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是合體期交流見面會?”姜淮忍不住問道。
寇嬈說道:“因為合體期閉關時間太久,常常就是待在哪個山洞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五六十年,這期間和他們有關的宗門可能破產(chǎn)或者從事非法舉動而消失,期間有關宗門的費用都會算到他們頭上。”
“而且一處洞府的所有權最多不得超過兩百年,有些合體期活的太久,早就忘了自己的洞府所有權是不是到期了,多出來的時間都要交稅。”寇嬈講道。
“要是碰上收稅官征稅,有些合體期可能會補上稅款,但是有些合體期還保留著武朝的思想,拒不交稅,甚至還當場襲擊收稅官員,那就得去天牢里好好反省了。”
姜淮點點頭,怪不得大周軍伙食這么好,因為女帝是真勇,合體期的錢都敢收……
他忽然感覺不對:“寇嬈,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寇嬈淡淡道:“是因為我養(yǎng)父。”
“哦……他是尚書寺的官員吧?”姜淮心想寇嬈的背景還挺大的。
寇嬈:“不,他是合體期交流見面會的成員……”
姜淮頓時一愣:“……我記得你養(yǎng)父不是大周軍官嗎?”
“前些年漏稅,被尚書寺查到了。”寇嬈懨懨道。
尚書寺,天牢。
身材粗大的寇尚進蹲坐在地上,拿著筆在地上仔細算著:“怎么會漏稅呢?那筆錢去哪了?”
一個手腳帶著鐐銬的光頭修士踏入牢房,寇尚進抬起頭,招呼了一聲:“霍,兄弟,修為挺高啊,合體六層!怎么進來的?”
進來的那名修士垂頭喪氣:“拖欠洞府到期稅款,毆打收稅官員,判了我一百年。”
“那你虧大了,好好的打人干什么?一百年里有九十年都是這個原因。”寇尚進嘆息,“抓你的是那姓來的還是姓和的?”
“姓和的。”
“運氣不錯,落得那來扒皮手里,可有你受的……”
寇尚進說完,隨后又安撫了一下光頭修士:“沒事,好好在牢里改造,這里的合體期真不少,咱們互相交流一下修煉經(jīng)驗,說不定哪天就渡劫了。”
光頭修士看著眼前十來個帶著鐐銬的合體期修士,兩行清淚忽然順著下巴流下。
他哽咽著說道:“好好的大武,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
牛家寨,寨門口。
“勞煩先生收留,小弟一直心向武道已久,怎奈未逢良師。”姜淮無比客氣地向一位中年人說道,他從懷中取出一包碎銀,“這是學生的拜師錢。”
中年人并未收下姜淮的銀子,反而警惕地打量著姜淮:“這位小兄弟……你要習武去別處,我這里可不是武館。”
姜淮愣了愣,指著里面正在把拳頭掄出花來的一眾青年:“那他們在干什么?”
“普通的練拳而已,我們寨民平日里熱衷強身健體,這很正常。”中年人說道,此時他后面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打出了一套流利的九響通背拳。
姜淮沉吟一下,覺得自己剛剛的表達措辭確實有些問題。
他連忙一臉悲傷地道:“牛大叔,我是從南方逃難過來的,家里發(fā)了大水,我也就成了流民……”
他把“流民”二字咬的格外重,牛寨主立馬握住了姜淮的手:“誒呀呀,小兄弟真是可憐人啊,我牛家寨正是為了幫扶流民而建,快快請進!”
這寨主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就怕自己寨子被判定成武館門派交上稅……姜淮內心感到一陣好笑。
片刻之后,姜淮蹲坐在一棵樹上,認真觀察著下方正在練武的一眾漢子。
【拳法精通(藍色)】
【劍法入門(白色)】
【房中術入門(白色)】
…………
姜淮看了一圈,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和武朝密諜司有關的詞條,寇嬈的確是對的,這幫人就是一群平平無奇的武館弟子,并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借助江心月先前贈與他的遁形戒,姜淮自始至終沒有露出一點影子,下面的眾多武者也并未發(fā)現(xiàn)頭上蹲了一個人。
可惜遁形戒的消耗靈氣太大,姜淮原本計劃在隱身狀態(tài)下把牛家寨全部搜一遍,如今看來除非他到金丹九轉,否則根本不可能。
他隨即跳下樹,尋個地方解開了隱身。
“得找到那個院子在哪里……”姜淮回憶起通神術看到的場景。
他很快找到了一處和記憶中相差不大的院子,只不過院外有許多青年看守,姜淮無法強闖。
遁形戒再度派上了用場,姜淮心念一動,靈氣灌注其中,身體頓時變?yōu)殡[身狀態(tài)。
院外,一個青年忽然感覺腳被踩了一下,他旋即扭過頭,看向旁邊同伴:“牛子陽,你干什么?”
牛子陽莫名奇妙:“牛子贏,你發(fā)什么癲?”
二人頓時吵了起來,進行了一次友好的武學切磋。
姜淮小心翼翼地繞到了院內,空地上幾個孩童正在踢著毽子,一派祥和的景象。
有著【凝神靜氣】的加持,如果他剛剛沒有踩到那個護衛(wèi)腳的話,姜淮的潛入堪稱完美。
屋內。
木桶之中,一個紫發(fā)少女愜意地泡著熱水澡。
她只露出了半張臉,呼吸的氣泡從水下咕嘟冒出,凌亂的發(fā)絲貼在光潔的額頭前。
陳瑤很享受這種安靜的時光,自從叛出密諜司之后,她發(fā)現(xiàn)原本灰暗的日子頓時充滿了生機,這個世界其實也沒這么糟。
正當她徹底放空大腦的時候,眼睛卻忽然發(fā)自本能地睜開。
“咻咻咻!”三把飛刀頓時丟了出去,兩把釘在了墻上,還有一把扎在了半空的空氣中。
一個人影漸漸浮現(xiàn)出來。
姜淮捂著手上的傷口,他看向身上未著寸縷的陳瑤,發(fā)出了一個疑問:“你這飛刀從哪里拿出來的?”
陳瑤咬緊銀牙,顧不得身體被人看光的羞怯,靈氣凝形,瞬間殺到姜淮面前:“密諜司的畜生,去死!”
“等等……”姜淮匆忙招架,“我是肅衛(wèi)府的!”
“肅衛(wèi)府?”陳瑤眉頭一皺,她并未停下手上的攻勢,“也不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