒有進王府,在確認控制了大門后,吱吱呀呀打開了所有側門和正門,

從車隊里面提溜出一個王府牧場的伙計用刀子在胸口比劃幾下“進去告訴邕王殿下,廣陵侯府前來討債,你知道該怎么跟邕王說得吧”

可憐的伙計哭得一塌糊涂,用力點點頭,話都說不出來就被丟進王府,

被驚動的王府眾人已經組織好護院守住二門并且搬出梯子上墻查看,

越看心越涼,王府周圍都被圍上,好幾個房子上都有弓箭手手持強弓待命。

王府家臣趕緊跑回內院找到邕王

“王爺,禍事了,禍事了,不知道哪里來的強人把王府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還有弓箭手控制府內通道,王爺萬萬不可出門一步”

王府家眷們瞬間大人哭小孩叫,邕王也嚇得不輕抓住家臣說

“這些強人所求何事?若是要些錢財,與他們便是,萬萬不要殺進后院。城里的禁軍呢?數千禁軍怎能容忍強人兵圍王府?”

家臣叫屈道“王爺,事起倉促,卑職也是一無所知。派出去兩個信使都被擒獲了,王府是不是結下了什么仇家?”

邕王心底哇涼哇涼的,仇家,誰曉得是哪個仇家,這幾年要說結仇,那可是太多了,嘴上卻很硬氣

“本王平日最是和善,一向是講究以德服人,怎會與什么強人結下仇怨?

你再去前面盯著,既然沒有一股氣殺進來,許是有什么隱情,求財求色本王在所不惜,萬萬不要傷我府中人性命”

家臣點頭應下,在護衛盾牌的保護下又往前面過去,剛到地方就看到一個王府下人打扮的人被提溜進府里。

那人嚇得腿軟,哭哭啼啼幾次都站不起來,只好在眾目睽睽之下連滾帶爬的接近二門,

護衛們在角門處留出一條縫把他放進來,家臣趕緊上前提審“說,你在王府哪部分做事?你的上官是誰?”

那個伙計大哭道“小人是王府世仆吳二啊,家父吳老全正在府中花壇當差”

這時有王府仆人站出來證實這貨就是吳二,家臣點點頭,叫那個仆人去把吳老全叫過來認人。

繼續逼問道“外面來的是哪里的強人?怎敢光天化日之下兵圍王府?不知道王法威嚴嗎?”

伙計一邊哭一邊說“他們是汴京廣陵侯府的親兵,咱家占了廣陵侯府在南京的地,他們是來報復的。我認得他們中許多都是廣陵侯府在南京莊子里的人。

我聽他們說王府里有錢得很,這一把王爺不給滿意的交代,他們就進王府自己拿,還要把王爺全家綁到汴京宗人府吃官司。大人啊這都是什么魔王啊”

家臣嚇得肝膽俱裂,王府這幾年兼并了不少地皮他是知道的,

可這些年的官司沒有一件涉及到汴京的勛貴啊,天地良心,這找誰伸冤去?

兩步上前抓起仆人的衣領“說,到底怎么回事?王府什么時候占了廣陵侯府的地?一五一十老實講,要不然你們全家都得玩完”

仆人斷斷續續的說“小人是在城東的牧場做事,牧場這幾年養了四五千只羊,

許管事經常驅使羊侵入其他人家的田土,然后這些田土就劃入了王府名下。

我們牧場緊挨著廣陵侯家的馬場,三年來許管事也劃過來不少土地,

從沒見過他們告官,只有幾個人來理論還被許管事養的打手給揍了。

今日不知何故,突然有一群大漢殺進牧場,把我們全都抓起來帶到城里,許管事他們還在外面被人扣著呢”

家臣的心態崩了“許XX,我日你先人!”,

對左右說“快把吳二帶到王爺面前發落。向外面喊話,請他們不要放箭,我是朝廷欽派王府官,要出去與他們的頭領說話”

很快在親兵的“陪同下”,王府家臣來到李昭元面前,家臣見到眼前是一個小孩,心里一驚,

能夠驅使侯府這么多人做下好大事業,必然是侯府的核心子弟,說明這事情很可能傳到侯府當家人那里。

時間不等人,容不得多想主動上前叉手為禮“見過這位小官人”

左右親兵喝道“大膽,這是我家小侯爺,大長公主嫡長重孫,不得放肆”

家臣從心得很,他與賈文清的思路一模一樣,要是來的主人是成年人,那還能交換利益把事情平了。

可這種孩子最容易認死理,還很顧忌別人尊不尊重他,

如今小孩為刀俎,他是魚肉,還是不要找刺激為好,當即麻利的下跪“卑職拜見小侯爺,小侯爺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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