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鴻云有些躊躇，語調也低了幾分，“娘娘她……”

“娘娘她很好，只是擔心公主殿下?！苯L玨頷首，“請千萬告訴公主不要擔心，顧好自己就好。”

“對了！楊大人！”蕭霖眨了眨眼，湊過來，“那個……那個……”

“嗯？蕭大人有話直說就行。”

“嗨，什么蕭大人，叫我蕭霖就行?！笔捔睾俸俚匦?，機靈的眸色都憨厚了幾分。

“好。蕭霖想說什么？”

蕭霖小聲切切，“祁朝太子墜馬，你知道多少？”

“這……”楊鴻云有些猶豫。

“這事可把咱們公主牽連了，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不是，公主同沈二公子還有祁朝太子私交不錯，我懷疑是不是有什么內幕？”楊鴻云道。

“私交甚好？”蕭霖來了興趣，“快講講！快講講！”

“蕭霖！”江長玨抬手就給了他一下，“正事不干，整日八卦！”

“人生在世，吃喝八卦，樣樣不愁嘛?！笔捔刈拢蚝笠惶?，“江大人你就是太無趣了些?！?

“一堆歪理?！苯L玨嗤了一聲。

“誒，你們都不好奇的嗎！”蕭霖差點跳起來，“別告訴我不好奇！我不信！”

擲地有聲地那句“我不信”成功讓江長玨背過身去，不再吭聲。

“講一講啊楊大人！”蕭霖晃悠了一下腳下的凳子，“知己知彼也沒有壞處吧?！?

“具體公主殿下同祁朝太子是如何相識的，我只知道……”楊鴻云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所以我在祁朝遇到公主的那幾次，沈二公子和祁朝太子都跟在公主的身側，所以，他們私交很好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咱們公主心思恪純，平日都處在深宮，閉門不出，沒有識人之明。若真的和祁朝太子他們私交甚好，那就更可疑了！”蕭霖微微一頓，“若是有人故意把咱們的公主牽扯進來，那真是有意挑撥是非，兩朝剛剛戰罷，此時蓄意挑事之人真是百死莫宥！”

“好了，這樣的人不僅祁朝有，我云寧武將也是義憤填膺?！迸赃呌腥藝@氣，“陛下重用武臣，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聽信讒言……”

話頭猛的一頓，自知此話不妥，又嘆了一口氣。

“都閉嘴。”江長玨沉了聲音，“若主上受人蒙蔽，那是我等無能?！?

“我的江大人，您被貶謫三級不止，還這么……”蕭霖迎著江長玨不善的目光，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敢再說了。

之前的男子屢次想要開口，都沒有找到機會，見到蕭霖終于閉了嘴，趕緊出聲道，“若真依照楊大人所言，那咱們公主和祁朝太子應該感情甚篤，您看公主殿下性子溫良，若是和祁朝太子能夠喜結連理，這對我們云寧豈不是一大助力？”

“哦？是嗎？”江長玨的聲音不辨喜怒，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然后呢？”

“大人，您現在需要一個時機，一個重獲圣心的機會，娘娘驟然失子，短時間內也無法為江家籌謀進言，您被小人暗害，現在也被陛下貶黜，自身也要有所考量。因此，若公主肯和祁朝聯姻，對娘娘和江家也是不小的助力，陛下也定會青睞有加。公主聯姻對祁朝和云寧我們兩朝也是秦晉之好，如此看來，百利而無一害?！?

劉大人滔滔不絕地說著，說著說著，也不禁為自己的思慮得意洋洋了起來。

眾人都低下了頭，余光中帶有默哀的意味。

蕭霖更是用一種驚詫、不可置信地目光盯著劉大人，臉上寫滿了節哀順變。

江長玨的臉色越來越黑，可劉大人似乎渾然不覺，依舊在滔滔不絕，“大人，身為公主，既然已經去了祁朝入質，那么若直接同祁朝聯姻，那也是理所應當的。而且如果祁朝太子不愿，公主許給其他的皇子公親也是一個極為不錯的選擇，既保留了公主的尊位，又可以為云寧拉攏一方，而且……”劉大人的聲音越來越快，帶著沾沾自喜。

“放肆！”江長玨近乎咆哮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嘭！”一聲巨響，江長玨把手邊的桌案踢翻在地，成功地止住了劉大人沒說完的話語。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紛紛跪下，連聲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劉大人根本不敢抬頭，也不敢再多說半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怒江長玨的。

“江大人？？”劉大人的聲音有些發虛，“您怎么……”好好說著話，這是做什么呢？

江長玨怒極反笑，“你好——好的很呢——”

此時劉大人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是說錯了話，卻還是據理力爭，“自古公主，要么下嫁外臣，要么遠嫁聯姻，不外如是，江大人何苦氣惱？”

“你——”在江長玨開口之前，蕭霖搶先一步開口了。

“江大人別生氣，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劉大人信口雌黃，您和他置氣犯不上對不對?！笔捔刳s緊順毛捋，“劉大人不懂事，他剛剛是在胡言亂語的。公主殿下日后的良人定是陛下親自指婚，許給重臣之家的嫡子嫡孫才是，日后在云寧的京都蓋一座精美絕倫的公主府邸，日后也好常常入宮，和陛下與皇后娘娘同享天倫。”

“可是——”那劉大人依舊想要爭辯，“入質于外的公主怎么能許配重臣嫡子，朝中那些文官就算不說，也會心中不滿，再影響了您于朝中的名聲……”

“你——出去！”江長玨氣的有些發抖，指著劉大人，“你算什么東西，敢對公主的終身大事指手畫腳，你……你……”

蕭霖急忙過來，忙著給劉大人使眼色。

劉大人低著頭，也不再反駁，也不敢再辯解什么，低聲嘟囔了一句什么，灰溜溜地快步朝門外走去。

突然，門被人從外面大力地推開。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一時間的沉寂，風吹葉落的聲音簌簌作響，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了報信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