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洨看了下日程表，一會有一場會議要談，他給老板陸綺寒打電話，一直沒人接，他有些著急，想到了一個地方。

他獨自開車到陸綺寒的別墅里，在客廳茶幾邊的沙發上坐著陸綺寒和他的兩個兄弟，他們在談笑風生，他的兩個兄弟注意到了來人是誰，陸綺寒卻不在意，不知道來人是誰。

“陸老哥，你這小助理不錯啊，天天跟著你，你們兩個不會......”

謝凈席笑笑不說話也不看他，看著面前的酒不說話。

陸綺寒這才回頭看，見人是沈洨，他說：“只是普通助理，我給他的錢不少，所以事都由他管，跟著緊也正常。”

沈洨走到陸綺寒面前告訴他：“老板，公司有會要開，要回公司了。”他面對另外兩個老板的調侃一臉淡定，對剛才兩人說的滿不在乎，陸綺寒起身，他的個子很高，長得很好看，有著精明的經商頭腦，做事果斷。

沈洨長著一張乖臉，大小成績就優異，步入社會就跟著陸綺寒，兩人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強，陸綺寒冷漠，但是他身邊不能沒有沈洨，他很重視沈洨，給他的工資就超過了他預期對助理的工資，他的個子也不高，湊合一米八，很明事理，心又軟，什么苦都能吃。

“嗯。”陸綺寒。抬腳剛走幾步，轉頭又看向他問：“你自己開車來的？”

“是的，我開的是自己的車。”沈洨快步走上前領路。

代初逢看著沈洨的背影打趣道：“沈洨可真有眼色，把陸綺寒的心里摸得明明白白的。”

“你老婆追回來了？這么說話。”謝凈席笑他。

“閉上你的肛門！”代初逢紅溫“我不想聽到屁響。”

沈洨打開后車門，陸綺寒坐了進去，開始扣手機，沈洨快步坐上車，開車前去公司，在路上，陸綺寒問：“什么事兒啊？大晚上這么著急？”

沈洨回他：“關于仁心花園那座橋突然斷了，那橋的材料屬于我們一個分公司的貨，怕出什么問題，就開個會。”

“死人了嗎？”陸綺寒問他

“沒有，就是怕那里的人瞎擔心，怕被舉報了。”

“這不還沒舉報嗎，開什么會？”陸綺寒帶著些責怪的語氣，感覺沈洨太小心了，跟個老媽子一樣。

“萬一呢......”沈洨輕聲說了最后一句話，然后自覺閉上嘴。

“出了事就怪你，你要烏鴉嘴。”陸綺寒繼續扣手機。

“......”沈洨忍著。

到了公司，陸綺寒慢吞吞的下車，沈洨跑去為他開大門，去給他按電梯鍵，點去會議室的樓層，幫他拉開會議室的門，這些事都是沈洨做的，陸綺寒至此沒有抬頭看一下地面，憑自己的意識往前走，中間沒有抬過手，一直看著手機。

陸綺寒到了會議室才關了手機，對那些人說：“沒什么事，他又不舉報，再說材料是我們的不假，橋可不是我們建的，材料是沒問題的，是那些建橋的人技術不行，不關我們事。”

沈洨有些震驚的看著他，一時間不能理解，他也不敢說出來，怕被罵。

他默默咬了下唇，咬下唇他的習慣，如果遇到難事都會咬一下，他口袋常備一支唇膏，遇到的難事兒多，咬的也多，嘴唇常常干裂。他看了一眼手機，將要凌晨了，估摸著今晚又睡不好了，她給自己的媽媽偷偷發了條消息：這個月不回去看你了，工作太忙了。

不等回復就趕緊把手機關了，陸綺寒不想在這待太久，他對沈洨說：“我要回去，你去取一下我辦公室的車鑰匙，你的車太破，我不想坐。”

“......好。”沈洨趕緊去取鑰匙，他知道自己打擾了老板的興致，很害怕被罵，害怕被扣工資，他在老板的辦公室拿上車鑰匙就匆匆跑下樓，陸綺寒已經在車那邊等著了，他很不耐煩：“你剛剛在樓上死了一遍嗎？”

“抱歉......”

