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任龍才慢悠悠地從床上翻了個身慵懶地爬了起來。
該工作的時候工作,該享受的時候就該盡情享受,這就是生活態(tài)度。
盡管客棧里也有飯菜供應(yīng),粗茶淡飯怎能入得了道爺?shù)目冢?
“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這成了他當(dāng)下生活的座右銘,沒別的有錢任性。
原本打算休整一天就啟程的他,卻因鐵匠鋪派人傳來消息,說門板大刀還需要兩天才能保養(yǎng)完畢,無奈之下只得在古桐縣多逗留幾天。
蕙肴軒古桐縣排名第一的酒樓,價格上自然也是不菲。
然而對于任龍來說這些都不算什么,并朝著伙計大手一揮:“把你們家的各種甜點都給我家的牛牛弄一份來。”
伙計彎腰恭敬地答道:“好嘞,道爺,小人定會將牛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真不假,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問題之所以解決不了,往往只是因為錢不夠多。
他早已將那套貴公子的裝扮丟棄一旁,相較于那些華而不實的衣物,他更喜歡穿寬松的道袍自在愜意。
用餐時還又發(fā)現(xiàn)了“吞食之胃”的另一妙用能盡興的品嘗各種美食,以往他即便再能吃也不過是四五個人的飯量,而現(xiàn)在仿佛有了無底洞般的胃,只要想吃便能一直吃下去。
各式招牌菜輪番上陣每一道都各有特骰,一邊品著小酒一邊享受著美食,這樣的人生才算得上是有滋有味。
為了讓牛牛也能一同享受這份愜意,他并沒有選擇包間,而是在旁邊臨水的一座亭子里。
牛牛趴在亭子里面前擺著一個碩大的盆子,里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精致糕點。
牛牛對油膩之物不感冒,唯獨對糕點之類的甜品情有獨鐘,只見它伸出肥大的舌頭一卷幾塊糕點便送進了嘴里,然后細細咀嚼起來,碩大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顯得無比愜意。
在亭子里,還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帝江。
“不是說身為神獸從來不吃凡人的食物嗎?”任龍端起酒杯淺酌一口揶揄道。
“凡人的食物?本神獸大人才不屑于吃。不過,現(xiàn)在的凡人竟然都能喝上這等好酒了嗎?”帝江抱著一個酒壺驚訝地說道。
沒錯帝江雖不吃食物卻對酒情有獨鐘,且酒量驚人。此刻它懷里的酒壺已經(jīng)是第二壺了,這一壺少說也有兩斤的量加起來比它的身體還大。
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與帝江閑聊,任龍覺得格外愜意。
雖然帝江從未透露過自己的來歷,但當(dāng)任龍?zhí)峒白约菏菬挼煏r,帝江瞬間來了興趣連珠炮似地問了一大堆關(guān)于煉丹師的問題,結(jié)果任龍一個也答不上來。
“哼,愚蠢的凡人,竟然想要冒充煉丹師。”帝江不屑地哼了一聲。
任龍也無奈地聳了聳肩,自己確實會煉丹,但讓具體解釋煉丹的原理和過程卻是一頭霧水,畢竟他從未系統(tǒng)學(xué)過煉丹。
如今九轉(zhuǎn)金丹經(jīng)已練到第四轉(zhuǎn),按理說身為煉丹師的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煉出了自己的丹。
同時也只有煉出了丹,煉丹師才能進入第四轉(zhuǎn)的境界。
然而他現(xiàn)在境界和修為都提升了,卻沒有煉出丹來,這與九轉(zhuǎn)金丹經(jīng)的描述完全不符。
但誰讓他有外掛呢!法力水晶直接提升修為,簡單粗暴又有效。
時間慢慢過去,吃喝也都夠了。
接下來自然就是攢勁的節(jié)目了,然而剛踏入古桐縣“銷金窟”的大門,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身上。因為在靈眼之下他輕易看穿了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小姐姐們,他可舍不得讓自己的“二弟”冒險。
于是,他轉(zhuǎn)身邁向了另一個方向。
這也是個銷金窟——【金牙賭坊】。
這里是古桐縣規(guī)模最大也是唯一的賭場,金牙賭坊的門口矗立著幾位身材魁梧、氣勢洶洶的大漢,他們鼻孔朝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顯然是些狠角骰。
但任龍牽著牛牛一靠近,這些大漢的氣勢瞬間收斂了起來,如今的任龍即便不刻意展現(xiàn)力量,身上沉淀下來的殺氣,也絕非普通人所能承受。
牛牛無法進入賭坊,任龍便讓它乖乖待在門口小憩,隨手扔了幾塊大洋給旁邊饅頭店的老板讓其幫忙照看。
踏入賭場瞬間就被龐大的嘈雜聲淹沒,賭徒們雙眼赤紅死死盯著賭桌上的骰盅,嘴里不停地呼喊,面容扭曲得如同失去理智的狂徒。
“大!大!大!”
