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不會亡:抗日特工絕殺行動
- 薩蘇
- 6475字
- 2025-01-17 14:49:05
新四軍美女偵察員之謎

一次,筆者在神戶采訪的時候,有一個出身日軍第十三師團的日本老兵船頭正治,他提到一件事—— 1943年9-10月份他在湖北駐防的時候,據點里曾經出現了一名沒有通行證的中國女子。因為中國年輕的女子當時很少在日軍炮樓附近出現,而且這個女的相貌漂亮,舉止嫻雅,日本兵印象深刻。指揮官去尋問后卻無果而終,那個女的自此一去不復返。
戰后,在戰友聚會的時候,那名少尉指揮官也在其中,已經不再是強健的軍官。因為在中國作戰負傷,頭總是不斷的擺動,手也總是抖。
船頭和少尉談起那名中國女子,他才說,那女子確實是中國新四軍的秘密工作員(特工)。
那你后來怎么處置她的呢?
是很了不起的女性阿,和她談話以后我送她回去了。
不會是因為(對方)美貌才這樣做吧?
當然不是,她讓我想起了故鄉。連這樣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子都來打我們,在中國打仗前景如何,令人悲從中來。
這件事并且有據可查。這位老兵贈送給我幾本他收集的舊書,其中有一本森金千秋所著《常德作戰》(日本圖書出版社1983)。根據他的指點,我找到了其中的記錄。
按照《常德會戰》中的描述,這次“新四軍女特工事件”的日方主角是出身宮城縣的千田薰少尉,時任日陸軍步兵104聯隊第三中隊資福寺警備隊隊長。
和友人談到這個話題,對方驚呼,說這名優秀的新四軍女偵察員,很可能是被稱作“楚天奇女、抗日女杰”的舒賽。
舒賽,女,1917年生,湖北江陵人。其父為辛亥革命首義功臣,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一期畢業生祝甘亭。抗戰爆發后,舒賽在武漢參加婦女戰地工作團,1938年3月入應城湯池訓練班學習,11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后任中共京安縣委宣傳部代部長、云夢和江陵縣委社會部長兼公安局長、新四軍五師第三軍分區衛生部政委。建國后歷任中南軍政委員會民政部副處長、中央軍委復員委員會工作組長、中央建工部人事司處長等職。在文化大革命中因受林彪、江青集團迫害,于1971年5月死于山西獄中,終年五十四歲。
真的可能是她嗎?讓我們先來看一看這次事件的前后經過吧。
這段斗智的過程出現在《常德作戰》中第116頁開始的“潛入的美女工作員”一節,主要講的是千田薰少尉在這次事件中的經歷,其中也有對于當地民情,日軍駐防情況的描述,這段描寫比較著重體現這名日軍軍官自己的心路。和最初引發我對本事件興趣的日本老兵船頭通了電話,聽他講解這段文字,整個事件似乎更加全面
綜合一下,此次事件的經過是這樣的。
資福寺據點,位于荊沙三角地帶中日兩軍的交界地帶。這是一個有大約兩百名居民的小集鎮。根據《常德作戰》描述,日軍駐防部隊為千田薰少尉率領的30余名步兵,這一帶是中國第六戰區幾次發動對日軍反攻的起點之一,附近有大約兩個師的中國正規軍(國民黨軍),新四軍,還有地方武裝。因此,這個據點曾經幾次失守。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日軍警備隊只能駐防在據點炮樓之中而不敢輕易外出。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日軍的構成也發生了一定變化。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時,參戰日軍多為現役官兵,此后最初征兵補充的人員,也是預備役官兵或退役老兵,長期接受軍事訓練,受軍國主義影響較深,對侵略戰爭有著狂熱的支持。但是,到了1943年,日軍征兵已經大多來自原來沒有受過軍事訓練的普通市民和農民。因此,軍事素質下降,對軍國主義的狂熱不及以前。在一部分日軍中,也存在反戰,苦悶,思索等情緒。
