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就是她釋放的。

“七鎊？”阿克希亞一下被嚇到了，她扭頭看向艾米麗，用有點警惕地語氣問道，“你們為什么要給這么多錢？你們看上我哥哥哪一點了？”

“我們看上了他的全部！”艾米麗故意加重了幾分語氣，待到阿克希亞表情漸漸變暗的時候，話鋒一轉，“你哥哥是天生的靈視者，我們月光教會需要你哥哥這樣的人才，所以我們就把他變成了我們的一員，從此之后你哥哥就是月光教會的騎士了，至于薪水為什么這么高？一周七鎊的薪水也許你覺得很高，但對于四大教會之一的月光教會而言，不過就是毛毛雨罷了。”

聽完艾米麗的回答，阿克希亞基本了解了情況，她不再生氣，只是心里隱隱有一絲擔憂，她擔心哥哥在月光教會里會遇到危險，她平時是有聽過這些教會騎士的傳聞，教會騎士有時候是需要戰斗的，而戰斗就意味著危險。

“現在你肯相信我了吧？”威戈看著阿克希亞的眼睛說道。

“我永遠都相信哥哥。”阿克希亞又一頭撲進威戈的懷里，用力抱著威戈。

“好啦，傻丫頭，我不會離開你的。”威戈寵溺地摸著阿克希亞的頭發，輕聲哄道。

又在威戈懷里撒了會兒嬌，阿克希亞這才從威戈懷里出來，但手仍牢牢地挽著威戈的胳膊，不肯放手。

“行了，既然矛盾解開了，我也不多留你們了，這七鎊你拿著。”艾米麗說著從皮包里掏出一小疊紙幣，全部都是一金鎊的面額，共有七張。

“副隊長，你這是？”威戈一臉不解的看著艾米麗問道。

“這是提前預支給你的工資，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給你兩天假期，你帶著你妹妹找一處好點的住處，別住在貧民區了，要是讓其他教會的人知道我們月光教會的騎士住在貧民區，他們說不定又傳什么謠言。”艾米麗神色淡然的說道。

“謝謝副隊長。”威戈伸手接過七鎊紙幣，對著艾米麗點點頭道。

“用不著謝，你下周沒工資可領。”艾米麗擺擺手，轉身順著街道往家的方向走去。

威戈目送艾米麗離開后，帶著阿克希亞進蛋糕店，讓店員把草莓蛋糕打包帶走，艾米麗點的抹茶蛋糕只吃了兩口，就扔在桌上了，威戈覺得有點浪費，想把剩下的抹茶蛋糕吃了，可又擔心妹妹吃醋，只得放棄了這個想法，單純一口氣把自己點的咖啡喝了，然后就帶著阿克希亞出了店門，往家的方向走去。

此時天色已晚，一輪血月悄悄爬上了天幕，月光如血，人影如梭，街道上的行人很多，有一家人出來玩的，也有單身漢去酒吧喝酒泡妞的，睡了一天的風塵女子也紛紛出來接客了，不少濃妝艷抹的女性站在街頭沖著單身的男性擠眉弄眼。

餐館里傳來飯菜的香氣，酒吧里傳來人們的吶喊，富人們的俱樂部里也是燈火輝煌，圣羅倫索城在夜晚煥發出了瘋狂和墮落的氣息，每個人都想要釋放在白天工作時積攢的壓力，就連治安官在街頭的執法也變得粗魯起來，故意對某些風塵女子進行搜身，占些便宜。

阿克希亞左手挽著威戈的胳膊，右手提著袋子，素色的裙擺下是兩條修長欣美的玉腿，她的腦袋靠在威戈的胳膊上，褐色的發絲上傳來淡淡的少女香。

“你腳疼不疼？”威戈一邊走一邊問道。

“不疼。”阿克希亞搖搖頭道。

“胡說，你穿著露趾的低跟鞋，走這么遠的路，跑到這里來，怎么可能不疼？”威戈停下腳步，佯裝生氣地看著妹妹說道。

阿克希亞怯生生地看了威戈一眼，低著腦袋，有點委屈的說道：“我擔心你，你說你去碼頭上找工作，結果下午的時候我就聽人說碼頭上出事了，有人在碼頭上開槍殺人，我擔心你出事，就跑過來找你，結果碼頭已經被治安官封鎖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我找不到你就想要去月光教會禱告，向月神祈禱你的平安，沒想到剛好看到你在蛋糕店……”

“真是個傻妹妹！”威戈寵溺地捏了捏阿克希亞滑膩的小臉，然后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后背說道，“趴上來，我背你回家。”

