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堂。
“師傅。”
天牧禪師高坐上首,看到林慶來到,笑意浮上臉龐:“無心來了。”
“你習武一月,羅漢心法、羅漢拳皆有所成,本來你是不用來參加今日演武的,但今日我讓你參加演武,就是讓你這群師兄弟看看,他們是怎么荒度歲月的!”
天牧禪師毫不留情的辛辣批評讓眾武僧引起一陣騷動。
他們不敢對天牧禪師有所不滿,看向林慶的目光中卻不善起來。
難怪演武遲遲不開,原來是在等這小子!
林慶在同輩弟子中威望日隆,但這些老武僧和新一輩弟子不住在一塊,也只是聽說過他的名聲,又怎么會心服?
林慶心下苦笑,天牧禪師的話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了,不過他心中也沒有懼怕。
武道一往無前,如今正是驗證所學之時!
他抱了抱拳:“還請諸位師兄指教!”
話音一落,一名持棍武僧踏步而出:“在下覺嚴,修持韋陀棍法,向師兄指教一二!”
天牧禪師頷首道:“無心,你且上擂吧。”
林慶點頭應是,一個騰空點地借力,幾個跨步瀟灑的踏上擂臺。
如今對林慶武功進境最為了解的兩人是天牧禪師和無塵,兩人見林慶如此輕松寫意,心下都是一驚。
兩人深知林慶只會兩種武學,分別是羅漢心法、羅漢拳,并無輕功在身。
也就是說林慶剛剛那一手完全是憑借的內力。
兩人心中想法出奇相似:
“無心修煉真是一日一變,似乎每日都在精進。”
“幾日未曾交手,師弟武功又有精進。”
覺嚴走上擂臺:“師兄,小心了!”
雙方擺好了架勢,而觀戰眾人也隱約分成了兩組,一組是和林慶同一批入門的羅漢堂弟子,這次演武都屬于是看客,他們目睹了林慶瞬息練成內力,又住在同一院落,其天資毅力早就折服了多人,隱為新一代少林弟子之首。
而且同為羅漢堂弟子,老一輩武僧可沒有給過他們什么好臉色看。
另一組則是以無色為首。
無色已經在羅漢堂待了五年,武功在羅漢堂弟子之中堪稱第一,他幾次演武沒有入選,并不是因為武功不行,而是因為他加入少林寺之前是綠林好漢,屬于帶藝投師。
按照規矩,今年他就能加入角逐了。
由于他為人豪邁,在老一輩弟子中也是擁簇眾多。
“無色師兄,你說覺嚴能不能勝?”
無色眼睛一瞇:“覺嚴修習韋陀棍法已有三年,以兵器對空手,而無心再怎么天縱奇才,也不過只是練武一月罷了,當有勝算。”
五色沒有把話說得太死,他雖然不了解林慶,但對天牧禪師卻是了解得很,既然天牧禪師這般有信心,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覺嚴揮動長棍,棍影重重,朝林慶掃去,林慶順勢低頭躲過,覺嚴得理不饒人,韋陀棍法使得虎虎生威。
撥、掃、掄、戳、劈、撩。
看得人眼花繚亂,引得底下武僧一陣叫好,唯有五色皺緊眉頭,因為他發現林慶看似狼狽,其實腳下根本不曾移動,憑借一雙手掌,硬生生擋住了覺嚴的棍勢。
此時林慶一把抓住對方長棍,朗聲道:“得罪了!”
“起!”
只見林慶怒喝一聲,將覺嚴連棍帶人舉起,隨后周邊氣勢一凝,內力翻涌,將覺嚴直接丟出了擂臺之外。
“好!”
底下羅漢堂新弟子們臉露喜色,與有榮焉。
覺嚴狼狽的站起身來,臉色慘白。
天牧禪師怒哼一聲,毫不留情:“韋陀棍法講究的是勁力纏綿不斷,而你卻使得像個花架子圖好看,你是練武還是賣藝?”
覺嚴不敢辯駁,腦袋低垂走回了隊列。
“還有誰愿意上擂指教一二?”
演武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覺嚴在羅漢堂之中算不上庸手,但就這么被干凈利落的擊敗了,讓眾人心中怎能不驚?
天牧禪師臉色失望不已,這幾代少林弟子天資不行也就罷了,竟然連膽氣也不剩了嗎?
“師弟好本事,在下無色,讓我來領教領教師弟高招。”
見無色站了出來,天牧禪師神色稍緩,雖然五色并非他的徒弟,但對于此人他也是極為看重的。
無色躍身而上:“聽聞師弟使得一手好羅漢拳,我也不占師弟便宜,大家以拳法對敵。”
林慶也不托大,對方字輩和無塵一樣,以及剛剛露出的那一手輕功就不簡單:“多謝師兄,請!”
“喝!”
無色一出手,便是羅漢拳中的“白鶴展翅”,林慶眼神一亮,欺身而上。
雙方瞬間交手數十招。
無色越打越是驚疑。
羅漢拳他已修習五年,不曾懈怠,自認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沒想到和對方一交手,似乎每招每式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對方的羅漢拳....自己竟有些看不懂了,有一種跳出樊籠之感。
無色悚然而驚。
莫非他只修習了一月的羅漢拳,就能超過自己的五年修持?
可五色畢竟是綠林好漢出身,實戰經驗相當充足,他長嘯一聲,主動變招,不理林慶近在咫尺的攻擊,朝他的胸膛抓去。
以傷換傷?
林慶心中一沉,此時若躲開,就是失了先機,要陷入到無色連綿不絕的攻勢之中,若不躲....
他沒有思考太久,比斗由不得他遲疑,他拳勢不停。
但拳頭打到無色身上時,他就感覺大事不妙。
中計了!
下一刻,林慶臉色一白,被無色拳頭騰空打飛,差點掉下擂臺,幸虧及時運轉內力,勾住擂臺邊角,借力重新站穩。
如今的林慶早已不是武功小白,對方身上硬度異于常人,定是修煉了橫練武學!
“鐵布衫!”
天牧禪師驚訝道:“無色的橫練功夫竟然入門了。”
無塵在一旁輕聲道:“師傅,師弟的羅漢拳造詣已然大成,可未必是無色對手,是否把師弟叫下來?”
鐵布衫雖然在江湖上廣為流傳,但是能夠練成者寥寥無幾,無色練成此功,無塵擔心林慶的羅漢拳不能破防。
天牧禪師雙眼一瞪:“輸便輸了,難道我的弟子就那么矜貴,輸不起么?”
“這個月你和無心多次對練,只防不攻,這能練出什么東西來?”
“他日出了寺門,入了江湖,碰到邪魔外道,他們可不會理會少林的名聲,這是要吃大虧的!”
無塵這才知道,原來師傅一直在暗中注意林慶,告罪一聲后不再說話,重新看向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