舒賽1941年在從事抗日活動中被捕,曾撞鐵爐自殺。毆打過舒賽的日軍紛紛到衛兵室來看這個不屈的中國女子。舒賽趁機用筆談的方式向日兵宣傳,寫道:“我們恨日本軍閥,但同情日本人民,更同情你們這些離開家鄉和親人到中國來當炮灰的士兵。”日軍士兵感動地說:“姑娘,你的頂好頂好,死了死了的不行。”(江陵文史資料第四輯)千田薰本人作戰還算盡職,但也對戰局感到苦悶,他在駐防期間,拜原郝穴中學校長金達遵為師,學習漢學。金達遵是反日的老學者,為了反抗日軍侵略,不肯住在日軍駐防的城鎮中,避居于荒寺,他曾用賀知章的詩句勸誡千田,對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1943年初秋的一天下午,天氣晴朗,炮樓上的日軍哨兵可以看到遠處三湖湖面上銀白色的波紋。這天,日軍得到漢奸報告,稱街上來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年輕女人,沒有通行證,還到處打聽(日軍)警備隊的情況。
千田少尉得報,即準備派幾名士兵去將這個女子抓進據點審問,上等兵船頭正治也在這幾名日軍之中。
正在此時,在鎮上擔任聯絡員(情報員)的郭家順匆匆趕來炮樓,要找“千田隊長”。他報告說:“鎮上來了一個女的,說想來炮樓拜訪隊長。我看她不像普通的女人,所以想讓隊長接見一下,您看如何?”
船頭講這個郭家順四十六七歲,沒有受過很多教育,平時很會討好日軍。《常德作戰》寫道,資福寺據點的日軍由于不能外出,戲稱自己的炮樓為“青春監獄”,這些二十–三十歲的日軍士兵最多談論的就是異性。由于周圍中國的年輕女子都遠遠避開日軍炮樓,不像有慰安所的沙市,這里根本見不到女人。聽說這件事,士兵們都很好奇,議論紛紛,覺得這個女人可能就是情報中說沒有通行證的那個。
《常德作戰》中寫道,千田向郭家順詢問之后,感到來的不是一般的女人,不但是美人,而且舉止典雅,似乎是個“高貴的婦人”。但是,這里也冒出一句略帶費解的話–“不過,從她要見日本守備隊長這件事來看,恐怕也不可能是什么漂亮的女性。”
看來,當時的侵華日軍,對自己在中國女性中是怎樣的形象,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千田很愿意和這個女的見一面,表達自己的心態時千田這樣說道:“在女性饑餒的兵營,這是讓士兵們養眼(目の保養)的機會啊”,在《常德作戰》中提到千田自己對這個女子也不無某種期待,“年輕的千田少尉心中有了從未有過的騷動”。
他對郭家順說:“那就請她來見吧。”
郭家順當時有點發愣,因為他看到千田少尉的臉上出現了頗為愉快的表情。他答應一聲就下炮樓去了。
在船頭等士兵好奇地談論的時候,不一會兒,下面的步哨忽然神志不清般地跑來報告:“有個女的來了,很漂亮啊。”
千田這樣形容當時的情景–“郭家順介紹來的客人,就等在哨所的外面,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年齡比想象的年輕,容貌也不可相信的清秀。她身穿三分袖的中國服,兩邊開氣的裙裝,在大陸的藍天下,映襯著黃土大地,給人只有一種單純的美麗的感覺。一般中國人的服裝都是黑色,白色,藍色,但這個姑娘穿的是粉色底,帶花紋的外衣,那種摩登的感覺和典雅氣質,只有都會的上流女性才會有吧。”
此前千田還曾經懷疑過來的女子可能是從事色情行業的,而現在,他心中感到不良的欲望一掃而光,反而感到自慚形穢。他感嘆這真是一個“貴品的女子”,而后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露出前齒上的金牙。
千田問道:“看來您不像此地的人啊,是哪里的人呢?找我有事嗎?請通報一下姓名。”
那女子回答說:“我叫祝玲瑛,今年23歲,務農人家出身,住在郝穴東邊的熊家河。因為我丈夫去世,來這里找他的親戚,卻沒能找到,隊長可以協助否?”