陸綺寒翻了他一個白眼，奪過他手中的鑰匙，解開了車鎖，打開門坐了進去，他坐進去沒有急著關車門，把鑰匙丟了出去，示意讓它撿起來。

沈洨彎腰去撿，然后坐上駕駛座，往陸綺寒的別墅開去。

陸綺寒的別墅在一個較高的小土山上，沈洨，把車開進別墅的地下停車場，停到一個空車位后，轉頭對陸綺寒說：“老板，到了。”

“嗯，你回去吧，我明天自己開車。”

“......”沈洨從車上下來，走出別墅的地下停車場，他得從這走到下面，這里打不到車，沒有車會上來，下面偶爾才有幾輛。

沈洨嘆了口氣，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他從這里走到下面，用手機叫了一輛滴滴過來，他打車回去了，凌晨的車價很貴，到家就花了兩百多，沈洨不在意這些小錢，他為自己的母親一交醫藥費，一口氣就交幾十萬，沒人知到她母親得了什么病，反正很嚴重，他不借錢也不貸款，他知道以自己這個狀態，如果借錢一輩子都還不起，他不想欠別人什么，很抗拒借錢，而且貸款......陸綺寒會壓著。

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凌晨1點了。

他今天只吃了一個雞蛋，就匆匆去公司了。他也沒有想吃飯的欲望，不吃飯又不行，他點了份外賣，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他的胃早傷了，忙前忙后顧不得吃飯，他的體重剛好九十，自己的身體不好，從小就吃苦，苦吃了無數，成年又忙前忙后，從來沒有閑過，身體再好也經受不了這樣折騰，他心里清楚，但是自己不干，他母親怎么辦呢？

沈洨休息一下，定了凌晨四點的鬧鐘，沖了個澡，躺到床上正要休息，電話又打了過來。他接了電話，電話那頭是他的下屬王察打過來的，他很著急：“哥，不好了！那橋的材料被查出來有問題，已經被舉報了，你先趕緊上官號說明一下，我們還在查是哪個分公司的材料。”

這話直接把他嚇醒了：“什么？！”

“我也解釋不清楚，總之，你先寫公告再官號發了吧，我會盡快查清楚是哪個分公司的。”

“好。”沈洨照做，他的心一直很慌，然后開始絞痛，他去床頭柜拿藥吃，他一痛就吃止痛藥，把止痛藥當飯了一樣......

他登上官號，寫了篇道歉公告發布，還說明了情況。

當他要下線時，突然想起什么，點開熱搜，看看那件事有沒有上熱搜，他看到了一條火爆的熱搜——季桉大明星的追求者當眾下跪求取原諒。

沈洨依稀看到為那個明星下跪的人是誰，他陸綺寒的兄弟代初逢，他不想多看，不想多了解，注意到這件事沒有上熱搜，他里安了那么一會兒。

事情剛結束就已經凌晨四點了，鬧鐘剛好響起。

“好吧......”沈洨對生活的無奈太多了，他無處發泄，憋在心里，他想跟母親說，怕母親亂擔心，耽誤了病情。

他只想和母親好好的，只要好好的就行。沈洨起床換衣服，準備好一切剛要出門，他的心口又突然疼了一下，他不在意，吃了一粒止痛藥就去公司了。

今天可有的忙了。

陸綺寒一覺睡到中午，他換好衣服，吃了飯。到車庫里選一輛順眼的車，準備開去公司。他此時又想扣手機，他看了一眼微信，九九加條消息，他點開，看到置頂沈洨給他發的消息，他一般不給自己發消息，一發就是有壞事要發生了。

他心生不妙，一看他發給自己的消息，果然出事了。

還好沈洨有眼色的發了道歉文，也算有點用。這件事的熱度不高，他發這么長文章干什么？大學畢業論文沒寫夠嗎？還說睡的時間少，隨便到網上復制幾篇不就行了，在我這賣慘，沒苦硬吃......該。