一陣柔軟的觸感從背后傳來，阿克希亞兩條纖細滑膩的胳膊摟住了威戈的脖子，她的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褐色的長發垂到了威戈的臉上，擋住了威戈的視野，鼻間皆是少女的發香。

“你把頭發扎一下，我看不到路了。”威戈皺著眉頭說道。

“哦。”阿克希亞應了一聲，從打著補丁的布包里翻出一條藍色的絲帶，把褐色的長發系了起來。

威戈兩只手托著阿克希亞柔軟的腿部，從地上站起來，朝家的方向走去，這里離他們家還有好長一段路，路燈發出的光芒落在他們身上，讓他們這對行走在街邊的兄妹，看起來分外溫馨。

街道兩邊的房屋越來越矮，路燈也越來越少，威戈已經離開了繁華的街區，來到了普通的居民住宅區，在這里一條街上只有兩盞路燈，居民晚上出來玩，一般都會自帶油燈，不然就得摸黑走路了，治安官在這片街區巡視的次數也少，一整個街區只配備了兩名值班的治安官，他們巡視一遍街道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再算上他們摸魚打諢的時間，估計一個小時都夠嗆能走一遍，所以犯罪率比繁華街區要高不少。

不過犯罪率最高的還是貧民區，貧民區的大部分居民晚上基本都不出門，一些游手好閑的貧民找不到工作，晚上就會在外面游蕩，拉幫結派，看到好欺負的人就一群人上去把對方圍住，對方不交點錢，根本別想走，貧民區每周總會發生幾起入室盜竊案、街頭搶劫案，偶爾還會發生兇殺案。

“哥哥，我的腳已經不疼了，我下來自己走。”阿克希亞一邊用手帕給威戈擦汗，一邊有點心疼的說道。

“用不著，我還沒有七老八十，不至于連自己的妹妹都背不動。”威戈背著阿克希亞走了十幾條街，熱得額頭上掛滿了汗珠，阿克希亞趴在他的背上，一直在給他擦汗，但威戈其實并沒有多累，他的體力好得驚人，哪怕再走幾十條街都沒問題。

“我已經長大了，身體變重了，不像以前了。”阿克希亞撅著小嘴反駁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你自己變重的，我可沒說。”威戈一臉壞笑的說道。

“臭哥哥！”阿克希亞鼓了鼓腮幫，伸手用力掐威戈的胳膊。

……

一路平安的回到公寓，擰開自家的房門，屋內的景象和早上離去時一樣，幽靜的黑暗籠罩在屋子里，緋紅色的月光從窗戶撒入屋內，將簡陋的家具蒙上了一層淡紅色的輕紗，阿克希亞已經從威戈背后下來了，她腳步輕盈地走進屋內，摸出火折子點燃煤油燈，昏黃色的燈光亮起，把黑暗和緋紅的月光驅散到角落，柔和的光芒讓威戈和阿克希亞的心里有了一絲家的溫暖。

關好房門，拉上窗簾，威戈蹲在爐子旁點燃了爐子，在爐子上燒上一壺熱水，威戈背著阿克希亞一路走回來，熱了一身臭汗，背后的亞麻襯衣都被汗水濕透了，若是不洗個澡，黏糊糊的根本睡不著。

阿克希亞脫下腳上的露趾低跟鞋，把她那雙嫩白的小腳放進了老舊干凈的拖鞋里，哪怕是低跟鞋，走太遠的路，腳踝也會很酸痛，她安靜地坐在老舊的皮革沙發上，把從店里打包回來的草莓蛋糕放到桌子上，用刀切成兩部分，一半留給哥哥，另一半用勺子挖著吃。

有著新鮮草莓的柔軟蛋糕放入口中，酸甜的果肉和甜膩的奶油在口腔中融化，散發出無比美妙的味道，讓愛莎開心到眉梢都跳動著笑意，她很久很久都沒有吃過蛋糕了，更別說是如此高檔的草莓蛋糕。

“好吃嗎？”蹲坐爐子前燒水的威戈，看著阿克希亞問道。

“好吃，特別好吃……哥哥，你也來吃。”阿克希亞笑盈盈地說道。

“我在店里就吃過了，這些都是你的，你不用給我留。”威戈寵溺地摸摸阿克希亞的腦袋，語氣溫柔的說道。

“不要，我要哥哥陪我一起吃。”阿克希亞搖頭說道。

“我，唔……”威戈本想拒絕，嘴巴剛張開，阿克希亞就趁機挖了一勺蛋糕，塞進了威戈嘴里。

“哥哥，蛋糕好吃嗎？”

