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陽趙家
- 回到1978年,我從養豬開始
- 盤古斧
- 3592字
- 2025-01-17 21:21:25
“我真的回來了,穿越,重生,還是……”趙東陽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無所謂了!”
他已經給了自己好幾巴掌了。
臉都腫起來了。
那是真痛。
什么夢都應該醒過來了。
這就是現實吧。
“如果是夢,那就當做一個美夢吧,我睡一會!”趙東陽閉上眼睛,安然的入睡。
再醒過來,已經是傍晚了。
夕陽的光芒,從窗臺映照進來,那熾熱的溫度,讓他感受到了真實,無比的真實。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環視一眼。
這房子……
二十多平方。
木框窗子,窗臺下有一張長方形的書桌,特制的,有兩米半長,放兩張椅子,能容得下兩個人同時學習,側翼還擺放一個木工書架,書架上面擺著密密麻麻的書。
書架過去,那是一個雙開門的紅木衣柜。
后面靠墻就是一張床,兩米乘以兩米的大床,床尾的地方,距離墻壁還有將近兩米的地方,擺放著一張吃飯的桌子,靠近門口的位置是一個臉盆架子子,架子上有鏡子,洗臉盆是龍鳳呈祥的圖案……
而大門進來,正對著的墻角,有一個爬梯,爬梯上去,是小閣樓,這房子,很高,做了半吊頂,上面是大梁,橫過是橫梁,橫梁鋪上木板,上面大概有七八平方的地方,平時可以放點雜物。
這裝修的風格,在如今的時代,屬于七八十年代,農村的奢侈版了。
是熟悉又簡陋的一種風格。
而在周圍的墻壁窗臺,現在還貼著一個個雙喜剪紙,大紅喜色。
這是婚房。
老趙家,從上到下,節衣縮食,一家老小都齊上陣了,用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打地基,搬石頭,燒瓦,燒土磚,伐木,做大梁,又欠了村里面好些人情,才建出來的一個新房。
趙東陽和王初夏的新房。
一九六零年出生的趙向陽,今年其實還不到十八歲,就已經被某個膽大包天,無法無天的狂徒直接拉去領證了。
想起這個。
趙東陽猛然的起來,走到書桌旁邊,打開最里面的抽屜,抽屜里面有一個鐵盒子,加鎖的,他想了想,從抽屜下面,摸出一個小鑰匙出來。
“果然在這里!”趙東陽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中二的藏鑰匙方式。
他用鑰匙,打開鐵盒子。
有錢。
一張閃亮的大團結。
久違了。
這第三套華元RMB,看起來,十分親切,比經典的第四套,華麗美艷的第五套,更讓人舒服。
他數了一下,一共是一張十塊的,兩張五塊的,一張兩塊的,一張一塊的,一張五毛的,一張兩毛的,三張一毛的,兩張五分的,兩張兩分的,六張一分的。
24塊兩毛錢。
這算是他全部身家了。
除了錢,就是一個擺的方方正正的證件。
結婚證。
打開。
最明顯,最有特色的,那就是橫幅上寫的主席語錄,這時代的結婚證,還真是讓人賞心悅目,特別是真實而又樸素的黑白照片。
“上輩子離婚的時候,就把這結婚證給藏起來,謊稱不見了,后來那死丫頭非要離,才補辦了新的,只是藏著藏著,就忘記了,后來搬家之后,就找不到了!”
趙東陽撫摸著這個結婚證件,忍不住有些感慨起來。
他一生結婚三次,離婚三次。
而對象。
都是同一個人。
王初夏。
看著黑白照上,那青澀又樸素的小美女,趙東陽忍不住,有些噗嗤的笑了起來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竅,第一眼看到,就認準了她啊。
真是孽緣。
糾結了五十年的兩個人,最后皆活的難受。
或許……
他應該放手了。
………………
傍晚。
夕陽如筆,把向陽大隊的山水描繪的如仙如畫。
一九七八年的農村,特別是向陽大隊,偏遠的一個生產大隊,還沒有通電,一到晚上,全村都靜悄悄,黑乎乎的,所以基本上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這時候,生產隊收工的喇叭,已經響徹全村了,成群結隊的人從田地里面,從山上,從河邊,三三兩兩,拿著農具,返回家中。
家家戶戶的炊煙起。
而趙家上工的牛馬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回來了。
趙東陽聽到聲音了,他從房間里面,忐忑的推開門,心情是緊張而又期待的,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家人,他總有一種,不真實,不現實的感覺。
院子里面,迎著夕陽,擺上了八仙桌。
大嫂二嫂在擺碗筷。
趙東陽看到坐在椅子上,大馬金刀的老漢了,四方臉,古板,威武,不怒自威,煞氣外露,趙家當家,趙江山,年紀不大,但是當過地下黨,打過鬼子,打過解放戰爭,更是在半島戰場的絞肉機戰場,上甘嶺戰役之中活下來的硬漢。
旁邊是大哥二哥方東寶,許東升。
還有大嫂二嫂。
大哥家的倆娃,大一點,叫方安平,小一點,叫趙安福。
二哥家的一個娃。
女娃,趙謹言。
另外就是趙小六,趙子歆。
這就是現在趙家的人,除了的趙家老四嫁人了,老五嫁人了,其他都在這里了,老大家一家四口,老二家一家三口,老三在部隊。
趙小六待嫁閨中。
趙小七家,一家兩口,趙東陽,王初夏。
加上趙江山兩夫妻。
趙家戶口本上,現在就是十三口人啊。
“孽障,跪下!”
一聲怒喝,響徹大屋內外。
“啊?”
