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謝謝你，有志同志。但我不能要你的錢。我只是……只是有時候覺得命運太不公平了。”

張有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陪著她坐在那里。

雨還在下著，但似乎已經沒有那么冷了。

過了許久，雨也停了。

林曉巧終于站了起來，含著淚對著張有志微微一笑：“謝謝你，有志同志。我沒事了。我該走了。”

“你……真的沒事了？”

“哭出來好多了。”

林曉巧走的很決絕，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有些苦只能自己熬。

張有志沒有挽留，目送著她離去。

林曉巧的生活還很艱難，但他相信，只要心中有希望，不死總有出路。

也總有一天會走出這片風雨的。

感嘆之余，張有志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就這么站著發呆，得趕緊回去。

東北的四月，天氣還多變，淋了雨不感冒發燒才怪呢。

他拉了拉衣領，試圖擋住些許寒意，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行程。

“先去悅心百貨和金大昌說一聲吧，然后回去換個衣服。”

他自言自語道，卻又搖了搖頭。

“不過現在都這么晚了，差不多都關門了。算了，還是先請假回去休息吧。”

張有志快步走回悅心百貨，看到金大昌后。

連忙說道：

“金叔，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想請個假，明天再來上班。”張有志解釋道。

金大昌看著他濕漉漉的衣服，再加上給他賺了這么個單子。

立馬就答應了下來，離下班也沒多久。

“不舒服？那行，你先休息吧，身體要緊。明天要是還不好，就再休息一天。”金大昌爽快地答應了。

“謝謝金叔，那我回了。”張有志感激地說完，便往外走去。

身上帶著未干的水漬，張有志感受著夜風中的涼意，快步走向他租房的小院。

一天的忙碌讓他有些疲憊，他只想盡快回到屋里，換身干凈的衣服，然后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小院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洗衣皂香。

剛走進小院，張有志就看見了柳如是。

她正半蹲在院中，手里拿著一件衣物，在搓板上用力地搓洗著。

柳如是穿的是件紅色的V領毛衣，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顯眼。

毛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隨著她搓洗的動作，張有志不經意間瞥見了一抹晃動的春色。

心里不禁嘀咕著：“平常看也沒這么‘兇’呀？”

他趕緊搖了搖頭，迫使自己專注在腳下的路上，心里暗罵自己怎么會有這么不正經的想法。

盡管心里有些小波動，但張有志還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柳姐，這時候還在洗衣服啊？”張有志輕聲打招呼。

柳如是抬起頭，看到是張有志，臉上立刻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形，嘴角也翹了起來，極為魅惑。

“哦，小張啊，你回來了。今天忙了一天吧？看著衣服都濕了，你趕緊換下來，我幫你洗掉，別著涼了。”

柳如是關切地說道，手里的動作卻沒有停，繼續搓洗著衣物。

張有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濕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這個，不用了吧。柳姐，我自己來洗就行。”

心里其實挺感激柳如是的關心，但又覺得讓她幫忙洗衣服不太好意思。

柳如是卻笑了笑，搖了搖頭。

“沒事，小張，我這衣服也不多，就順便幫你洗了。你趕緊去換衣服，別跟我客氣了。”

像是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不容張有志反駁。

張有志見狀，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了柳姐，我自己洗就行。”

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又瞟了一眼柳如是的領口，然后迅速移開視線。

趕緊轉移話題：“柳姐，你這毛衣真好看，紅色真適合你。”

柳如是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領口：“謝謝夸獎，這毛衣是我前幾天剛買的，還挺暖和的。”

張有志點了點頭，心里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失態。

還是孔子說的有道理啊。

這人啊！

食色性也！

走進房間，張有志關上門，靠在門上長舒了一口氣。

他搖了搖頭，笑自己剛才的失態。

不過，柳如是是個熱心腸的人，平時對他們這些租客都很照顧。

他洗澡后，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躺在床上。

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柳如是半蹲著洗衣服的身影，還有那不經意間瞥見的一抹春色。

“算了，不想了，趕緊睡覺。”

張有志自言自語道，然后閉上眼睛，試圖讓疲憊的身體得到休息。

然而，腦海里卻像過電影一樣，一遍遍地播放著剛才的場景。

算上心理年紀都年過半百了都，怎么還有這么強的荷爾蒙。

他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年輕的身體，帶來的沖勁還是大。

日子就像流水一般，悄無聲息地一天天過去。

轉眼間，一個月就這樣匆匆流逝了。

五月的沈陽，終于擺脫了早春的寒意，變得暖和了許多。

陽光不再像之前那樣吝嗇，而是大方地灑滿大地，帶著一股子炙熱。

張有志和秦偉民也隨著季節的變換，換上了更為輕便的衣物。

他們不再穿著那厚重的解放衣，而是端著有些舊的白色背心，在柜臺等待顧客。

這一個月，張有志和秦偉民他們，每天都忙碌著。

白天在柜臺里守著，晚上則出去走街串巷，吆喝著他的五金件。

只有努力，才能在這個城市里站穩腳跟。

第一桶金的重要性。

這天一大早，金大昌就滿面春風地走進了店里，拿著兩個信封。

“有志，偉明，快來！”金大昌大聲喊道。

張有志和秦偉民聽后，從柜臺邊走了出來。

臉上都帶著疑惑。

“金叔，這是……”張有志開口問道。

“哈哈，這是你們這個月的工資加獎金啊！”金大昌笑著說道。

“有志，你這個月賣出的貨物可真不少，獎金自然也多。偉明啊，你雖然也不少，但跟小張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

張有志心中一喜，連忙接過信封，感激地說道：“謝謝金叔，我會繼續努力的。”

秦偉民也接過信封，笑著說道：“金叔，你放心，我也會加油的。”

“好，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金大昌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啊，都是好樣的。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的。”

張有志打開信封一看。

仔細一數。

80元！

整整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