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挺好。”
聽到這句話,老牙行一下就著急了。
“年輕人,真不行,我可不是那種昧著良心做生意的人,這里面怕是真鬧鬼,去不得啊。”
“沒事,你就說多少錢嗎,你想啊,若是里面真鬧鬼,別人也不敢住,你不如便宜點租給我,要是真有事我不敢住了,你也白賺我的錢,要是我能住下去,就說明里面沒鬧鬼,以后你也可以將這院子正常租出去,多好。”
老牙行張了張嘴,不理解地看著陳道。
這人真的不怕鬼?
老牙行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道,心中篤定道:
“原來是窮鬼,難怪不怕鬼。”
想到這,老牙行不禁沉吟了起來。
他又多看了幾眼陳道。
是個陽氣盛的小子,真有鬼應(yīng)該也不至于被鬼害了性命。
既然這樣...
“唉,你真是害苦了我啊...”
老牙行長嘆一聲:“五兩銀子,一月,怎么樣?”
陳道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兩銀子一月,我租半年。”
“一兩銀子?這不可能!”
“那我就不租了。”
“咳咳,等一下,年輕人,想來你囊中羞澀,我也不好乘人之危,不如二兩銀子一月?”
“再見。”
“慢著!一兩銀子可以,但要一次結(jié)清!”
......
陳道關(guān)上了自家院子的門。
有一個小庭院,二層的小樓,不過院中雜草比較多,顯得有些荒廢,小樓也爬滿了蜘蛛網(wǎng),其余的倒是沒什么問題,還算清雅。
“好了,這里就是這段時間的家了。”
元宵聽到這句話,瞳孔動了動,緊緊盯著這個小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道望了望爬滿了墻角的蛛網(wǎng),吹了一口氣,蛛網(wǎng)紛紛被吹落,不過依然還有一些粘在墻邊。
見狀,陳道本想再吹一口氣,但又停了下來,頓了頓,心中似乎有了幾分明悟。
“灑掃庭除,倒也好久沒有做過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帶著元宵出了門,來到這條街上的另一戶人家前,敲了敲門。
一個中年婦人打開了門,身形有些發(fā)福,但五官頗為端正,那婦人見到陳道的模樣,眼睛一亮。
“你是...”
“在下陳道,是隔壁那個小院里的新租客,剛剛搬進來,想打掃一下院子,少了些東西,不知可否借您幾塊臟布,一桶水?”
“隔壁院子?”
婦人眼睛一轉(zhuǎn),反應(yīng)過來:
“呀,那不是個兇宅嗎,你怎敢住?”
“我是一個道士。”
“道,道士?”
婦人盯著陳道的臉,心中疑惑。
還有這般俊俏的道士。
不過,道士住兇宅,聽起來,好像還挺合理的。
她爽朗一笑,拍了拍陳道的手:“我說是什么事呢,不就借幾塊布嗎,都是街坊鄰居的,陳道長先進來喝杯茶。”
陳道尷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下次一定,這回我趕著回去打掃一下,等會要開火做飯了。”
婦人眼睛瞇的像月兒一般,連連點頭:“也是也是,你等著,我給你拿東西去,你叫我孫二娘就行。”
正說著,里頭又走出來一個中年漢子,長得十分憨厚,身材也不算魁梧,但也勻稱,就是臉上笑得有些諂媚:
“媳婦,花生炒好了,快來試試,可香了。”
說到一半,突然看見了陳道立在門口,眼睛一瞪,眉毛一豎,一下就換了個表情:
“你是哪個?”
孫二娘拍了一下自家丈夫的的腦袋:
“你個憨貨,別人是隔壁那院子的租客,咱們的新鄰居,就來借些打掃的物件,怎么說話的。”
“錯了,錯了,媳婦別打了。”
男人抱頭認錯,不過等他來到陳道面前,就沒什么好臉色給陳道看了,趁著孫二娘去取東西的功夫,男人湊到陳道的耳邊:
“我告訴你,雖然我媳婦美若天仙,但你可不要對我媳婦動什么歪心思。”
陳道笑著回應(yīng)道:“不敢不敢。”
這回孫二娘又回來了,一把子揪住了男人的耳朵:“你是不是又和陳道長亂說話了?”
“啊啊,媳婦,你輕點,我哪有,剛和陳道長...道長?!”
男人詭異地盯著陳道:“你是個道士?”
“那是,陳道長一看就是個有真本事的道士,哪里和你一樣。”
男人偷偷撇了撇嘴,不過也放心了不少。
孫二娘不止給了陳道幾塊布,又給他提了一桶水,一張瓢,還借給陳道一對掃把撮箕,以至于陳道都有些拿不下了。
好在元宵自告奮勇頂起了幾塊布。
“哎呀,這貓兒可真懂事。”孫二娘驚喜地說道。
“嗷~”元宵突然叫了一聲,嚇了孫二娘一跳。
“它可不是貓,是只白狐貍呢。”
陳道笑著幫元宵解釋。
孫二娘和他丈夫都十分驚訝。
城里人還真沒見過幾次狐貍,還是這么白的。
踏進自家小院之前,陳道抬頭望了一眼,門上牌匾原來還寫了字,不過牌匾磨損得有些嚴重,幾乎難以辨別。
陳道回到小院,開始打掃起了小樓,先是掃了掃雜物,然后灑了些水,準備開始擦地。
元宵在一邊看得有些著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道注意到他的模樣,笑道:
“元宵,你可以幫我去清理小院里面的雜草嗎?”
聽到這話,元宵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沒問題!”
小家伙便化作一道白色的閃光,沖進了庭院。
天色漸晚,一道身影忽然從陳道的袖口中鉆了出來。
正是那拔頭女鬼,歪著頭,看著忙碌的陳道。
忽然,女鬼身子一搖,突然竄進了一間臥房,隔了一會才滿足地走了出來。
陳道笑了笑。
兇宅不兇了。
擰完了最后一塊布,陳道滿意地看著頗為整潔的小樓,而院中的元宵也已經(jīng)把雜草除完了,被拔掉的雜草壘在一起足有元宵那么高,此時的庭中,只有一顆隨風(fēng)搖曳的桂花樹。
陳道這才把東西都還給隔壁的孫二娘。
然后他又去找了家店鋪,稱了一點肉,買了一些調(diào)料,以及一些筆墨。
隨后陳道將那副牌匾摘了下來,本來應(yīng)該是刷漆補字的,但陳道只是簡單地用墨描了一遍,重新掛了上去。
這一天,金州城的桂花巷的許多人,都從孫二娘的口中知道了一件事。
那鬧鬼的“居時小院”,竟然住進了一個人。
好像,是一個姓陳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