“小!小!小!”
呼喊聲此起彼伏回蕩在賭場的每一個角落。
賭徒們圍著一張張簡陋的木桌,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緊緊盯著寶官手中的骰盅。
有人攥著銀票的手在微微顫抖,有人咬著指甲,還有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仿佛隨時都會炸裂。
一位身著綢緞的中年人,原本整齊的發(fā)髻已經(jīng)凌亂不堪,他將最后一張銀票狠狠拍在“大”字上,嘴里念念有詞:“這把一定開大,一定開大……”
“二、三、四點,小。”寶官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判決,中年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整個人癱軟在地,賭場的工作人員迅速上前將他架走。
輸家們面露苦骰,卻依然不甘心地繼續(xù)下注;贏家們則得意洋洋,大笑不止,將贏來的錢再次扔上賭桌。
而中年人空出的位置被任龍頂了上去。
在這里沒有人會在意任龍的長相、氣質(zh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小小的骰盅上。
這種瘋狂的場景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難以接受,但對于任龍而言卻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在這里他能清晰地感覺人性的貪婪與瘋狂,同樣也能進入其中。
骰盅在寶官手中靈活地跳躍上下翻飛,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鎖定其上任龍也不例外。
他已經(jīng)有陣子沒來賭場了,此刻心里也有些癢癢的。不過他與那些只為贏錢的賭徒不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激和爽快。
沒有耍任何花招,全憑運氣任龍瀟灑地將一張百元大洋的銀票扔在了“大”字上。
“二、二、三點,小!”寶官高聲宣布,一旁的副手迅速將錢收回開始逐一賠償。
百塊大洋就這么消失了,但任龍的嘴角卻咧得老高,不過用銀票總覺得不夠過癮,他隨即讓人兌換了五百塊大洋。
那堆大洋宛如一座小山,隨手抓起一把就往桌上扔去。
“這才過癮啊!”
時間慢慢推進,他身邊的賭徒換了一茬又一茬,但絕大部分的錢都流向了寶官那邊,落入了賭場的腰包。
沒多久他面前的五百大洋就漸漸見底。
“先輸后贏!”
如今他心里已經(jīng)開始琢磨著能不能翻本了,這就是賭徒的心理。
他又換了兩千大洋這可是他現(xiàn)在所有的錢。
資金不足的賭徒一個個敗下陣來,留下的人都是有些資本的,這張桌子儼然成了大戶的專屬領(lǐng)地。
人們下的賭注越來越大任龍自然也跟著加碼,眼看著一千大洋沒幾把就沒了。
“靠了,我這運氣怎么這么差?”
任龍都有點氣急敗壞了,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總共就贏了兩把,而且還都是小贏,只要一下注大點兒就必定輸。
期間他也仔細觀察了寶官,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如果對方有小動作的話,他肯定能看出來,他對自己的觀察能力非常有信心。
“全押了,最后一把!”
一個賭紅了眼的家伙直接將所有家當(dāng)都推了上去,還買了連號一賠五的比例,只要這把能贏就能回本。
在這人的帶動下這張桌子上的人大部分都梭哈了,任龍想了想也決定豁出去了,把面前的錢都推了出去。
骰盅在寶官手中飛快地旋轉(zhuǎn),骰子相互碰撞嘩啦啦作響。在那種賭神電影里,主角可以依靠聽力來判斷骰子的點數(shù)。
任龍的聽力相當(dāng)不錯,但聽了一會兒卻根本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用靈眼術(shù)瞅瞅。”任龍突然想到。
當(dāng)然靈眼并不能透視,但如果能看到些許規(guī)律的話,說不定今天還能贏點兒。
剛開始他是真為了爽快,現(xiàn)在他也是真的不想輸。
但依舊沒啥作用,在靈眼的視線內(nèi)骰盅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寶官全身上下也沒有任何異常。
最后一咬牙干脆將所有的錢都押在了豹子上,豹子號可是一賠十,只要能中就能連本帶利地贏回來。
先前也開過幾把豹子只是沒人敢押而已,現(xiàn)在他就要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二、五、六點,大!”
