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朔風卷地鴣聲嘯
- 水滸:將造反進行到底
- 軟陽光
- 2494字
- 2025-02-04 00:17:48
時間來到子時。
時遷的鷓鴣哨聲傳來,惹的密林中寒鴉驚起。
張三站在道觀門口,伴隨著火光,奮力揮動狼牙棒,將大門給狠狠砸開。
“跟我沖!”
隨著他一聲令下,杜遷帶領手下戰兵,虎入羊群般撞了進去,隨后見人便殺。
有道士聽到動靜,提著樸刀出門迎敵,但他們那點三腳貓功夫,又如何拼得過這群搏殺經驗豐富的山賊。
戰兵們經過這段時間的操練,配合的非常默契,能不上前對拼的,絕不挺身犯險,直接兩兩一組,槍出如龍,給道士們扎的一身窟窿。
片刻后,有膽子出來廝殺的,都被砍成了肉泥,其余膽小的道士,要么忙著找地方躲藏,要么想著翻墻逃跑。
湯波今夜喝的有點多,再加上剛在婦人身上下完力氣,聽到外面傳來喊殺聲時,只能勉強起身,踉蹌著腳步靠在房門上。
他手持三尺長劍,怒喝道:“何方賊人,敢來我觀中撒野。”
張三見這道士雖滿身酒氣,卻有一股超然氣質在身,心知他就是正主,便拖著狼牙棒奔他殺去
“賊道人,拿命來!”
湯波看這披甲漢不似一般嘍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暗叫一聲:“苦也!”
他想招呼心腹幫忙,卻發現四下里都是賊人。
張三悶頭前沖,在相距不到兩米時,突然大喝一聲,扭身掄動狼牙棒。
“吃俺一棒!”
湯波見無處躲閃,只能勉強橫劍招架。
但他卻不知,眼前之人身具一身怪力,直把他連劍帶人,一起干碎。
杜遷在一旁瞧得真實,自家寨主只用了一招,便砸的那道士沒了氣息,整個頭顱更是像寒瓜一樣爆開。
湯波被當場打殺,張三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隨后又吐出一塊碎肉。
“特么的,以后戰場上不能隨便張嘴大叫。”
張三憑白嘗了一口人肉,只覺胃里翻江倒海,也算是積攢了點戰場教訓。
他強忍住惡心,想找水簌簌口,卻看到有道士準備翻墻逃跑。
張三冷哼一聲,擎起諸葛連弩,噗噗幾聲,將其全部射殺。
此時,杜遷突然臉色一變,大聲喊道:“哥哥,射上面的!”
張三順著他目光看去,只見一名道人,哆哆嗦嗦的爬到了鐘樓上,想要撞鐘示警。
張三抬弩便射,卻猛然發現箭矢已用光。
“讓我來!”
時遷眼疾手快,見此情況,飛快甩出流星飛爪,割斷了鐘繩。
隨著銅鐘轟然墜地,香灰漫天飛舞,那道人也被活活砸死。
張三掏著耳朵,直覺得自己快聾了,同時心里暗暗祈禱,千萬不要讓鐘聲傳進城內。
只半柱香不到,半山腰的戰斗便已結束,道觀內沒留下任何活口。
“時遷,帶領偵聽營的兄弟,把銀窖的錢財搬出來。”
“杜遷,帶領一隊兄弟,隨我下山支援宋萬,另一隊留下幫忙。”
聽到張三的命令,兩人各自高聲應諾。
張三扛著狼牙棒,快速出了道觀,手底下的親隨慌忙跟上。
他們來到山下才發現,這里戰斗也早已結束,戰兵們正在打掃戰場。
畢竟只是一群作惡多端的假和尚假道士,同真正的賊寇,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雖是寒冬臘月天,宋萬卻在寺廟里忙活的一腦袋汗。
他踢飛滾落在地的木魚,接著又踹翻功德箱。
見里面沒有銀錢,就隨手翻開了供桌上的經書,接著便怒罵道:“直娘賊!佛祖桌上供的竟是春宮圖。”
說著,他便伸手塞進了自己懷中。
張三見狀一樂:“怎么,你還指望這群人誠心侍奉神佛?”