“唔，好吃……真是拿你沒辦法。”

兩人吃完蛋糕后，熱水也燒好了，威戈脫掉外套，熄滅爐子，準備洗澡，坐在一旁的阿克希亞抬頭，聲音清脆的說道：“我來幫哥哥搓背。”

“用不著，我自己夠得著，你快去睡覺吧，明天早上你還得上學呢。”威戈拒絕道。

“我不要……我就要幫哥哥搓背。”阿克希亞有點不高興地鼓著腮幫子瞪著威戈。

“越大越不聽哥哥的話了，趕快去睡覺。”威戈半開玩笑地板起臉。

阿克希亞一聽到威戈這話，眼神一下子變了，眼睛里滿是委屈，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她幽怨地看著威戈，乖乖的站起來往臥室走去。

“看著妹妹的背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都多大的人了，還應為著點是感到委屈。”

……

清晨，雨水擊打著窗戶發出清脆的響聲，樹葉被吹得嘩嘩作響，受海上臺風的影響，圣羅倫索城突降了一場大雨，雨水洗去了這座城市長久以來的酷熱和陰霾，也洗去了某些街道上留下的犯罪證據，貧民街區的道路變得一片泥濘，到處都是積水的水洼，工廠、公司自然不會因為下了大雨就宣布放假，大部分人還是要照常起床上班，頂著風雨走過泥濘的街道，到了普通住宅區的石板路再跺跺腳。

威戈是被雨水擊打窗戶的聲音叫醒的，睜開雙眼，映入他眼簾的是老舊泛黃的天花板，他躺在破舊的沙發上，身上蓋著老舊的衣服。昨天晚上自己一直想到很晚，方才睡覺。

飯菜的香味從廚房傳來，伴隨著菜刀在菜板上切菜的聲音，阿克希亞還是一如既往的勤奮，早早就起床做早飯，威戈半躺在沙發上，看著阿克希亞穿著碎花圍裙在鍋子旁忙碌的樣子，心中升起一陣溫暖，他的運氣真是好極了，穿越到這個世界，居然擁有一個如此賢惠乖巧的妹妹。

掀開身上蓋著的衣服，威戈從床上起身，一旁的床頭柜上放著妹妹為他準備好的干凈衣服，他一面感嘆妹妹賢惠可愛，一面穿戴好衣服，走出臥室，來到客廳一角的臉盆洗漱。

洗漱完畢時，阿克希亞也剛好把飯菜端上了桌子，她一頭褐色微卷的長發被一根絲帶束起，身上穿著淺色的連衣裙，露出白嫩如玉的胳膊，腰間圍著一條碎花圍裙，裙下的兩條玉腿筆直欣美，腳上穿著白襪子，，整個人容光煥發，洋溢著少女的青春氣息。

早飯和昨天相同的菜色，正在吃飯時威戈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了阿克希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距離你上次買新衣服已經過去很久了，等找完新家我帶你去買件新衣服吧。”正在吃飯的阿克希亞聽到將頭抬起，激動的說著：真的嗎?太好了，但又將頭低下，說:還是算了吧，如果租完房子再買衣服的話錢會不夠的。

“已經答應你了，那就要帶你去買，再說之前三、四蘇勒就可以用一個周錢肯定是夠的，不夠就再說。”

“沒關系，等哥哥下次發了工資再給我買衣服不就好了？”阿克希亞抱著威戈的胳膊，一臉幸福的說道，“我只要跟哥哥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小傻瓜！”威戈寵溺地捏了捏妹妹的臉頰，完后威戈便找起了房源。

這個世界沒有電腦和電視，人們想要獲取外界的信息只能依靠報紙，越過其他欄目，威戈的目光直奔房屋租賃信息的那一欄。

“黑馬大街12號樓有一間房屋出租，一間臥室，一間客廳，一間洗浴室，一間廚房，房租每月一鎊……”

“香榭麗大街18號有一棟房屋出租，兩層，擁有一間主臥室，兩間客房，一間洗浴室，一間客廳，一間廚房，一間地下室，兩個儲物室，一個向陽的大陽臺，送全套家具，家具七成新，每月房租三鎊，押金一鎊……”

看到第二條信息，威戈心中一動，每個月三鎊的房租雖然很貴，但威戈現在每個周至少賺七鎊，所以他完全承擔的起，只是如果去租這棟屋子的話，他剛到手的工資就只剩三鎊了，家里雖然還有點存款，但各種開支，恐怕就有點緊巴了。

