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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詩人重陽 下

“門當戶對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我覺得,有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那我必須尊重婚姻法!”

王初夏是一個很執拗的人。

執拗的有時候,沒有道理的那種。

“婚姻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知識底蘊,眼界,能力所改變,十年修來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覺得,人是可以改變的,共同話題,是可以創造的!”

王初夏打開信封,開始看起來了趙東陽給她寫的信。

此時此刻。

她很自信。

自信能改變趙東陽,自信能維持這一段婚姻。

“改變一個人太難了,到時候是你改變他,還是他改變你呢?”大姐陶玉蓮看著王初夏,問。

“都可以!”

王初夏的心思,開始投入在了這一份信之中。

信的前半段。

她看的有些糊涂。

趙東陽是那種文縐縐的人嗎?

從第三段開始,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才是趙東陽,至于那些噓寒問暖,她并沒有覺得嘮叨,而是有一種安全感,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被人惦記著。

那是一種非常非常舒服的感覺。

最后……

她的眼眶有些潤。

“雙梔船!”

她輕聲的念出來了:“霧打濕了我的雙翼,可風卻不容我再遲疑。

岸啊,心愛的岸……”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在宿舍響亮起來。

“初夏,你念什么?”

大姐二姐,都忍不住走了過來,開始圍觀起來了。

那文字是帶有震撼的。

讓她們都沉浸在其中。

“明天,我們將在……不怕天涯海角,

豈在朝朝夕夕。

你在我的航程上,

我在你的視線里!”

她們宿舍,都是讀新聞系的,新聞系出來的,都是中文才女,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幾分文青病。

詩。

那是感情最復雜也是最直觀的一種文字方式。

是無數人喜愛和向往的文體。

可詩是有門檻的。

寫小說很多人都可以寫,但是寫詩,沒有一點文學底蘊的人,是不敢下筆的。

這首詩?

在她們的文學素養的朗讀和觀摩之下,她們頓時有一種感覺,自己都無法去評價。

“這是你丈夫寫給你的?”陶玉蓮目瞪口呆的看著王初夏。

“這字差了點,可這文采……”

司徒慧也扶正了自己的眼鏡,看著這首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敬佩。

“乍一聽的感覺,有點好像女孩子寫出來的,很少有男子能寫出感情如此之細膩的現代詩來!”

陶玉蓮看著王初夏:“初夏,不會是你寫的吧?”

“大姐,我有病啊,我寫的詩,再讓他寫給我的信之中,寫在里面……”王初夏翻白眼,她小心翼翼的信箋放下來,然后拿出另外一張信箋,重新在上面,臨摹了一次。

這艘《雙梔船》她很喜歡。

非常非常喜歡。

不僅僅是趙東陽的才華。

更多的是趙東陽在這首詩里面,表達出來的一種感情,那是正中她的心坎之上。

你在我的航向上!

我在你的視線里!

多么真摯的一種表白。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趙東陽喜歡自己,那是能感覺到的,可以前,她總感覺,差點什么,可能就是表達吧。

他能表達出來。

她很高興。

“你這丈夫,有點東西啊!”陶玉蓮苦澀的笑了笑,她剛才還說,兩人沒有什么共同話題,現在看來,人家寫信都膩膩歪歪的,還真是自己多管閑事了。

“他這么有才,為什么不考大學啊?”司徒慧問。

“考了,沒考上!”

王初夏仔細的讀著這首詩,細細的品味著。

“這水平,還考不上!”

“正常,會寫詩的人,未必能考得上大學,才華是才華,高考是高考,獨木橋的高考,不知道要壓死多少人啊!”大姐陶玉蓮感概的說道。

一首詩,讓宿舍大姐二姐改變了對小妹王初夏身在農村里面的那個農民丈夫固有的印象。

“下午了,要去上課了!”

王初夏看看時間,先把趙東陽的信給藏起來,至于自己臨摹的雙梔船,就留在桌子上,夾在了一本書里,火急火燎的去上課了。

傍晚,一個高馬尾的姑娘回到宿舍。

作為宿舍的老五,羅冰雁的年紀不過二十二,算上年輕漂亮,能考上燕大新聞系,更是在家鄉有才女之稱,但是進了燕大,和王初夏同一個宿舍,倒是壓力巨大。

宿舍沒多少矛盾。

但是好勝之心,還是有的。

她就暗地里面憋著勁,和王初夏一較高低,比如積極的進入學生會,還參加了詩社,只是名氣不小,卻比不上王初夏已經敢投稿人民日報了。

她收拾了一下,拿起水壺,打算去打點熱水,一轉身,不小心把一本書給撞在地面上了,她趕緊撿起來。

書里面,掉下一張紙。

這紙……

“雙梔船!”

