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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殺雞

第二天一早,徐世林渾渾噩噩地?fù)Q上衣服,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下意識(shí)地朝著五行拳館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陽光灑在街道上,他的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濘中,拖拽著他前行。

踏入熟悉的五行拳館,徐世林呆呆地站在院子的一角,目光茫然地掃過滿園的師兄弟。

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仿佛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

平日里與他稱兄道弟的師兄弟們,此刻卻一個(gè)個(gè)沉默不語,甚至連目光都刻意避開他,仿佛他是空氣一般。

原本與他親近的小圈子,葉浩、陸志杰、姜黎三人,也早已與他疏遠(yuǎn)。

葉浩站在遠(yuǎn)處,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目光冷淡。

陸志杰則低頭與姜黎低聲交談,偶爾瞥向徐世林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警惕與疏離。

姜黎雖然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終究沒有上前,只是默默轉(zhuǎn)過身去。

徐世林舉目四望,心中一片冰涼。

他知道,徐家的事情早已傳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困境。

平日里與他交情甚篤的許元也不在,聽說是出城打獵了,估計(jì)還不知道他的情況。

他心中隱隱抱著一絲希望,若是許元在,或許會(huì)出手相助。

可轉(zhuǎn)念一想,即便許元愿意幫忙,又能拿出多少?

一百兩黃金恐怕已是極限,對(duì)于一千兩的缺口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這一刻,徐世林終于體會(huì)到了大伯曾對(duì)他說過的話:

“被利益吸引的朋友,也會(huì)因?yàn)槔娑x開。”

他本以為,只要自己真心待人,總能交到幾個(gè)真心朋友,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可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

在別人眼中,他不過是個(gè)冤大頭,一個(gè)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

最后,他看了一眼滿院警惕的眼神,心中最后一絲溫暖也被徹底凍結(jié)。

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顯得格外孤寂。

曾經(jīng)熟悉的武館,如今卻成了他最不愿停留的地方。

走出武館的大門,徐世林抬頭望向天空,陽光刺眼,卻照不進(jìn)他冰冷的心。

他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心中暗暗發(fā)誓:“徐家的未來,絕不能斷送在我手中!”

街道上人來人往,喧囂聲不絕于耳,但他的世界卻仿佛只剩下了一片寂靜。

云安盟趙家,家主趙天梟的書房內(nèi)。

趙天梟背負(fù)雙手,立于窗前,目光冷峻地凝視著庭院中滿地的枯黃花草。

秋風(fēng)蕭瑟,卷起幾片落葉,在空中打著旋兒,最終無力地墜落在泥土中。

他的眼神深邃如淵,仿佛透過這片凋零的景象,看到了徐家即將衰敗的命運(yùn)。

在其身后,一位頭發(fā)微白的老者躬身而立,語氣恭敬而謹(jǐn)慎:“家主,這次的貨物已經(jīng)劫下,下一步,怎么做?”

趙天梟并未回頭,只是輕輕擺了擺手,聲音低沉而冰冷:“不急,讓事情先發(fā)酵兩天。暗子已經(jīng)匯報(bào),徐家拿不出賠償金。先放出消息,讓徐家的人心都散了,然后再將徐家徹底趕出云嶺。”

“是!”

老者躬身領(lǐng)命,隨即轉(zhuǎn)身離去,腳步聲在空曠的書房內(nèi)回蕩,漸漸消失。

待老者離開后,趙天梟低聲喃喃,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與狠厲:

“徐家想做墻頭草,還想在這云嶺立足,簡直是癡心妄想。這一次,我要?dú)㈦u儆猴,讓那些墻頭草都知道,當(dāng)墻頭草的下場。”

他的聲音雖輕,卻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連窗外的風(fēng)似乎都為之一滯。

與此同時(shí),徐家。

客廳內(nèi),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徐世林坐在主位上,面色蒼白,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與無力。

左側(cè)首位坐著一位青衫中年男子,面容冷峻,目光如刀,直直地盯著徐世林。

其余人則站在客廳門口,神情各異,有的焦急,有的冷漠,更多的則是無奈。

青衫男子見徐世林久久不語,語氣愈發(fā)嚴(yán)厲:“徐公子,協(xié)議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今天不管怎么說,你都得給一個(gè)交代吧!”

徐世林低頭看著手中那張淡黃色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抵押和賠付條款。

往日里熟悉的字跡,此刻卻顯得格外刺眼。

他僅僅看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仿佛那紙張上寫的不是文字,而是徐家的命運(yùn)。

青衫中年見徐世林依舊沉默,語氣更加咄咄逼人:“說吧,今天徐家也該給我們一個(gè)交代了。”

“貨丟了,讓我趙家失信于人。今天必須拿出一個(gè)章程!”

他的聲音在客廳內(nèi)回蕩,仿佛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徐世林的心頭。

沉默!

依舊是沉默!

徐世林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只覺得喉嚨瘙癢難耐,仿佛有一團(tuán)火在燃燒,讓他幾乎忍不住想要咳嗽。

但他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他知道,這一刻,自己寄托了整個(gè)徐家的希望,絕不能在這關(guān)鍵時(shí)刻失態(tài)。

這幾天,他四處奔波,竭盡全力籌錢,甚至不惜低聲下氣地向往日不屑一顧的人求助。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差了六百兩黃金。

這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他實(shí)在沒有辦法了。

這一刻,他終于體會(huì)到了往日大伯的難處,也痛恨自己曾經(jīng)的放縱與無能。

他的右手緊緊握住椅子的扶手,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隨后又緩緩松開。

他的目光落在青衫中年身上,對(duì)方咄咄逼人的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他的心中。

徐世林用沙啞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

“趙管事,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寬限?”

青衫中年的聲音猛地拔高,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與不耐,“徐公子,我們看在以往合作的份上,已經(jīng)寬限了三天,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樣?”

他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徐世林的心頭。

徐世林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青衫中年冷笑一聲,繼續(xù)說道:“說吧,最后的缺口,這六百兩黃金怎么辦?若是實(shí)在付不出,拿培養(yǎng)藥獸的秘法作為交換,如何?”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談?wù)撘患⒉蛔愕赖男∈拢捳Z中的威脅與逼迫卻讓徐世林感到一陣窒息。

藥獸秘法是徐家立足的根本,若是交出去,徐家便再無翻身之日。

徐世林的拳頭再次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在壓制著內(nèi)心的怒火與絕望。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絕不能慌亂,否則徐家便真的完了。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客廳內(nèi)的眾人,最終定格在青衫中年的臉上。

那張臉上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場早已注定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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