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絮迎著他殷切的目光，手起刀落……啊不是，周身魂力啟動，如一雙大手攪動風云，然后——

失敗了。

盛絮無辜地看向他。

“……”

試著好幾次，每次都在快要成功形成風團的時候一潰千里。

“你真是天才，不是馬修刻意賣的營銷？”游行雙手抱胸，目光很是質疑。

“怎么連個最簡單的旋風術都不會。”他嘟囔著。

話音未落，教室另一側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盛絮被光芒刺得微微瞇起眼睛。

衣襟吹動，講桌上的學生名冊嘩啦啦飛速翻動。李舟安靜坐在課桌前，從身上散發出源源不斷的強大魂力，以他為中心，形成一片巨大的威壓區，比剛才盛絮釋放魂力所產生的威壓，幾乎是指數倍的碾壓。

游行卓然而立，懶洋洋的樣子像極了午后倦睡的貓。

“S級血脈，果然不同凡響。”

說完，語帶嫌棄瞪了眼盛絮：“你再看看你，久負天才之名，連個旋風術都玩不轉。”

“轉”字尾音被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盛絮面無表情，手里操縱著珍珠大小的圓潤風團，正在掌心里拋著玩。

“學師，我這不是怕您離開，想讓您多待會兒么，奈何您一點也不體諒我的苦心啊。”

“……”

游行撇撇嘴，“學的倒是挺快，嘴巴也夠硬。”

“不過，”他的目光落在盛絮揉出來的風團上，“你的旋風…為什么這么小？”

“啊？”盛絮不解，“很小嗎，剛才壘出來的土堆也差不多這么小。”

游行目光一凝。

“別動。”

手指按壓上脖頸后側，指尖緩緩釋出絲絲能量波動，一點點探入皮膚深處，漸漸順著筋脈融入其中。

脖頸、肩膀、手臂……力走全身，指尖魂力如蝸牛觸角，緩緩延伸，越往深處走，游行表情越嚴峻。

他盯著自己的指尖，眼底深得像海。

魂力輸送到她身上，仿佛被一口無底黑洞源源不斷全部吞噬，一去不回。

按在皮膚上的手指微微發顫。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身前坐著的女孩很安靜，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仰頭看他，眼里滿滿都是疑惑。

不，應該不是，她的眼神一望見底，干凈的不含一絲雜質，她應該自己也不清楚。

擁有吞噬的能力，只有他們……

“你……”游行斟酌著開口。

“叮咚——叮咚——”

悠遠的下課鐘聲響起。

游行一愣。

“怎么了嗎，學師。”

盛絮歪頭看他，眼神茫然。

游行抿唇。

“不，沒什么。”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按上頭頂，用力一揉。

“唔唔！！！”盛絮怒目而視。

游行滿意地看著被自己揉成一團雞窩的頭發，露出個十分欠揍的笑。

“早睡早起，多喝熱水，天才小怪物。”

-

盛絮扒拉著亂成一團的雞窩頭，忿忿無語。

這個風系學師，語焉不詳，好像都說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不管他。

下課鐘響，今日的課程已經全部結束。

接下來，剛入學的新生就可以前往后勤管理處，根據血脈等級領取自己的專屬資源。

盛絮有些激動。

后勤管理處在教師行政樓一樓，一個年輕男校工正坐在工位整理名冊，旁邊是一頭頭黃土駝，正排著隊將物資運送過來。

“孟凡敬，A級，A級餐券，靈泉兩杯，A級閱覽卡，A級藥浴包一個。”

孟凡敬勾勾手指，孟家小廝立刻上前將物資領走，又恭敬地退回他身后。

“李舟，S級，S級餐券，靈泉四杯，S級閱覽卡，S級藥浴包一個。”

“菱枳，B級，B級餐券，靈泉一杯……”

菱枳就是坐在她前排想要搭話又縮回去的女生，B級血脈。

“盛源，C級，C級餐券，靈泉半杯……”

盛絮觀察著他們領到的物資。

李舟手里的S級餐券和閱覽卡是金色的，孟凡敬和萬琳琳的A級餐券和閱覽卡則是銀色，菱枳的B級資源是純黑色，盛源的C級卡片和餐券是純白色。

藥浴包從表面看不出有什么差別，可能是里面藥材的品質不同。

至于靈泉，每升一級，得到的額度是下一級的兩倍。所以最低C級是半杯，B級是一杯，A級是兩杯，S級是四杯，各個級別都不同。

大多數學生領完資源，歡天喜地離開，還有的忍不住，當場就將靈泉飲下，感受著身體內魂力的變化。

盛絮上前，遞上銘牌。

“盛絮，F……級？”

那校工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又抬頭瞪了盛絮一眼。

“沒錯，F級，我來領取我的資源。”

“F級還有臉來領資源？”

校工一聲冷笑，從地上不知什么角落踢出一個臟兮兮的包裹，又將桌面上撒出來的幾滴靈泉拂進空水杯，把這些往盛絮面前一扔：“行了，走吧。”

杯子底都沒蓋滿的的幾滴靈泉還漂著桌上的塵灰，藥浴包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其中一角還長著黑色的霉斑，散發出惡臭。

盛絮陷入了沉默。

“沒有餐券和閱覽卡嗎？”

“沒有。”

“為什么我沒有？”

“為什么？”校工似笑非笑，“因為從來沒有F級學生，學校配發的最低等級資源就是C級，C級，你夠格嗎？”

“校工大哥說得對。”盛源笑嘻嘻地，“垃圾配垃圾，正好。”

盛絮瞥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里剛領的資源。

他頓時將資源包捂得死緊：“你干什么！這是我的！”

盛絮步步逼近。

“弟弟不是想要個陪練么，要不要姐姐陪你練兩招？”

他恨恨咬牙，扭頭便跑，聲音遠遠傳來：“你也就得意這兩天！我倒要看看，用F級的資源修煉，還敢不敢跟我練！”

盛絮垂眸。

肚子不合時宜地響起咕嚕聲，她順手扯下石板路旁觀賞樹的松葉，就著葉片上的雪霜一齊囫圇吞下，好歹嚼了兩口，拍了拍肚皮。

胃里示威似的，傳來更響亮的鳴叫。

“……”

盛絮硬著頭皮去了食堂。

還沒踏進食堂大門，從里面飄出來的燉肉香味幾乎把她熏暈。

嗚嗚。

食堂有沒有不帶靈力的食物供應啊，給口飯吃就行。

她眼巴巴看著別人在出餐口出示餐券，領到對應的套餐。C級除了主食只有一個素菜，B級一葷一素，A級再加一個湯，S級則是四菜一湯的頂級配置。

盛絮咽了口口水，湊到出餐窗口。

“大師傅，有沒有不用餐券的飯啊？”

那掌勺師傅正在往不銹鋼餐盤里盛菜，手腕子嫻熟地抖上三抖：“有啊，好多交費入學的學生，血脈只有D級，都是每天花錢買飯。”

盛絮撓撓頭：“嗯……那個……我也沒有錢……”

“啥？”大師傅手里的菜噗通一聲，整整一勺，全結結實實蓋進餐盤里。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還是掌勺師傅敗下陣來。

“那你要不去勤工儉學工會問問吧，我記得在那里做任務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