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氣上來的白樸直線亂殺，實在喪尸太多的地方就空間跳躍過去，空間跳躍還在冷卻，轟鳴子彈就替補。

最后終于是輕易殺到商場邊緣。

白樸也懶得找門或破墻，直接空間跳躍過去終于到外面。

“這邊！”

剛剛好，已經出商場的車子就在不遠處。

周小森探出腦袋朝白樸招手，一旁陳刀已然是坐在車上。

白樸最后的擔憂消失，放松大半，加快腳步地坐上車子。

“走吧。”

“走什么？”

面對白樸的指示，趙有喬卻通紅著一雙眼睛回頭質問道：“鐵頭娃都還沒有從那出來，我問你我們走什么！”

白樸眉頭一皺，他又不是瞎的自然早就發現鐵頭娃不在。

可一碼歸一碼。

鐵頭娃負責開路沒能跟出來，難道還要指望白樸去救他？

開什么玩笑。

先不說其中的風險，周明仁終于出來不趕緊送走還要再等著，非要等到又出什么意外，非要一切都崩盤？

不過趙有喬明顯已經快失去理智，作為末世當中生存多年的老手，他能不知道不論是去救人還是在原地等待，都有極大的風險，并且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鐵頭娃還活著的幾率都很小，小到很不值當嗎？

趙有喬當然知道，但他不想，不能知道。

三人組在末世中相依為命，最短的也相處有三年的時間。

結果短短幾天時間，一個就死在眼前，一個為掩護生死未卜，趙有喬怎么能不崩心態，當下沒用槍指著白樸都算好的，真瘋狂起來估計直接就掉頭回去。

然而白樸能理解趙有喬的想法，卻并不代表他愿意接受。

“我不想重復第三遍，開車。”

白樸面無表情看著趙有喬：“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就自己去做，別拖著我們下水，說句不好聽的話，后面有沒有你都可以，你應該也已經確認我和陳刀有那個實力，還有那個立場，能夠保證將周明仁送到計劃的地方，所以你不用擔心付出的成本白費。”

“……”

趙有喬呆呆看著白樸，呼吸都快停止。

好一會后。

趙有喬突然獰笑道：“我知道了，一切都是你故意設計的，先讓李子死掉，然后是鐵子好讓我孤立無援一個人，一切都是由你做主，你后面的冒險也是想讓鐵子合理犧牲，一定是這樣，你真是有夠歹毒！”

看著自顧自恍然大悟，好似終于明白一切的趙有喬，白樸眉頭微皺著，就連陳刀和周家父女都不禁呆滯。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很可惜，你還沒資格讓我這么做。”

趙有喬已然徹底瘋魔，白樸將槍口對準對方的腦袋，冷聲道：“下車或者前進，我只數三秒鐘不然你就死。”

“白……”

周明仁想要開口，但被周小森拉住。

“……我可以先把他打暈扔后面，不讓他再干擾我們的行動。”

這時，陳刀發來私信提議道。

白樸沒搭理陳刀，依舊看著趙有喬，在幾秒時間后，對方表情逐漸恢復平靜時，他突兀扣下死鐘的扳機。

“砰！”

趙有喬被爆頭死亡。

周明仁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相信。

白樸卻懶得管那么多，將趙有喬的尸體扔掉開車往前走。

周明仁欲言又止，最后被周小森拽了拽衣服陷入沉默中。

轉眼間，原本六人的隊伍，只剩四人，其中還包含中間替換的周小森，土著三人組已然全滅一個都不剩。

白樸不開口，周家父女也不開口，陳刀就更不用說，壓根開不了口，導致車子內部進入一種詭異的氣氛。

“……為什么殺他？”

路上，陳刀終于還是發來私信詢問。

“沒什么，就是感覺留著有風險。”

白樸如實回答，他沒興趣解釋什么，殺就殺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什么三秒鐘已經到，趙有喬的那個模樣，其實也生不如死，還不如盡早解脫之類的，真正的理由只有一點，就是他感覺留著對方有風險。

什么風險？

萬一情況下留在車上的背刺，放人后可能會惹來的其它麻煩，如找到交通工具后，故意引著喪尸群追擊，投靠可能還沒冒頭，又或者是準備卷土重來的土著勢力，配合別的玩家“報仇”，各種可能性都有。

距離任務完成只差最后一點，但未知的危險因素卻還有很多，在白樸發現趙有喬已經不可能放下念想，心中的怨恨徹底沖昏腦袋那一刻，他就必須殺死對方，哪怕對方口頭上同意，他也還是得動手……

“可能威脅到你的因素，你都會清除嗎。”

得到白樸的回答后，陳刀又問道。

白樸則點點頭，但又搖搖頭。

“感覺。”

白樸重復強調了一遍這個詞語，讓陳刀若有所思地點頭。

“那如果涉及到重大的利益，可能幫助你解決未來的某個問題，你會對無辜人動手嗎，包括你的隊友也是？”

陳刀進一步詢問，讓白樸皺眉。

“大概會，隊友，得分情況。”

考慮到陳刀是個不錯的隊友，白樸將自己的答案說出，他不在乎無辜的生命，但會努力維持身為一個人類的底線……只是努力向來都不是一個絕對性說法。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底線總是會變的。

白樸正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底線，究竟是在什么位置，才會努力自行維持，但在身不由己的副本世界，他很清楚遲早會被突破底線，到時候具體是什么樣的一個情況，誰知道，只能說還是得看什么人。

也看白樸的直覺。

比如上個副本的余年，同樣是有一定的風險但她很懂事，白樸就愿意忍一手，趙有喬則完全不會讓他有這樣的想法，當惡人，或許同樣也算是在當人吧？

白樸轉頭看向落下的夕陽。

橙黃色的光芒中，灰塵撲撲的街道上，車子飛快駛過留下的尾氣飄揚，零散的喪尸四處游蕩又試圖追趕。

可普通喪尸慢悠悠的腳步，根本無法讓車子被影響一點，只能在苦苦追趕中越甩越遠，直到最后漫無目的渾渾噩噩地重新游蕩，讓這個荒涼的世界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