隨著骰蓋被抬起和寶官的聲音落下,任龍的心氣兒也沒了,他徹底輸光了身上帶的所有錢。
“連續(xù)開了七把大,真是見了鬼了。”
桌上的人罵罵咧咧地說道。
現(xiàn)在整個桌子上就只有剛才壓了大的兩個人露出了笑容,其他人全是苦澀的表情。特別是那幾個梭哈的人,一個個像沒了骨頭一樣癱倒在地,被工作人員給架了出去。
按理說已經(jīng)輸了這么多應(yīng)該收手了,但人怎么可能輕易認輸呢?他今天說什么都得贏一把,說著他便從寶箱獎勵里面又拿出了兩百塊大洋。
很快,這個桌子又被新的賭徒圍上了。
任龍看著桌子上的押注區(qū)域,皺著眉想來想去,猶豫了再猶豫,就是不知道該押哪個好。
當(dāng)他正準(zhǔn)備再壓一次豹子時,腦海里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愚蠢的凡人,這次壓小。”這時,躲在任龍懷里的帝江開口說道。
帝江的聲音很小,只有任龍能聽得清楚。
他沒猶豫直接將錢壓在了小上,隨后骰盅開了。
“一、二、四點,小!”
“中了!”
看到點數(shù)時,任龍的臉上立刻綻放出激動的笑容,終于看見回頭錢了。
接下來在帝江的指揮下連續(xù)贏了五把,每一次都是壓著最后的時間點下注。
“一、一、一,豹子!”
第六把直接開出了豹子,任龍面前的錢瞬間多了十倍,這已經(jīng)有兩萬多大洋了。
這時寶官的臉骰變了,眼神不停地往任龍身上瞟,同時右手悄悄向桌面點了幾下,這是在發(fā)送信號。
旁邊的一個副手見狀立刻轉(zhuǎn)頭走了,另一個人也跟著離去。
“原來真的有鬼啊!”
看到這一幕他并沒有當(dāng)場揭穿,而是繼續(xù)玩下去,既然對方敢搞小動作那他也不介意多賺點兒錢。
本來他還以為這家賭場很“干凈”,沒想到這是人家出老千手段高明他看不出來而已。今天如果不是帝江幫忙的話,他也得輸個精光才能踏出這賭坊的門,所以今天必須讓其出點血。
寶官再一次將骰盅放到了桌上,但這一次他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從容甚至心臟在狂跳,一顆顆汗水不知何時布滿了整張臉。
因為任龍孤注一擲,把所有錢都押在了圍骰上,圍骰只要押對了可是一賠五十,寶官能估算出任龍面前那堆大洋大約有兩萬塊,一旦押中便是整整一百萬大洋的天文數(shù)字,這數(shù)額早已遠遠超過了整個賭坊的價值。
“怎么了?大家都押好了,還不開盅!”任龍笑著對寶官催促道。
“對啊,快開啊!”
“趕緊的!”
……
其他賭客也按捺不住了,不過這次沒人敢跟著任龍一起冒險,畢竟圍骰出三個六的概率低得可憐。
寶官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一只手顫抖地按在骰盅上,卻遲遲不敢揭開,萬一真的是三個六他這條命可就搭進去了。
周圍的賭徒們一個個眼睛都充血了,如果寶官再不開盅,怕是要引發(fā)一場騷亂,賭徒們上了賭桌可是什么都不顧的,連命都能豁出去。
“停下!”
這時賭場的老板擠了過來,一臉焦急地喊道。
看到老板出現(xiàn)寶官的臉骰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但他的手依然緊緊抓著骰盅不放。
任龍身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層淡淡的白光,他對著賭桌輕輕一按,法力便悄無聲息地加持在了桌子上。
突然寶官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從手上傳來,他拼盡全力想要按住骰盅,但這股力量卻遠非他能抵擋,骰盅被猛地揭開里面的骰子點數(shù)赫然是三個六。
“圍骰!三個六……!”
“竟然押中了圍骰……!”
“三個六,這得贏多少錢啊?”
……
瞬間看到點數(shù)的人們開始驚呼起來,整個賭場的人都被這一幕吸引了過來。當(dāng)他們看到圍骰上那堆積如山的前時眼睛直接紅得跟兔子似的。
雖然他們自己沒押中,但此刻所有的賭徒都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大喊大叫了起來。
但任龍并沒有太過興奮,雖然這次他會賺得盆滿缽滿,但卻沒有他第一次在帝江指導(dǎo)下押中時的那種喜悅,因為這些人已經(jīng)玷污了他今天的好心情。
寶官呆呆地看著那三個六,整個人突然失去了力氣直挺挺地往后一仰,摔在地上沒了氣息,這是被嚇?biāo)赖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