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出事了,在一夕之間祁月失去了一切,16歲的她縮在巷子中雨很大那是她住院的第二牟。她是從醫院里逃出來的,靠近家門時入目的是滿眼的白,她始終沒有勇氣,進去也希望是一場夢。
這是她第二次看見滿眼的白,白的令人無處躲避。
祁月是哥哥在小巷中找到的,被雨淋的渾身濕透,臉色蒼白,因為高燒已經神志不清了。
哥哥嘆了口氣,心中復雜,他本以為祁月是個沒良心的,但好像并不是。
那串手鏈被她緊緊的握在手中。
祁月是在病房中醒來的,她呆呆的看著窗外,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只是在醫院里住了一年伊父與伊母為什么就同阿婆一樣離開了呢?
窗外陰云密布,如同沾滿水的灰色帆布,遮住了本該明朗的天空,心頭壓抑的喘不過氣,身上的絞痛將她從心里的世界拉回,在被收養的第二年,也就是去年身體一向健康的她在醫院確診出癌晚期,一切是那樣的,突然沒有一點先兆,不幸再次跟隨著她。
“你好好休息治療的錢你不用擔心。”這是祁月與哥哥的最后一次對話。
隨著阿婆的離去再無人喚她“小月牙”,如今連一聲親昵的“小月月”都成了一種奢望。她日漸消瘦,阿婆與雨桐不再入夢,伊父與伊母在夢中不語,時常被陣陣絞痛驚醒。當初那串玉珠手鏈戴在手腕上顯得空蕩蕩的。
“月兒戴的正合適,很顯白。”這句話似乎還在回蕩,祁月苦笑著將玉珠貼在臉上,無聲的落淚,如今玉珠只會讓她的皮膚顯得蒼白。
哥哥一直忙于事業,再也沒有見過祁月,只是按時交醫療費,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如今所謂的治療不過是吊著命,祁月不哭也不鬧,哪怕沒有人看了,看著窗外一看就是一年她的目光永遠是溫和的,帶著淡淡的憂傷,畢竟那些不配合的患者,她就令人放心不少。
她太安靜也太聽話了,就連新來的護士照顧祁月九個多月也只聽過每日一次的謝謝。
在哥哥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她的心理評估也嚴重不過關...
在醫生與護士眼中,祁月她不止安靜聽話,還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每次聽到別人討論她還能活多久時,她都是那樣的平靜,好像討論的不是她。
護士覺得她很可憐,在短暫的相處中知道她喜食甜食,雖然知道她不能吃甜,卻還是偷偷給她買一兩塊小小的蛋糕帶給她。又是一年冬,這是她在醫院過的第二個冬天,這一天雪下得很大,她已經沒有力氣坐在窗邊看雪花了,祁月躺在病床上費力的側頭看著窗外飛揚的雪花,眼中的復雜情緒沒人看到,有懷念、有向往、也有不舍……好像看到了阿婆,雨桐還有伊母……
醫院的寂靜被擠出的鈴聲與呼叫聲打破。
祁月被蓋了白布,“啪嗒”在蓋白不時那參與豬突然斷了十七顆散亂的玉珠碰撞聲再回蕩。
這一年她剛好十七歲...
這十七顆散落的玉珠有對應著她短暫而又凌亂的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