羅冰雁認得這上面的字,太熟悉不過了。

“好才華!”

羅冰雁細細的讀著每一句,這感覺,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她頓時有些黯然失色。

一心想要比一個高低,卻不曾想……

翌日。

羅冰雁參加了詩社的活動,一群才華橫溢之人,高談闊論,有人在朗讀自己寫的詩,鮮少能讓人震撼的,燕大的人,水平都不差。

可詩,需要的是真正的才華。

今日的詩社活動,還邀請了《今天》詩刊的創始人,現代詩人,北島來參加。

朦朧詩的概念,其實才剛剛出現的。

現代詩之中,朦朧派,若影若現。

但是北島,的確在現代詩人界,特別是燕京,校友名聲,他剛剛和好友芒克等人,創建了《今天》的這本文學雜志,以詩為核心,刊登各路詩人的詩句。

可他是野路子,對燕大這種科班生,還是有些看不起來的。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文人,其實相對于武人,更有一種好強斗勇之心。

在北島的壓迫之下。

燕大想要找回面子。

羅冰雁直接把她認為是王初夏寫出來的《雙梔船》,一時之間,震驚全場,北島更是出面邀請,希望《雙梔船》的作者,能去《今天》期刊交流一下。

王初夏在燕大校園,直接一炮而紅……

從下午開始,王初夏就感覺,很多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還有人非常熱情的來找自己打招呼。

回到宿舍之后。

才知道,羅冰雁把趙東陽的事,給宣揚出去了。

晚上宿舍姐妹齊聚一堂。

羅冰雁自知闖禍了:“我看那是你的字,以為是你寫的,而且這意境,這感覺,就是一個女子的詩句啊,我不知道那是你丈夫寫給你的!”

“現在還能澄清嗎?”王初夏問。

“恐怕難,這事情已經議論開了,人只會相信,自己看到了,三人成虎,一天時間,校園里面,就已經傳遍了,如果說,這詩句,現在說,不是你寫的,是一個農民男人寫的,沒有人相信啊,到時候大家就要猜測你的用意了!”

大姐陶玉蓮搖搖頭。

“初夏,你是不知道,多少人惦記你,到時候把你丈夫給牽涉進來了,不見得是好事情啊!”二姐司徒慧也提醒說道。

老三老四,一個高個子姑娘,一個胖姑娘,高個子的叫楊高萍,是一個西北姑娘,而胖姑娘,來自南詔,叫馬紅豆。

兩人也是新聞系的,她們提醒王初夏:“初夏,我們是做新聞的,你要知道,新聞最容易被猜測了,到時候你澄清未必是真,制造話題反而變成真了,居心叵測的話,老師給我們的印象,就要差了!”

“難道沒辦法了!”王初夏皺眉。

“我有一個小辦法!”

羅冰雁怯生生的舉手。

“說!”

“不能小鬧,可以大鬧,直接把這詩刊登出來了,最好是能全國都看到的報紙雜志報刊什么的,再取一個筆名,到時候就不是咱們燕大校園的事情了!”

“可以啊!”王初夏目光灼灼,看著羅冰雁,道:“沒想到,五姐還是有點急智的!”

這個辦法好。

一石好幾鳥。

比如王家那些看不起她丈夫的人,到時候把雜志一甩,給他們打一下臉,也是好事。

“一般般!”

“那選怎么雜志?”

這是一個問題。

“燕京文藝!”羅冰雁急忙說道:“目前來說,最有影響力,也是最多文人去看的……咱們妹夫的這個水平,也不怕燕京文藝看不上!”

現在是七八年,四大刊都是將現未現,而燕京文藝,已經橫行多年了,即使特殊的時期,停刊幾年,七一年就復刊了,改名燕京新文藝,七三年,又改回了燕京文藝了。

“不能直接用名字,用一個筆名!”

王初夏想了想,在信箋上,寫下了兩個字。

重陽。

燕京文藝接稿,水平一幕了然,很快就通過了,還刊登在了最前面,發行之后,就多了一個詩人重陽。

而在燕大校園里面。

大家也好奇。

這個重陽是誰。

有人說是王初夏。

但是王初夏直接否認。

很多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詩人重陽,倒是名聲開始越來越響亮起來了,畢竟《雙梔船》這首詩的水平也太高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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