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去清源縣是沿著這條路走嗎?”
藍瑛慧從未去過清源縣,對路并不熟悉;而林清更是一無所知,他甚至不記得自己當初是如何離開清源縣的。
老人抬手指了指前方,慢悠悠地說道:“能到,不過稍微遠一些。旁邊那條小路更近,但路況太差,偶爾會有劫匪出沒,不太安全。”
林清瞥了一眼老人身旁的鴿籠,隨口問道:“老人家,您這些鴿子看著也不肥啊,能賣上好價錢嗎?”
老人嘆了口氣,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旱煙,搖頭道:“如今人都吃不飽,哪還有余糧喂它們?只有天氣好的時候,我才放它們出去自己找點吃的。”
林清點點頭,“那您可得小心點,別讓附近的飛禽把鴿子給叼走了。”
老人微微頷首,沒有再搭話,只顧低頭抽著旱煙。
師姐和林清見狀,也不再耽擱,翻身上馬,沿著老人所指的那條稍遠的路疾馳而去。
兩人離開后不久,老人心情愉悅地從鴿籠中取出一只鴿子,雙手一揚,灰色的鴿子頓時振翅高飛,朝著林清離去的方向飛去。
然而,鴿子剛飛出幾十米遠,天空中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快如閃電。
老人還未反應過來,鴿子已被那黑影擊中,還未等鴿子落地,便被黑影迅速帶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鴿子升空到消失,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
“他媽的,還真有猛禽?”
老人心痛不已,大聲罵道,心中有些不信邪。
他再次從鴿籠中取出一只鴿子,雙手一送,鴿子再次升空。
這一次,鴿子沿著既定的路線飛遠,十幾息后,并未被擊落,而是順利消失在天際。
老人終于松了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真是許久不開張,開張吃一年啊。”
他早就察覺到那兩匹馬非同尋常,絕非普通人家的馬匹,顯然是富家子弟才能擁有的坐騎。
另一邊,渡鴉也已追上了林清和師姐。
林清本就沒打算帶著渡鴉一起回清源縣,畢竟路途遙遠,渡鴉只是一只烏鴉,不是大雁,無法堅持長時間的飛行。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離開后不久,這家伙不僅追了上來,甚至還把小黑也帶來了。
林清當時嚇得一激靈。
小黑還小,剛睜眼不久,體質遠不如渡鴉那般強健,他趕忙將小黑揣進懷里,用自己的體溫為它保暖。
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再將小黑送回去,只能帶著它一同前往清源縣了。
為了不讓顧婉晴擔心,林清連忙寫了一封信說明緣由,送信的任務自然交給了渡鴉。
送信回來的渡鴉,像是個貪玩的孩子,時不時喜歡追逐其他鳥類。
不過,它大多只是追著玩,并不捕殺它們;只有在某些鳥類不知天高地厚,在渡鴉面前炫耀自己的速度時,渡鴉才會以更快的速度將其抓住,以示教訓。
“怎么又去狩獵了?”
林清看到渡鴉爪子上勾著的獵物,不禁啞然失笑。
然而,等他看清那獵物是什么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尷尬。
林清心中有些無奈,他不是跟那老頭提過不要放鴿子了嗎?怎么就不聽勸呢?
正想著,撲棱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又一只灰色鴿子從兩人頭頂飛過,速度極快。
渡鴉見狀,立刻將爪中的獵物拋給林清,隨即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這鴿子的速度有點快啊。”
林清低聲嘀咕了一句。
他雖然沒養過鴿子,但也見過不少。
普通鴿子日常飛行大多是為了鍛煉身體,速度較慢,而且通常是成群結隊地飛。而信鴿經過訓練,速度快不說,還能單獨飛行。
林清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灰鴿,體型偏瘦,不像是肉鴿。
沒過多久,渡鴉又抓來了一只偏藍色的鴿子。
“師姐,那老頭不知道在給誰通風報信。”
林清仔細檢查了兩只信鴿,卻沒有發現任何信件之類的線索,所以無法推測跟什么人聯絡。
師姐微微蹙起秀眉,一臉擔憂又帶著幾分嬌弱地說道:“哎呀,師弟呀,這可不得不防呢。咱們現在已經身處清源縣了,誰知道這里面到底藏著什么貓膩。
萬一出了什么事,師姐可就全指望你保護啦,你可得小心再小心,千萬別讓師姐擔驚受怕喲。”
林清干笑兩聲,到最后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又行走了約莫四公里,道路兩旁逐漸被密林覆蓋,路面也變得狹窄起來。
林清環顧四周,心中暗自思忖:這地形,簡直是伏擊的絕佳場所。
果然,下一刻,周圍突然沖出了五十多號人,個個衣衫襤褸,手持棍棒、砍刀,氣勢洶洶地將兩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粗獷大漢,身穿粗布麻衣,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沖著林清大聲喝道:“小子,識相點,把身上的銀兩交出來,我們放你一條生路!”
就在這時,剛才那老頭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臉悲憤地指著林清,哭喊道。
“阿灰、阿藍,你們死得好慘啊!這兩個賊人,竟然害了你們的性命!”
林清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道:“老頭,你這身子骨還挺硬朗啊,我們前腳剛停下你后腳就到了。怎么,是怕我們跑得太快,你追不上?”
老頭抹了抹眼淚,好似沒聽到林清的調侃,伸出四根手指,義正言辭地說道:“它們最少也得值四兩銀子!你們得賠!”
林清還沒來得及回應,師姐忽然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聲音柔柔弱弱,帶著一絲慌亂和無助。
“師弟,怎么辦呀?我好怕……這些人看起來好兇,我們會不會有事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林清身邊靠了靠,眼神中滿是楚楚可憐的神色,仿佛一只受驚的小鹿。
林清有些頭痛,師姐這個時候還在玩,林清也不慣著她,一把將她抱到自己懷里,此時此刻兩人乘坐同一匹馬。
胯下的棗紅色馬匹打了一個響鼻,看了看藍瑛慧,又看了看另外一匹馬,好似在說:
我!她!馬!
“老大,還有那女的,也要留下來。”一個長相猥瑣的手下提議道。
啪~
粗獷大漢給了對方一巴掌,“女人能當飯吃嗎?你可知我們有多少兄弟還在餓肚子。”
林清并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除了那個粗獷大漢是個武者外,其他人都是一群普通人,而且各個餓的面黃肌肉,無精打采。
……
片刻后,這群劫匪顫顫巍巍的抱頭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