他也看到了熱搜，看到自己的兄弟為愛人下跪。不禁覺得可笑，追妻追成這樣，難怪他沒心沒肺。還當眾下跪，真搞笑。

他坐車里看。

等他看夠了，也就到下午了。他才開車到公司，準備去看看。

沈洨一進到公司就開始苦干工作，從凌晨四點開始忙，一直忙到現在。他們的分公司很多，做的生意也大，大部分貨物都是由他管著，但是有人想從從中牟利......沈洨狀態不好，沒認識到那批貨有問題，他很自責，他也忘了自己檢查的是哪一個分公司出的貨，在自己工作室里翻自己檢查過的貨物檔案，不停檢查不停翻。

門突然被打開，沈洨以為是新送來的公文，他說：“文件放右邊，檔案放左邊貨架上，謝謝。”

“知道是哪個分公司的了嗎？”陸綺寒不在意他先前說的話，自顧自的問著。

“啊......”沈洨被嚇了一跳，突然站起，心口又開始痛了，他的手放在心口揉揉：“還沒有......”

“嗯，你過來一下，我親自帶你去看。”陸綺寒轉身離開。

沈洨又吃了一粒止疼藥，放下手中的工作，下樓了。

他剛下樓就注意到天很陰暗，沒走幾步天就開始打雷，有了幾點雨。

陸綺寒的車就停在他面前，他打開后車門，坐了進去：“老板，要不然我來開吧。”

“不用。”他說的話聽不出來情緒。

沈洨猜不出來。

沈洨坐上車就開始覺得不安，外面的雨開始下的越來越大，這么大的雨去不了吧，也沒有傘......他試探著對陸綺寒說：“老板，這雨下的太大了，下次再去吧。”

“已經在路上了，不去也得去。”陸綺寒回他，他把車停到便利店門口，對沈洨說：“你去給我買瓶水喝。”

沈洨身上有一些零錢，他把外套和手機放到車里，怕弄濕了不好清理，他下車去便利店給陸綺寒買水喝。

雨下的很大，雨點打到身上很疼，他快速跑過去。

陸綺寒接到了拍賣會的電話，電話那頭說話的是個女人，女人的聲音很清冷，但是說話又很甜，陸綺寒一時把沈洨忘了，一邊和她對話，一邊把車往前開。

沈洨出便利店時，他已經把車開了一段距離，沈洨的手機和外套還都在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衛衣，而且現在已經濕的差不多了。

周圍沒有躲雨的地方，沒有棚子。

他只能往前追，自己體質本來就差，跟不上了，跑不動了，他終于到車窗時，車停了下來，他輕輕拍拍車窗：“老板......開門讓我進去吧......”他跑得很累，頭上不知是汗還是雨水。

沈洨很虛弱，陸綺寒看見他才想起他給自己買水，自己去把他忘了。但是他身上都是濕的，進來坐只會把車弄臟，路現在離的也不遠了，他能走過去的。

陸綺寒搖下車窗：“離得也不遠，你跑過去吧。你進來之后把車弄臟。”

然后車又往前開，沈洨頭很疼，很暈。

他沒辦法自己走到了仁心花園的前臺，前臺看見來人問：“是沈洨先生吧，您的手機和衣服在這里。”

沈洨接過東西：“謝謝。”

他去附近的店里買了一身衣服，又匆匆趕回來，問前臺：“陸總呢？”

“路總在橋東邊的辦公室。”

“謝謝。”

他趕緊趕過去，陸綺寒想抽煙，看見沈洨來了，對他說：“過來給我點根煙。”

沈洨又去拿桌子上的火機，給他點了根煙，他吸的第一口煙就吐到了沈洨臉上，沈洨沒說什么，他被嗆的眉頭皺了皺。

陸綺寒說：“事我清楚了，王察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接了，他查到材料是我的一個親戚省錢搞出來的事，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出問題也不怕了，讓他包。”

沈洨剛要說什么，他現在已經要虛脫了，剛張口，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陸綺寒被他嚇了一跳：“別裝。”

沈洨躺在那里沒動靜，剛好王察開門進來，看到這一幕嚇得不輕。

陸綺寒又吸了口煙：“帶他去醫院吧。”他坐在沙發上始終沒動，翹著二郎腿，垂眸看著沈洨。

王察摸他的身體，燙的嚇人，趕緊帶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