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將硝石丟入了外圍的大碗中，隨著硝石漸漸溶解，內部的小碗碗底逐漸凝結上一層冰霜，一段時間之后，一碗碎冰出現在了張清雅的眼皮底下。

硝石溶解會吸收大量的熱量，進而使溫度降低，從而凝結冰塊。

“可惜純度不夠，不然結冰的速度應該更快一些。”姜淮講道。

張清雅望著碗中的冰塊，許久才緩過神來，她一臉欽佩地說道：“懷仁，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是不是被妖怪附體了，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呃……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猜的很對。

姜淮轉移話題：“我給你寫一本食譜，回去之后你學著做一下，別人肯定模仿不來。”

張清雅翻看著手里的食譜，隨意問道：“這本食譜不能直接給我嗎？”

“不行，這本是她的。”姜淮指了指旁邊吧唧吧唧嚼冰塊的楚若離，隨即動筆開始寫起了食譜。

將食譜寫好交給張清雅后，她一臉欣喜說道：“我學會之后送過來給你嘗嘗。”

“別給我下毒就行。”姜淮開玩笑地說道。

“哼。”張清雅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楚若離的目光在張清雅的背影停留了一下，隨后扭頭問姜淮道：“你新找的女人？”

“噗！”原本喝著冰水的姜淮頓時噴了出來，他有些狼狽地擦著嘴角，“只是朋友關系。”

楚若離嗤笑一聲：“哼哼，我義父說過，男女之間不可能存在純粹的友誼，她絕對對你有意思，你過兩天約她喝個酒，晚上……”

此時姜淮把一塊冰塊塞到楚若離嘴里：“閉嘴吧你，要真按武玄的說法，我們之間算是什么關系？”

楚若離將嘴里的冰塊一口吞下，而后流利地說道：“主寵。”

“有幾分道理。”姜淮點點頭，覺得楚若離確實像是自己養的寵物，平日里需要他喂食安撫，這寵物的飯費開銷太大了。

楚若離也覺得姜淮像自己養的寵物，平日里需要她安撫教導，這寵物太奸詐怕死了。

姜淮懷中忽然亮了幾下，他摸出肅衛府的令牌，簡單看了一眼，隨后囑咐楚若離道：“我有事要去肅衛府一趟，可能又有事情要辦，你好好在家，柜子里有吃的，枕頭下面有錢，有事去第九軍找王均千戶幫忙。”

交代完這些，姜淮快步走了出去。

楚若離見姜淮走后，輕吁一口氣，摸出了一枚形同黃雀的令牌。

她輕聲道：“事情我考慮的差不多了，你們何時來接我？”

…………

肅衛府。

“師父，您找我有事？”姜淮殷勤地向面若寒霜的江心月問道。

江心月看到姜淮便不自主地想起了先前在幻境中的事情，原本平靜如水的內心便泛起一陣陣漣漪。

“這混賬……”

江心月深吸一口氣，語氣平淡地道，“這幾日我修煉遇到瓶頸，由你輔助我閉關。”

她最終還是選擇采納葉青璇的建議，和姜淮多多相處，等到習慣了對方的言行舉錯，便可視之如泥沙，心境也會恢復平靜。

姜淮不敢違背這位喜怒無常的師父，天知道她會不會再莫名其妙地給自己一巴掌：“好，師父，我要做些什么呢？”

江心月淡淡講道：“呆在我身邊。”

姜淮點了點頭：“嗯。”

他等了許久也沒聽到江心月的下一句話，小心翼翼地問道：“然后呢？”

總不能就坐你旁邊就行了吧？你一個金丹九轉的要找人護法也不該找我一個筑基期的啊？

江心月淡聲道：“我暫時還沒想到，你先侯著。”

“是。”姜淮老老實實地在江心月身旁坐下。

江心月看著姜淮的臉，開始運轉起冰心法訣，過了一段時間，她終于感覺到心境的波動漸漸消散。

“有效……但不完全有效……”江心月心道，在直接面對姜淮的情況下她可以保證心緒寧靜，但是一旦回想起幻境中的事情，她的道心便不可避免的顫動一下。

江心月旋即想道：“不能只讓他什么都不做，這樣無益于擺脫心理陰影……”

她沉聲對姜淮說道：“姜淮，做些能引起我情緒波動的事情。”

姜淮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啊？做些能引起您情緒波動的事情？”

江心月冷聲道：“不錯，我要磨礪道心。”

姜淮心想：“磨礪道心為什么找我？我很會摧毀別人道心嗎？”

他略微沉吟，問道：“講笑話行嗎？”

江心月面無表情道：“隨便你。”

姜淮清了清嗓子：“那我開始講了。”

“是這樣的，先前我到一個命案的現場進行調查，正在推測犯人的體態樣貌。”

“我說犯人的身高大概在七尺左右，另外一個肅清衛說是六尺九，正當我跟他爭辯的時候，旁邊的灶臺下面傳出了一個聲音——是七尺四寸，哈哈哈……”

姜淮看著江心月仍然如同冰霜一般的俏臉，頓覺一陣挫敗感：“師父，我講的笑話這么沒意思嗎？”

“是的。”江心月點頭說道，一臉平靜。

姜淮揉了揉腦袋，要調動起江心月的情緒還真難啊，不知道打她一巴掌成不成……

等等！這似乎是個提取命格的大好時機啊，我摸你的頭也是為了完成你給我的任務不是？

他毫不猶豫，直接將手放到了江心月頭上，掌心中頓時傳來一股如絲綢般柔滑的感覺。

江心月顯然也未想到姜淮此時做出如此舉動，嬌軀頓時一顫，不過旋即平靜下來。

她輕吁一口氣，再度嘗試運轉功法，讓心境歸于平淡。

見江心月沒發脾氣，姜淮也是松了一口氣，毫無顧忌地提取起了江心月的命格技能。

與此同時，他打開江心月的系統面板。

【姓名：江心月】

【命格：【屏息靜氣】（紫色），【心如止水】（紫色）】

【性格：忠心耿耿，反差（待開發）】

姜淮的思緒頓時一滯。

好像有哪里不對。

他慢慢將目光投向最后的性格一欄。

這個待開發的【反差】是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