船頭正治回憶,由于都想看看要來的女子是什么樣的,他下樓到了哨所。那個女子來的時候,哨所里共有四名日本兵。結果這幾個日本兵的表情都變成了“固唾”。他回憶那個女子有著令人“忘俗”的面孔和苗條的腰身,雖然過了六十多年,依然難以忘懷。
雙方對談了幾句,千田雖然也問了一些問題,但明顯心不在焉,他叫士兵倒來果汁飲料,對“祝玲瑛”說:“走了很遠的路,辛苦了,在這里吃頓便飯吧。在隊上吃晚飯可好?”
“多謝,那就給您添麻煩了。”祝玲瑛很大方地喝了飲料,鎮定自若地回答。
把祝玲瑛讓進炮樓,士兵們議論紛紛,感嘆她的美麗,但也不乏把話題談到間諜和密偵上的。和船頭同伍的士兵就表示這樣的女性不可能是務農為生的,這肯定是說謊。但是,馬上有士兵反對,說務農并不表示是農民。結論是“祝玲瑛”可能是某個大地主家出身的,受過很高教育的女性。
此時,警備隊中負責反諜的仲須軍曹和田中翻譯官開始和“祝玲瑛”面談,表面上是問她丈夫的親戚的情況,實際上旁敲側擊,試圖弄清她是否為中國諜報人員。
雖然尋找親戚的事情毫無線索,但祝玲瑛對盤問對答如流,舉止自然。最終,兩名日軍認定祝不是間諜,而是“中國一個很有名望的家庭的成員,需要以禮相待”。兩人據此向千田少尉作了匯報。
如果“祝玲瑛”真的是舒賽,那日軍這個盤問注定不會成功–舒賽完全聽得懂兩個日軍之間交流的日語!
千田則回憶,他當時認為祝玲瑛十有八九是國民黨軍或者新四軍的諜報人員,因為她的這身服裝在這里出現太不自然了,而且還打聽日本警備隊情況,這是不怕抓錯的事情。他曾經例行地察看祝玲瑛攜帶的物品,也曾問過一些從哪里來到哪里去的例行話題,但都不大上心。千田自己的回憶中說:“在這樣從天而降的美人面前,我覺得做這些事都有些不適當,要不,放長線釣大魚?不過,心中最關心的,是不能就讓她這樣走了。”
結果,這天最忙的是日軍的炊事兵。《常德作戰》描述,當時日軍炊事班的士兵使出了渾身解數,烤肉,煎雞蛋,燒魚,蓮藕制成的天敷羅,都在當晚的菜單上,千田和祝玲瑛面前還各弄來了一瓶啤酒(陪客的郭家順也有一瓶)。雖然對司令部的軍官來說,這樣的飯菜也平常,但對前線的日軍據點來說,這也是難得的美味–這是迎接貴賓才會有的招待啊。
千田少尉很滿意。
祝玲瑛和千田對坐為飲,儀態大方,談吐風趣,這一席吃得賓主盡歡。千田對《常德作戰》的作者森金千秋講道:“這不是和藝妓或者粗俗的女人同席,這是和真正高貴的女性一起吃飯啊,就算是師團長,也不容易有這樣相談的機會吧。”
船頭等日本兵是沒有身份上席的,但也能聽到樓上談飲的笑聲,他們心中的好奇是:“少尉怎么一直沒有說把那女人留下的話呢?”
