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蒼！

只有習練舊武，才知道左擎蒼的天賦、悟性、心性到底有多高。

莊浩川聽過一個說法，左擎蒼之所以還在舊土，不是因為他的能力還有所不足。

而是新星之中，有人在壓著左擎蒼。

不想要左擎蒼，踏上新星。

自己這個未來的“小師弟”，在師父眼里，竟可媲美左擎蒼？

“陸原。新歷829年1月17日，加入我蟄龍山武館習武。到今日，8月17日。共計七個月，樁功圓滿，距離他十七歲的生日，還有著一個多月的時間。”

“從某種意義上，他打下的是舊武的黃金根基，雖然比不過左擎蒼夸張，但問題只在于起步晚，而非天賦不足。”

“但這天賦，還不足以讓我收其為關門弟子?！?

“一個多月前，應當還只是樁功大成的他，與趙明輝起了爭執。比起天賦來，我更看重他的這份膽魄。”

沈蟄存解釋道。

他雖不在武館之中，但身為館主，想要掌握學員的具體信息，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當注意到陸原后，陸原在武館中的所有關系、行為舉動，都被他所知。

包括與趙明輝之間的矛盾。

他現在在等的，就是陸原成為武者后，會如何處理這段矛盾。

若是一直斂藏鋒芒，不暴露武者身份，自無不可。

畢竟，剛成為武者，在各方面，自然是不如趙明輝。

只是這樣的心性，在他看來，太過于保守。

武者的戰斗，從來都不是衡量出來的。

武者，就是要敢于對強者出拳。

現在，不是幾十年前，幾百年前了。

舊土與新星的距離，將會越來越遠。

若是沒有勇猛精進，一往無前的膽魄，縱然天賦不錯，這輩子，也就只能在舊土之中。

“七個月樁功圓滿，還是在沒有師父您的指點之下，這樣的天賦，真的是很夸張了啊。要是他十五歲就接觸舊武，或許現在都已經有望去打破第一層枷鎖了?！?

莊浩川的聲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可惜。

舊武不是新武，有著基因培育液去不斷的溫養身軀，習練舊武，若是天賦不夠，縱然是吃再多的肉食、壯血藥膳，也無法勃發勁力，踏入覺醒境。

能夠在十五六歲，就成為武者，憑借自身打下舊武黃金根基的，每一個，都有望打破更多的枷鎖，甚至是踏入更高的境界。

“對他來講，會不會有些不公平。如果我沒記錯，趙明輝好像是半年前就成為了武者，陸原小師弟，才踏入覺醒境不久，肯定不是趙明輝的對手，有所保留，也是正常的。”

“我覺得若是師父你把話傳出去，他肯定愿意去與趙明輝一戰。”

莊浩川此時已經放下了望遠鏡，他對著師父沈蟄存說道。

關門弟子與內門弟子，看似只差一個字，實際上的待遇，猶如云泥之別。

他不嫉妒陸原這一次的機緣，想要師父給陸原一個機會。

“把話傳出去了，那還能見他什么膽魄。你啊，就是心軟。把我傳你的那套伏蛟大殺拳打上百遍。資源有限，武道唯爭！殺性不足，拿什么去與新武的那批人爭。”

“他什么都不知道，才能真正見他心性。我在意的，不是勝負，而是他的膽魄。再者，心性有所不足，為我沈蟄存內門弟子，也不算為委屈他。”

沈蟄存臨風而立。

東海區一行，他越發看到了舊武的困境。

一些老一輩的舊武強者，明明實力不俗，但與新武強者交手，卻是畏首畏尾。

他們的熱血，早就不在。

這就注定了，新一代舊武天驕要想從舊土走出去，心性，將會比天賦和悟性，更為重要！

在他的身后，莊浩川點頭稱是，于青松旁，打起伏蛟大殺拳。

身上的皮膜、肉膜、筋膜，齊齊而振，血液貫通之間，發出振鳴之聲，一招一式，剛柔并濟，在平靜之中，蘊顯殺機，如蛟伏水上！

……

“趙師兄來的真早?！?

“趙師兄，還請你指點一下，看看我的樁功，到底哪里還有不足?！?

“不知趙師兄是否可以透露一下，館主到底何日回來。這張貴賓卡，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隨著一名名高級學員回歸，原本空曠的練武場，現在也顯得有些擁擠了起來。

趙明輝身著正式弟子才有的練功服，一步踏入練武場，幾個有眼力的高級學員立馬圍了上去，溜須拍馬，偷偷送禮。

“樁功，是滴水石穿的功夫。要持之以恒，你這段時間離開武館，樁功不就懈怠了。”

“我師父那自然是快要回來，但這些和你們都沒關系，好好站樁、打拳，只有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好，才有可能得到我師父的指點?！?

“說不定，一句話的指點，就能讓你們茅塞頓開，找到了樁功圓滿的路。”

趙明輝嘴上套話不斷，臉上的笑意，一直都沒停下來過，手中的幾張卡片，很快就收入了練功服中。

若不是師父即將回來，他可懶得來這亂糟糟一片的練武場。

現在嘛，多做點形式，說不定就正好讓師父看到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也很重要。

目光在練武場上環視，趙明輝很快就將目光，鎖定到了還在打拳之中的陸原。

雖然此時的他，無法對陸原出手，但不妨礙，他借著這個機會，再次光明正大，打壓陸原。

“總有一些人，以為自己樁功大成，就沾沾自喜。殊不知在我們蟄龍山武館，樁功大成者，比比皆是。”

“樁功大成，到樁功圓滿，看似只差一步，可這一步，卻是天塹，阻攔了多少人。”

“陸原，你才剛剛樁功大成，還要多向其他的高級學員學習啊?！?

趙明輝一步停在陸原的身前，他并沒有放低聲音，剛才說的話，吸引了不少高級學員，將目光凝聚了過來。

剛回歸的高級學員，也是在一陣交頭接耳中，大概清楚了前因后果。

清風吹拂，陸原收拳站立。

他的目光，直視著趙明輝。

在這時，沒有人會想到，無論時間過去多久，他們都將清晰記得今日這一幕。

記得古樹之旁，陸原一步踏出，抱拳而道：

“趙師兄，我已成武者，還請不吝賜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