可是其他的房屋信息都不是很好，要不就是離月光教會和妹妹的學校太遠了，要不就是房租太貴。

香榭麗大街的那間屋子算是性價比最高的了，威戈正糾結著，洗完餐具的愛學輕輕走了過來，坐在了威戈的身旁，湊過來看威戈手中的報紙，片刻后指著報紙上香榭麗大街的租房信息說道：“哥哥，我們不如去看看這家？”

“如果租這家的話，工資就只剩三鎊了，留下一部分存款，加上日常開支，還要給你買新衣服，手頭恐怕還是會有點緊。”威戈皺了皺眉頭，看著阿克希亞栗色的眸子說道。哥哥，我不是都說了嘛不用現在買，等你下次發工資再買就行。“這怎么行呢，大不了下次再租就行了。”不要，聽著威戈的話阿克希亞直接拒絕，平再三強調要下次再買。威戈呦不過只好同意。

……

下午的時候，雨小了很多，淅淅瀝瀝的下著，威戈和阿克希亞打著傘出門，準備去香榭麗大街看房子，貧民窟的泥巴路不出意料的泥濘遍地，污水橫流，兩人都提前穿了雨靴，問題倒也不大，阿克希亞為了方便行動，出門沒有穿裙子，換了一身干凈的米色背帶褲，苗條動人的嬌軀藏在了衣服下面，顯得英氣十足，她挽著威戈的胳膊，眨著忽閃的大眼睛，打量著雨景。

兩人一直走到普通住宅區，在主街道路口坐上公共馬車，威戈這才收起手中的雨傘，與阿克希亞一起找了空位坐下。公共馬車上的乘客都很安靜，大雨似乎攪了所有人的興致，讓所有人都變得悶悶不樂，阿克希亞也沒有說話，她乖乖地靠在威戈的肩膀上，等待著目的地的抵達。

到香榭麗大街后，威戈和阿克希亞很快就找到了報紙上出租房屋的房東住址，房東就住在出租房子的對面，拉響門鈴，清脆的鈴鐺聲響起，在房門的頂端掛著一個小小的銅鈴鐺，一拉門鈴，鈴鐺就會來回擺動，拔出悅耳的門鈴聲，是一個非常方便又小巧的東西。

片刻后，厚實的房門打開，一位穿著女仆裙的年輕女子面露疑惑地看著威戈和阿克希亞，語氣略顯生冷地問道：“請問你們兩位有什么事情嗎？”

威戈和阿克希亞的衣服雖然干凈，但很舊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倆是貧民區的居民，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香榭麗大街這種波特王國中產階級居住的街道。

“我們在報紙上看到了卡利娜太太的租賃房屋信息，想要租房子。”威戈如實地說道。

“你們租房子？”年輕女仆有幾分不相信，卡利娜太太出租的房子價格有多貴，她身為女仆自然是知道的，每個月三磅的房租可不是貧民區的人能租得起的，不過威戈不卑不亢的樣子，不似作假，年輕女仆思索了一下說道，“請稍等，我去請示一下太太。”

一走進屋內，溫暖的氣浪迎面撲來，驅散了外面陰雨的濕冷，屋子的裝飾很漂亮，各種家具古典考究，顯示出屋主人的財力，寬大的客廳甚至比威戈和阿克希亞目前居住的整個家還要大上幾分，紅木地板上鋪著羊毛地毯，結構獨特的壁爐燃燒著無煙木炭，讓整個屋子都變得暖呼呼的。現在雖然是夏天，但圣羅倫索城的雨天總是非常陰冷，配合上炎熱的氣候，空氣潮濕得能擰出水來，在這種天氣里生暖爐，說明屋主人有類風濕性的疾病，受不得陰冷潮濕的天氣。

阿克希亞一進屋子就緊張了她從小在貧民區長大，哪里見過如此奢華的房間，站在這間屋子里她內心不由得產生自卑心態，兩只玉手緊緊地抓著威戈的胳膊，若不是威戈陪在她身邊，她只怕緊張到腿都軟了。

“太太，客人來了。”女仆走上前去，對坐在沙發上，膝蓋蓋著毛毯的女人微微躬身說道。

沙發上的女主人年紀不超過四十歲，保養得當，面容嬌美，一頭金發波浪卷，體態豐腴，腰部不可避免的有些贅肉，在衣物的掩蓋下，倒是不怎么顯眼，她扭頭看向威戈和阿克希亞，打量幾秒鐘，開口說道：“你們看起來年紀都不大，衣著也……請原諒我的失禮，你們真的有錢租賃我出租的房子嗎？”