其實,這時候千田自己也在承受著一種艱難的抉擇–他深感這個祝玲瑛很有嫌疑,但是,他又不愿意逮捕這樣一個風采令他折服的女子——而這種帶有久違的“人間”感覺的聚會,又讓他無法萌動邪念。
最終,他做出了一個自己覺得很好的決定。
一直到終席,千田始終沒有提過讓“祝玲瑛”留下的要求。飯后,祝玲瑛從椅子上站起來,很典雅地發言感謝千田的招待,這種端正的禮儀,讓千田少尉感到很新鮮。“感謝您的好意招待,如今天色已晚,就此告辭了。”祝玲瑛最后說。
“辛苦您了,”千田略帶不自然地回道,“讓您在這里逗留的時間太長了。今天晚上請在郭先生夫婦家過夜吧,明天要上路回去的話,我去送行。”
千田心中所想是–如果祝玲瑛是密偵,她一定急于逃走,不會在郭家過夜。他已經安排人監視,如果祝玲瑛逃走,就將其抓獲。
然而,一夜無事。船頭等人只知道那名女子第二天離去了,但《常德作戰》中描述了千田第二天和祝玲瑛的最后一次會面。
第二天,千田少尉來到郭家順家中,這時,祝玲瑛也已經起床了,精神飽滿,千田形容她“麗若朝霞”。
“昨天多謝了。”祝說。
“沒什么,昨夜睡得好嗎?”千田問。
“很好,在這里睡得很好。”祝說。
“祝玲瑛”黑若深潭的雙眼,證明她沒有說謊,但是千田少尉暗中嘆了口氣。
他心中想到:“原來,你是新四軍的人啊。”
千田少尉曾經參加過日軍的反諜訓練,他不是像普通士兵那樣好欺騙的。他認定祝玲瑛屬于新四軍的理由是,祝玲瑛的狀態,顯示她昨夜確實睡得很好。而當時能在換了環境以后隨時睡得很好,在當時的中國人中并不多見,說明祝習慣于經常改變住處。當時中國普通人很少旅行,中國正規軍(國民黨軍)除了定期的移動外,也很少改變地方,是打陣地戰的。在附近經常不斷行軍,改變住處的,只有新四軍!
所以,祝玲瑛肯定是新四軍的諜報人員啊。
《常德作戰》中寫道,當時新四軍尚未進攻資福寺據點,對日軍陣地的構造和人員構成進行偵查,以便后日進攻卻是可以想象的事情,絕非杞人憂天。為了這些對敵方有重大價值的情報,以生命為代價潛入偵查的祝玲瑛的勇氣和聰慧,讓人不能不感到欽佩之感。
然而,千田卻并沒有點破這一點。
這時,郭家順的夫人走來,說:“昨天多承您的招待,今天請在我這里用飯吧。”
桌上,有中國的老酒,肉片炒蓮藕,燒好的雞蛋,還有茴香豆,并不很豐盛,是給祝玲瑛的餞行飯菜。
“祝女士,祝你前途平安,運氣好。”最后干杯的時候,千田少尉意味深長地說。
“謝謝。”祝玲瑛宛然一笑。
千田后來回憶自己之所以沒有點破祝玲瑛的身份,是因為他覺得用逮捕這樣一個令他心折的女性來換取功績,是卑劣的行為。對于放祝玲瑛離開的理由,他自欺欺人地表示–她并沒有對警備隊或者對軍隊的作戰產生任何危害。
祝玲瑛飄然而去。給她送行的郭夫人回來后,找到千田,說祝玲瑛讓她轉達“對寬厚的前田先生的感謝”。
千田覺得很欣慰,因為他覺得祝玲瑛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已經看破了她的身份。
此書后面記載,“根據后日密偵的情報,這個祝玲瑛,是李先念少將麾下所屬政治局(應為社會局)的女局長。”
那么,這個智勇雙全的新四軍女偵察員,是不是舒賽呢?讓我們來看看線索—— “1943年9-10月份的時候”、“日方主角是出身宮城縣的千田薰少尉,時任日陸軍步兵104聯隊第三中隊資福寺警備隊隊長”、“當時新四軍就在附近活動,有即將攻打資福寺的情報”、這一位新四軍美女特工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子”、“李先念少將麾下的女局長”。