宋萬見是張三,先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隨后激動道:“哥哥,發財了,這糧草只粗略一數,就數出來一萬多石。”
杜遷聞言哈哈一笑:“不算多,這群賊廝,只寺田道田便兩萬余畝,去掉佃戶留下的,這些糧食也就一年的收成。”
張三喜笑顏開,北宋畝產大概為一石到到一石半,換算下來,一畝地也就收個兩百斤左右。
他們一次繳獲一萬多石,已經非常樂觀了。
“兄弟們傷亡如何?”
宋萬臉色一暗:“死了一個,傷了五個,這群賊禿雖然不濟事,卻還是有點身手的。”
張三讓人收斂好戰死的兄弟,隨后又挨個查看受傷的戰兵。
他們都按照訓練時要求的,用沸水煮過的綢布裹住傷口,張三見狀點頭贊揚,接著又安撫了一番傷兵。
出了寺廟大門,阮小七前來稟報:“哥哥,百姓們都集合好了,直接帶他們上山嗎?”
張三抬手阻止道:“不可,等我過去溝通一番,咱們只要那心甘情愿入伙的。”
“宋萬,通知兄弟們,把賊人的頭顱砍下來,然后用他們的血,在墻上寫下‘鐵面槍牙,為民除害’幾個字。”
“對了,記得在這寺里找一找,看有沒有什么田契、借條一類的。”
張三把同樣的命令,交代給一名親隨,讓他去通知山上的時遷。
此情此景,有詩為證:
朔風卷地鴣聲嘯,英棒劃空惡人嚎。
蒲團暗藏催命契,袈裟裹盡民骨膏。
春耕夏耘收血穗,醮祭過后千戶凋。
磁陽山上鐵面過,半嶺殘土半嶺焦。
……
程志祖籍瑕縣,是個讀書人。
他祖上曾有人在朝為官,家中也積攢下了幾百畝良田。
到了他爺爺那一輩,學問越發不濟,為了進京應試,便賣了一百畝。
傳到他父親這里更加不堪,不僅學問一竅不通,還因為信了那釋教,居然瞞著家里人,把自家的田全部投獻給了寺廟。
一家人就此從上等人家,變為了底層佃戶。
再后來,程志過的愈發窮困,他母親的一場大病,導致他家又向山上道觀借了貸,就此徹底走上不歸路。
母親撒手人寰,自己的渾家被賊道人拿去抵債,后來不堪受辱自盡而亡,老父親自覺對不起全家人,吊死在了寺廟大門口。
像他這樣家破人亡的,在佃戶中雖不多,卻也能找出幾個。
大多數的佃戶,都是因為家中有人信教,從而被騙了田產,不得已淪為佃戶的。
這些人也是在成為佃戶后,才看清了出家人的真面目。
前幾日,程志心中不忿,覺得自己識文斷字,便寫了狀紙去縣里鳴冤,誰知又被那吸血的衙役,給敲出了最后一點膏髓。
他狀沒告成,回來后,反而被得知此事的賊道人,給打的下不來床。
程志心灰意冷,本想在今夜懸梁,他繩子都已經掛好了,卻被踹門而入的阮小七給救了下來。
阮小七沒有多說什么,只讓他往打谷場一去,到那里再決定還要不要自殺。
程志雙目無神的來到打谷場,看到擺放的一堆光禿禿頭顱時,眼睛里才算有了點神采。
“隊列這么嚴整,是泰寧軍?”
“不像,泰寧軍怎會如此客氣?”
“管他是誰,能殺了這群賊禿便是好人。”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有的人只覺解氣,有的人激動流淚。
待到時遷把道士們的頭顱帶過來時,程志突然發出一聲滲人的嚎叫,他不顧戰兵的阻攔,紅著眼沖過去拳打腳踢,以發泄心中積攢的恨意。
隨著他的舉動,佃戶們也蠢蠢欲動起來,大家都被盤剝已久,恨不得生啖其肉。
……
此間種種有分教:
梵語誆人田易主,豐年難納廟觀租。
良產終為僧侶有,道觀索命債如荼。
寒窯病骨湯猶冷,荒冢孤魂淚已枯。
但見朱門金塑佛,誰聞野嶺泣鴉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