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5

此言一出，還未等陳泠書繼續說話，他就被劍刃抵住了脖子。

“別動，雙手舉過頭頂。”

沐蕓香的反應速度很快，她握著劍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而對方也很配合，步步后退，按照要求雙手半舉，剛好高過頭頂。

“你是怎么知道的？”

沐蕓香持劍抵住眼前之人的咽喉，開口詢問。

在被點破身份的一瞬間，她并沒有繼續裝傻，畢竟陳泠書的表現完全不是試探，而是肯定。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么目的，但眼下控制住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令沐蕓香感到不安的是，這小師弟依舊是有恃無恐，似乎認準了她并不會下殺手。

不僅在面對她的壓制時毫無懼色，甚至氣場還隱隱勝過隨時都可以一劍封喉的她。

“你輸了。”

“少廢話，回答我！”

這還是沐蕓香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態，畢竟這不僅僅是攸關她的身家性命，更是關乎宗門的安危。

萬一合歡宗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故意讓她傳遞虛假的情報。

且一步錯步步錯的情況下，錯誤的情報很可能會導致宗門接下來的計劃功虧一簣，那后果……

想到此處，沐蕓香握劍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忐忑到了極點。

“這還不簡單？”

因為不能透露自身穿越者的身份，或是《仙子凡塵錄》，所以陳泠書的話有些含糊其詞。

面對這位臥底師姐，他只需要說出結果，對方就會自己腦補出所作所為的漏洞。

“雖然師姐你做事很小心，但這么多年來都未曾被懷疑過，想必肯定也有松懈之處吧？”

“……”

聽到此言，沐蕓香陷入沉默似在思考。

明明陳泠書什么都沒說，但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果不其然，僅僅片刻她就找出了其中漏洞，甚至在代入陳泠書視角后，她的想象之周密完全堵死了自己的思路。

就好比自己跟自己下棋，落子后的一瞬，就已經想好該如何封死自己了。

“你跟蹤我？”

“呵——”

面對沐蕓香的疑惑，陳泠書也只能一笑了之。

畢竟他完全不知道此刻對方所想，只能繼續裝出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而這一笑在沐蕓香的眼里，那就是陳泠書的肯定，這也讓她心生膽寒。

聰明反被聰明誤。

多年的臥底生涯讓沐蕓香已經做不到像常人那般思考，甚至把所有人都代入跟她思想一個境界。

“所以宗門早就知道了我是臥底，而我傳遞的情報都是假的？”

“不，目前知道你是臥底的就我一個。”

對于這一點陳泠書并沒有欺騙沐蕓香，而是如實回答。

為了避免沐蕓香破罐子破摔，他還是需要給予對方希望。

畢竟此刻他的命還在這位師姐手里，她有所顧慮陳泠書還能活，但要是唯一的顧慮都沒有了，那他真就活不成了。

“嗯？就你一個？”

聽到目前就陳泠書一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沐蕓香不解地反復確認。

“對，我發誓就我一個。”

陳泠書點了點頭，如果說他此前的話十句九假，而用到“誓言”后就足夠說明其真。

畢竟這是一個修真世界，任何誓言如有違背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敢這么說，難道就不怕我殺你滅口？”

沐蕓香握劍的手又下壓了幾分，現在只要她想，順勢一劃，就能割破陳泠書的咽喉。

可對此陳泠書卻是從容一笑，解釋道：

“難不成師姐忘了親傳弟子都有其師長留下的法印？”

“但凡受到生命威脅，只要在合歡宗管轄境內都可以傳送至此。”

“屆時就算我活不成，你也會給我陪葬。”

更何況如今他可算得上是姜綰璃的心頭肉，對方就更不可能會讓他出事。

這后半段話陳泠書并沒有說，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

“而且我也沒有打算戳穿你，又何必非要與師弟同歸于盡呢？”

陳泠書的目光落在了沐蕓香的寶劍，手指抵住劍身，漸漸用力推開了她的劍。

按理說陳泠書是無法在力氣上勝過金丹修為的沐蕓香，他能這么順利推開，也足夠說明對方的意愿。

“這東西可不好玩，既下不去手就別拿來嚇人，萬一出現意外你我都擔待不起。”