江陵縣資福寺,1943年秋季屬于江陵縣抗日政府下屬的第三區。
一九四三年二月,日軍進攻江陵縣等地的國民黨軍。江陵縣淪陷,國民黨江陵縣政府倉皇撤走。四月,李先念擔任師長的新四軍第五師,出動十五旅四十五團,挺進江陵縣一帶的淪陷區,開辟了敵后抗日根據地。這驗證了“當時新四軍就在附近活動,有即將攻打資福寺的情報”的記載,側面證實了這名“新四軍美女偵察員”就是戰斗在湖北省江陵縣。而1943年秋季的江陵縣就只有一位女局長——1943年5月,云夢縣抗日政府公安局的女局長舒賽(本名:祝振客、祝成龍)調到剛剛開辟了敵后抗日根據地的江陵縣,擔任縣公安局長。李先念不僅是新四軍第五師師長,1943年1月又兼任中共鄂豫邊區委員會書記。而江陵縣就屬于鄂豫邊區,這樣,說“祝局長”是李先念“麾下的女局長”完全沒有問題。舒賽本名祝成龍,在日軍面前化名姓“祝”完全可以理解。
她是1917年出生,1943年是26歲,與“23歲的女子”接近。23歲很可能是她自己報給日軍軍官的,在敵后斗爭中為了隱瞞身份報成23歲也可以理解。
不過,舒賽既然是公安局長,日軍也用出“局長”這樣的稱呼,怎么又可以稱為是一位“秘密工作員(特工)”呢?
原來,此時在江陵,公安局和社會部其實可以說是一個機構兩塊牌子,在縣委叫社會部(鋤奸部),在縣政府叫公安局(見江陵縣志資料《日軍侵占荊沙前后的江陵黨組織》)。按照江陵縣志資料《江陵民主革命斗爭紀略—抗戰篇》的記述,在敵后斗爭的嚴酷局勢之下,公安局其實就是“針對日偽軍的密偵組”而設立的(也偵捕國民黨頑固派特務),公安局還轄有一個手槍隊,直接與漢奸、日偽特務進行武裝斗爭。并且,根據當時的記載,社會部本身的工作也包括秘密偵察敵情。1941年,舒賽就是在“京安縣委社會部秘書”的職務到日偽據點偵察敵情時被捕的。
這樣,作為縣委社會部長的舒賽,給日軍稱為秘密工作員是名符其實的。
據此,幾乎可以認定“新四軍美女特工”就是舒賽。而我方記載中,1943年底日軍因兵力不足,將資福寺據點交給偽軍駐守,舒賽利用懂得日語的特長冒充日酋進入該據點,繳了兩個班偽軍的槍!如果不是她熟悉據點內部情況,這是完全無法做到的。
敵人的記載,恰好成為楚天女杰當年戰斗經歷的注解。
值得一提的是,船頭在戰后見到千田的時候,聽他講了自己為何會釋放祝玲瑛的經過,還問了一個問題–這樣美麗的女人,你當時沒有碰過她嗎?
千田很坦白地說–我只有在和她告別的時候握了一下手,她的神采讓人神傷,不能直視。
那么,船頭問,你對那一次握手一定印象很深啦,當時是怎樣的感覺呢?一定是很有女性的魅力吧?
千田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對那次握手記憶深刻,因為……我能覺出來,她是經常握槍的人……
千田說對了,祝玲瑛如果是舒賽,那可是個兩支手槍從日軍手里搶過五只船的神槍手。這倒也說明他放祝玲瑛離去,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否則,就算郭家順是首鼠兩端,在告別的時候如果打起來,一對一,還不知道是鹿死誰手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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