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后。
下午,間桐家。
復式的古老宅邸之中,光線十分暗淡,使整棟房子看起來陰森森的,似乎隱藏著什么危險的東西一般。
嘩——
微亮的燈光之下,一個身形矮小,散發著腐朽氣息的老人,看著手中忽然燃燒起來的信件,臉上浮現出憤怒的神色。
“可惡的遠坂時臣,多次拒絕我的請求就算了,居然把他的女兒過繼到神谷家去了!”
如果只是被多次拒絕了的話,間桐臟硯還不至于這么失態。
只要那個資質過人的母體沒有被送出去,那么自己就有機會從遠坂時臣的手中得到他的小女兒。
哪怕需要為此付出些許的時間和代價,他也并不在乎。
但現在遠坂家的所作所為,卻是完全斷絕了間桐臟硯的希望。
現在距離圣杯戰爭舉行的時間只有不到三個月,而下次的圣杯戰爭,又要重新等待六十年。
而這六十年的時間里,間桐家需要在下一次圣杯戰爭開始之前,準備好相應的棋子,以此奪得圣杯戰爭的勝利。
然而,那個最有可能為間桐家帶來勝利的棋子,卻在神谷家的突然插手下,徹底失去了。
“看來,這個從外地遷來的神谷家藏著不少好東西啊,竟然能讓遠坂時臣放棄我間桐家的魔術刻印。”
隨著信件的燒毀,間桐臟硯也逐漸冷靜了下來,雖然他都已經等待了幾百年的時間,并不介意再多等一會。
但這次計劃的失敗,還是讓他有些無法忍受。
“難道這次,甚至是下一次的圣杯戰爭,間桐家都無法參加了嗎……”
想到這,間桐臟硯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拐杖,他的眼神也愈發的陰沉,同時,在心中對神谷家記上了一筆。
“這可不行啊,我永生的愿望不能在此終止!”
將無用的情緒暫時壓制,間桐臟硯陷入到沉思之中,試圖尋找可以讓間桐家參與這次圣杯戰爭的辦法。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其實并不打算參加這次的圣杯戰爭,而是把希望寄托在六十年后的第五次圣杯戰爭上。
但眼下,間桐臟硯也只能改變先前的決定,將重心放在即將舉行的第四次圣杯戰爭上,嘗試著取得最后的勝利。
如果失敗了的話,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一個新的優秀母體,來延續間桐家的魔術血脈。
那么,自己現在該去哪里找一個合適的棋子呢?
…………
咚咚!
過了一會,一道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間桐臟硯的思路,他緩緩的抬起頭來,向門口望去。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背帶褲的小男孩從幽深的陰影中走了進來,他始終低著頭,似乎是不敢去看房間中的老人。
“爺、爺爺,父親讓我來告訴您,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慎二啊。”
雖然被打斷了思緒,但間桐臟硯的臉色并沒有發生變化,不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開始上下打量著間桐慎二。
在簡單地探查了他的資質之后,間桐臟硯的臉上浮現一抹嫌棄之色,低聲自語道,“竟然是個連魔術回路都沒有開通的廢物,看來間桐家的血脈果然不行了嗎?”
“不過,作為一次性的材料來說,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
“爺爺——”
因為和間桐臟硯保持著較遠的距離,間桐慎二并沒聽清剛才的話,他有些緊張的再次問道,“……您在說什么?”
“沒什么,慎二。”
直勾勾的注視著自己的孫子,間桐臟硯忽然笑了起來,他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晚飯的話,我等會就下去吃。”
“但是在這之前,慎二,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聊一聊。”
似乎是被他這不同尋常的態度嚇了一跳,間桐慎二將頭低的更深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什、什么事啊,爺爺?”
“慎二,不用這么緊張。”目光再次在間桐慎二的身上掃視著,間桐臟硯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語氣中夾雜著蠱惑的意味。
“你以前不是對魔術很感興趣嗎?現在,正好有一個機會,你愿意學習我們間桐家的魔術嗎?”
“啊?”
間桐慎二頓時愣住了,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眼前的老人,然后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爺爺,這是真的嗎?”
“呵呵呵,當然是真的,雖然你在魔術上的天賦很低,但這并不是不能改變的。”
說著,間桐臟硯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一只黑色的小型甲殼蟲從他深灰色的衣袖下緩緩爬出,朝著慎二無聲的張開了滿是利齒的口腔。
“只是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而已……”
…………
冬木市舊都,遠坂家。
“終于送到了!”
隱秘的魔術工坊內,遠坂時臣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這個從中東地區送過來的包裹,深藍色的眼眸中浮現一抹激動之色。
“自那遙遠的太古時代,這個世界上第一條蛇所褪下的皮……”
隨著包裹被拆開,一片看上去和木乃伊的碎片相差無幾的東西,正安靜的躺在盒子的中央。
雖然看上去有些殘破,但這毫無疑問是美索不達米亞神話中,偷吃了吉爾伽美什不死藥的那條蛇的遺蛻。
“只要有了這件圣遺物,我所召喚的從者肯定比其他敵人的都占優勢。”遠坂時臣目光火熱的打量著眼前的蛇蛻化石,他的雙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語氣中充滿著自信。
“無論其他御主召喚出何等的從者,都不會是這位最古之英雄王的對手。”
“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這次圣杯戰爭的勝利,注定是屬于遠坂家的!”
在這一刻,遠坂時臣仿佛看到了自己贏得圣杯戰爭的勝利,實現遠坂家的夙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