伴隨著紅色-5字樣，沐蕓香收起了劍，并撿起了一旁被丟在地上的油紙傘，疑惑道：

“不戳穿我？你有什么目的？”

“隨意拿捏一個正道臥底，難道不有趣嗎？”

攻守易型，這一次換作陳泠書來壓制沐蕓香，他輕捏美人的下顎，言語輕佻。

“更何況還是宗內人氣極高的二師姐呢？”

“瘋子！”

沐蕓香立刻就打掉了陳領書的手，冷冽地瞪了他一眼。

雖然她知道這肯定不是對方的真正目的，但即便如此，這話也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說的。

果然能在姜綰綰那瘋子手下活這么多年的人也是個瘋子。

“既然如此，你就不怕我繼續傳遞情報威脅到合歡宗嗎？”

沐蕓香問出了心中的好奇，陳泠書的所作所為令她十分不解。

而對方也并沒有在意她的凝視，只是同樣撿起傘解釋道：

“師姐別以為人人都是你，師弟我可是魔教人士，對于魔修來說只看重自身利益不才是正常的嗎？”

陳泠書甩了甩有些淋濕的衣袖，與沐蕓香的眼神對視似在嘲笑她那所謂的“奉獻”。

“只要我覺得對自己有利就足夠了。”

“甚至在有必要的情況下，我還會幫助你隱瞞身份。”

好感度-10。

“……”

這一次沐蕓香什么都沒有說，因為她也無話可說，只是不再理會身后之人，打著傘繼續走在前面。

而這一幕被陳泠書盡收眼底，不過他也不在乎，甚至在她心里的印象越差，反而是對他越有利。

原本結合著姜綰璃的表現，他還以為那未知進度是殺意值，可如今看來并非如此。

畢竟剛剛沐蕓香都已經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了，殺意不可謂不明顯。

可對方的進度除了好感度出現了變化以外，其余都紋絲未動，因此未知進度是殺意也可以排除了。

“師姐等等！”

還未等沐蕓香走出多遠，陳泠書就出聲叫住了她。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話音剛落，對方就丟過來了一個裝滿的小袋子，打開查看果然是靈石。

不過他并沒有全部拿走，而是取出其中一顆，喊道：

“師姐你給多了！”

“剩下的送你了。”

沐蕓香的回答聲非常冷漠。

雖然這一袋子靈石對她也不算是小數目，但她實在不想再跟對方扯皮了。

“這怎么行，在下乃正人君子，說好的一顆就只取一顆，剩下的自當要還給師姐。”

“畢竟這對你來說也不算是小數目。”

陳泠書臉不紅心不跳地大言不慚。

“……”

可沐蕓香依舊沒有理會陳泠書，攥著油紙傘的手默默發力，表面維持著高冷，心底吐槽。

正人君子？

對！確實是一個君子！

她現在恨不得錘死身后這個偽君子！

“哎——”

見師姐心意已決，陳泠書嘆息一聲，只能假意收起錢袋，并感謝道：

“既然師姐執意如此，那師弟我就收下吃花酒了，就當是師姐請客。”

“你說我請你喝花酒？”

果不其然，在聽到身后之人的浪蕩發言后，即便沐蕓香知道陳泠書是故意的，但還是沒忍住轉身質問。

“嗯哼？”

陳泠書得意點頭，將她氣得不輕。

“那就還給我。”

說罷，沐蕓香就打算躲過對方手里的錢袋子，可卻被輕松躲過。

“師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剛還說送給我，現如今又怎能反悔呢？”

好感度-5

“你！”

想到自己的錢要被這人拿去喝花酒，沐蕓香都快氣死了。

可她又沒有什么辦法，現在是徹底被拿捏住了。

就算到了現在，沐蕓香依舊不理解為什么事態會發展成這樣。

這陳泠書似乎很清楚她懼怕什么，想要什么，明明兩人之間的交集近乎沒有，可對方卻十分了解她…

“登徒浪子，卑鄙小人。”

最終心底的千言萬語也只能匯聚成兩個詞，被沐蕓香給罵了出去，然后便舉步生風地離開。

“誰管你！”

“呵——”

而陳泠書也并沒有繼續，看著沐蕓香下的好感度不斷減少也沒有在意，更沒有去管，只是輕笑一聲。

因為他注意到眼前清冷師姐的頭頂赫然蹦出了——從命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