趙東陽一臉的懵逼,這久別重逢,不說抱頭痛哭,以增強一下父子情,怎么就跪下了呢。
“小七,還愣著干嘛,跪下!”說話的也是一張四方臉,是趙家老大,方東寶。
沒錯,趙家七個兄弟姐妹。
老大姓方,老二姓許,老三姓錢。
除了四姐,五姐,六姐之外。
四個男孩子,只有趙東陽最后的老幺,姓趙。
年輕的時候,趙東陽也不明白。
后來,他倒是懂了。
“噗通!”
趙東陽下意識就跪下來了。
跪天跪地跪父母。
不丟人。
“孽障,龜兒娃娃,你要啥,老漢都給你,你幾個哥哥姐姐也給你,你倒好,為了一個女人,你去跳河,尋死膩活的,你還是大老爺們嗎,你對得起趙家的列祖列宗嗎?”趙江山憤怒的抬起自己手中的水煙筒往趙東陽的背上抽。
在大隊部聽到趙東陽跳河的消息,差點沒有把他嚇得喘大氣,火急火燎的跑去河邊,才知道這家伙回家了。
虛驚一場。
但是嚇得不輕啊。
“老漢!”
“爸,不要!”
老大老二趕緊撲上來,擋住了趙江山的水煙筒。
這抽人可狠了。
皇帝喜歡長子,百姓卻疼愛幺子。
趙小七在家里面,是最得寵愛的。
爹媽偏心。
哥哥姐姐責任心爆棚。
要什么給什么。
最難,最苦,吃不上飯的時候,都能讓他去縣里面讀高中。
趙東陽微微抬頭,熟悉的臉龐。
大哥方東寶,二哥許東升……
好久不見!
“我啥時候跳河了?”趙東陽深呼吸一口氣,目光看著老漢還要舉起水煙筒,趕緊說道聽:“我那是去……”
“你還糊弄你老子!”
趙江山憤怒的又抽了一水煙筒:“你看看你這些天都干嘛了,神不守舍的,三魂不見七魄,你媳婦要去上大學也是你自己主張的,現在人走了,你又是要死要活的,你是爺們嗎!”
全村老少都不抽水煙筒,就他,跟著南詔人學的,一根水煙筒在手,能抽能打,打人可疼了。
“這死老頭,還是這么古板,從來不聽人解析的!”趙東陽叫苦:“我閑的沒事跑去跳河啊,老子活了兩室,最難的時候都沒想過從摩天大樓上跳下來!”
他明明是去救人了,怎么就變成跳河自盡了。
他都二十幾年沒見趙江山了,都差點忘記了,這死暴君,全家上下只有他說話,沒有別人開口的機會,他說對就對,他說錯就錯。
“行了,先吃飯,吃完飯再罰他!”
這時候,一個中年村婦從廚房里面端著一鍋飯走出來,眼睛掃過去,威嚴十足,淡淡的開口。
她開口,趙江山都收了脾氣。
“媽?”
趙東陽抬頭,看著這中年婦女,眼睛頓時紅潤潤的。
父親是零六年去的。
但是母親,在九六年就得病去了。
再回首。
音容相貌,竟如此之親切,這種隨手可得的母親關懷,自己卻從來沒有珍惜過。
“你活該!”
陸婉兮以為兒子向自己撒嬌,忍不住白了一眼自己這小兒子。
她年輕的時候她是資本家大小姐。
滬上的書香世家,名字更是取自詩經里面的鄭風·野有蔓草: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所以哪怕經歷了三十年的困難,日曬雨淋的村婦的生活,雙手已老繭,雙鬢白發,面容憔悴,卻并沒有摧毀這個這個學醫出身的軍醫的精氣神。
她粗衣麻布,卻依舊能看得見年輕時候的風華絕代。
“哼,慈母多敗兒!”趙江山冷哼一聲,悶著不說話。
陸婉兮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還懟了一句:“皇帝還不餓差兵,要打要罰,也等吃完飯先,再說了,我兒子我了解,他不可能去跳河的,你在家里面就是暴君,不能聽兒子解析兩句嗎!”
兒子兒媳婦有些忍不住笑了。
趙江山的大男人主義,懟天懟地,別說大隊部那些人,就算是領導來都能懟幾句,霸氣十足,說一不二,但是在媳婦面前,那是乖巧聽話的。
篤篤篤!!
院子外面,有人敲門。
“來了!”
方東寶的媳婦去把門打開。
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孩子,怯生生的在外面站著。
“岳叔?”陳招娣趕緊招呼人進來:“老漢,岳叔來了!”
“剛子啊!”
趙江山看見來人,打招呼,問:“是不是家里面的糧不夠的,我給你裝點!”
岳剛。
一隊的,向陽大隊的貧困戶,家里面只有一個勞動力,他父親病在床榻上,母親年紀大了,基本上干不了活了,媳婦操勞過渡,前兩年得病根本就沒錢治,就走了,還有一個孩子。
“大隊長,不是,我是來感謝你們家小七的!”岳剛這愚厚的漢子手上還提著一條臘肉,有些感激的說道:“不是你們家小七下午在河邊看到了我們家黑娃掉進河里面了,估計我家黑娃就沒了,家里面沒啥東西,就這條臘肉了,你別嫌棄啊!”
“他不是跳河了嗎?”
“是去救人?”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交頭接耳,忍不住開始交流起來了。
他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這幾天,趙東陽神不守舍,媳婦去上大學之后,就好像沒魂了一樣,這幾天知青點還傳來消息,說王初夏家摘帽子了,那是燕京的大官,要把趙東陽給拋棄了。
所以下午聽到鬧的全村都沸沸揚揚的傳聞,就直接下意識認為趙東陽尋短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