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系星圖在手里亮起，放在胸口，難受的肺總算是好受一些。

光系魔法是有凈化效果的，雖然在初階比較弱，但總是還有點用。

林澈繼續沿著地上的巨大縫隙往前走，如刀片的冷風依舊刮著臉龐，血腥味特別的濃，但他絲毫不絕不在意。

不知走了多久。

林澈翻過一座低矮的山丘后，目光眺望到了一個連綿數里的巨坑。

那里就是大戰的中心？

經過上兩次的畫面，林澈清楚這里就是夢魘的回憶夢，這場大戰肯定是夢魘息息相關，他隱隱猜測到這場大戰最終的結果是什么了。

林澈走到了巨坑的中心，目光掃視，這里更加的蕭條與死寂。

突然，前面吹來帶滿黃沙的冷風，令林澈用雙手遮擋瞇起了眼睛。

再次睜眼，視線逐漸清晰時。

他眼前多出了兩道身影。

一道正是白發少女的身影，此時的她已經是成熟期了，褪去了少女的青澀，顯得端莊成熟，眉眼間更是多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另一道身影則是身姿挺拔，穿著金色法袍男子，男子是背對著林澈，看不清他的面貌。

這里也并不是死寂一片的巨坑，而是鮮花盛開的草地，遠處還有緩緩的溪流流淌。

吹來的風也不再如刀，帶著一股野花的清香與午后陽光的溫暖。

林澈望著兩人，此時那夢魘正笑盈盈地看著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臉上洋溢著如小姑娘般春熙笑容，與她女王般的妝容格格不入。

男子似乎也在微笑，林澈看不到。

冷風再次吹來，黃沙遮目。

再次睜眼，眼前再也不是那鮮花盛開盛開的草地，而是荒蕪的巨坑。

眼前也有兩道身影。

但這次不是那么美好了。

夢魘如雪的尾巴，全部斷了，身后血痕累累，清麗脫俗的俏臉布滿細密的裂痕宛如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

琥珀色般的眸子血淚流淌，嘴角滲血，手里還握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她抬眼看著眼前的男子。

那男子依舊是方才的男子，身姿依然挺拔，只不過身上的傷勢也是絲毫不差。

胸前破了一個巨大的窟窿，身上的法袍盡數破碎，傷口遍布全身，可見白骨。

但男子依舊挺拔站立，手里緊緊攥著九根白色的東西，對身上的傷勢毫不在意。

夢魘眸中凄然，喃喃道：“為什么，為什么……”

她說了很多為什么，眼里充斥著迷茫。

“對不起。”

聲音很平淡，那是男子開口了，他說道：

“夢，你給太多人帶去了苦難，我無法容忍你這樣下去，殘害我的同胞，殘害生靈，所以對不起了……我沒得選擇，你要恨就恨吧。”

“沒得選擇？”夢魘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她冷笑：

“若……沒的選擇，當初為何救我？”

男子沉默片刻，才道：“我勸過你很多次的，希望你對世間友善一點。”

“呵……勸我對世間友善？，

可你知不知道世間什么時候對我友善過？

從我出生開始父母厭惡覺得我是個怪胎，同族的人更是認為我是不祥恨不得將我凌遲，我所到之處沒有不招人厭惡與唾棄。

現在我也只不過用他們的殘忍，來對待這世間，難道這就受不了了嗎？

夢魘說道：“我本以為你與他們不一樣，我從你身上看到了這世間對我唯一的善良，可我沒想到最終你也會選擇背叛，是我錯了。”

“若早知如此，當初死在那長鞭之下，好像也挺不錯的。”

夢魘不知道想到什么，淚痕滾落，凄然一笑。

男子沉默，最終沒多說什么，手里幻出一把長劍，手起劍落將夢魘頭顱斬下。

看到這一幕，林澈也是基本確定，這就是那只九尾夢魘的封印之地，當年這里發生了一場大戰，夢魘的頭顱被斬下封印在了這里。

而這男子，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光系法圣了。

只不過剛才聽到他們云里霧里的對話，林澈大概懷疑，這男子應該就是起初救下夢魘那小男孩。

所以說……夢魘是被最愛的人背刺了？

這隱藏在歷史的真相，實屬有點狗血啊。

滅世大妖，沒想到也會有愛恨情仇。

林澈搖頭，他繼續看著那名男子的背影。

他真的很好奇，這位光系法圣到底長什么模樣，有點想沖過去瞧瞧的沖動。

但他忍住了，窺探這種存在的面貌未見的是一種好事。

男子繼續站在遠處，沒有選擇離開，他默默地看著地上尸首分離的夢魘。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出現了一道黑袍身影，那道黑袍身影迎著黃沙席卷的冷風來到男子身前。

看著地上的尸體。

“法，你做出了很正確的決定。”

黑袍籠罩全身，面部也被一團黑暗所遮住，林澈也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男子說道：“不要說這些廢話了，這顆心臟和這把劍你拿著，將她的九條尾巴分別鎮壓在不同的位置，并在上面建一座城市，

她生前最喜歡的就是熱鬧，可是熱鬧不喜歡她，我沒能陪她看盡世間的熱鬧繁華，就用這種方式償還她吧。”

黑袍人沉默，良久才道：“那這座城市叫什么？”

“不夜，就叫不夜吧。”男子喃喃道。

……

花開一枝，各表兩朵。

總指揮眉頭微蹙，看著老者說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討債狐老者說道：“你可知夢魘明明有九條尾巴，為何不夜城的封印確實有十一處之多？

你不好奇？除了鎮壓她身軀以外的這一處的主封印，另外多出一處到底鎮壓著什么東西嗎？”

“什么東西？”總指揮面具下的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呵……我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們天狐一族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喚醒那只九尾夢魘狐，

因為那只九尾夢魘狐，已經死了，鎮壓在這里的也只不過是她沒有意識的靈魂和軀殼罷了。”

“你覺得我會信嗎？”

總指揮冷笑一聲：“夢境不滅，夢魘永存，沒有人能夠殺死那只夢魘，就算是當年的光系法圣也只不過是將其鎮壓，我不信那只夢魘會死，也沒有人能徹底殺死她。”

“是的，沒有人能殺死她，但如果是她自愿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