“我已經成年了，剛剛在月光教會獲得了一份工作，加入了極夜騎士隊，也許我和妹妹的穿著的確寒酸了些，但卡利娜太太你出租的房子，我租的起。”威戈毫無懼色，拉著妹妹直接坐在了卡利娜太這種無禮的行為在圣羅倫索城中產階級圈層里是極為冒犯的，奈何卡利娜太太居住的區域是月光教會的管轄區，她本身又是月光教會忠實的信徒，一聽到威戈加入了月光教會，還是傳說中極夜騎士隊的一員，她對威戈的好感就蹭蹭蹭上漲。

至于威戈是不是撒謊騙她，她完全不擔心，冒充教會人員罪名非常重，與邪教徒同等罪名，是要上火刑柱的，沒人會為了裝逼，撒謊說這種話。

“月光女神，您終于聽到了我虔誠的祈禱，派了一名使者來我面前，引導我……”卡利娜太太雙手合十，抬頭看天，天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激動的神采，做完感謝的禱告儀式，卡利娜太太立刻要求女仆給威戈和阿克希亞上茶。

侯爵紅茶是一種價格比較昂貴的茶品，茶氣幽香，味道甘苦，是圣羅倫索城中產階級人士最愛的茶品之一。

威戈自然地端起茶杯，一邊喝茶，一邊聽卡利娜太太講述她自己對月光女神如何虔誠地禱告，阿克希亞貼著威戈坐著，見到哥哥獲得了對方的信任，她的心也稍稍安定下來，盡量淑女地喝茶，安靜地聆聽。

等到卡利娜太太講得差不多了，威戈適時地說道：“卡利娜太太，我希望租賃您香榭麗大街18號那棟房子。”“沒問題，完全沒問題！”卡利娜太太連聲說道，她本欲起身，可看到外面陰雨連綿的天氣，她又坐下了，裹緊腿上的毯子，斟酌了一下說道，“我必須先提醒你一些事情，18號那棟房子沒有我這棟房子這么漂亮，沒有地毯，沒有牌桌，沒有銀制餐具，沒有鍍金茶具……

似乎是出于對月光女神的虔誠，她對教會人員的威戈說了許多她那棟房子的缺點，這些缺點在卡利娜太太眼中也許很糟糕，但她不知道比起威戈和阿克希亞在貧民區住的房子，她出租的這棟房子有多豪華。

一旁的阿克希亞更是聽得目瞪口呆，她有點分不清卡利娜太太究竟是在炫耀，還是真的認為她那棟房子差？

“哦，你不介意的話，讓朱迪帶你們去那棟屋子看一下吧，如果你們滿意，我們就簽訂租約，我可以送你們一套鍍金茶具。”卡利娜太太熱情地說道。

“好的。”威戈拉著阿克希亞起身，在女仆的帶領下來到街對面的租賃房屋，參過屋子。

這棟房子的格局和卡利娜太太家很像，但裝修要差一些，除了租賃信息上介紹的內容，門口甚至有一個小花園，可以種花，也可以種蔬菜水果，家具看起來也不老舊，沙發和床坐起來也很舒服，房間干凈整潔，沒有絲毫異味，采光也很好。

威戈和阿克希亞簡單的商量了一下，直接回到卡利娜太太家，和卡利娜太太簽訂了租約，繳納了一個月的房租和押金，領了房子的鑰匙，兩人決定明天就搬過來住。

……

在貧民區公寓的最后一晚，阿克希亞打算看會兒書，她今天沒去上課，學習進度不能落下，借著煤油燈昏黃的亮光，看看今天教會老師會講的內容，等后天上學了，跟同學借借課堂筆記，把落下的學習進度補回來。

威戈上樓去找房東多麗太太，和多麗太太表明情況，不再續租這里的房子，多麗太太性格比較刻薄，穿著一身老式的絨布外套，抽著煙斗，常常在貧民區的街道上和其他婦女罵街，聽到威戈不再續租，她吸了口煙，尖酸刻薄地說了幾句，以家具折損嚴重為由，扣掉了威戈二蘇勒的押金。

威戈知道多麗太太的性格，他若是想把押金拿回來，不知要費多少口舌，他懶得和多麗太太計較，直接轉身走人了。

回到家里，昏黃色的燭光照亮了客廳的大半，稍許的黑暗蜷縮在房間的角落里，窗外的雨已經徹底停了，血紅色的滿月從烏云后露出，將緋紅的月光灑落在圣羅倫索城每一處街道，哥特風格的城市建筑暈染上一次血紅，這場景無論威戈看過多少次，都覺得格外邪異。

阿克希亞安靜地坐在角落的書桌上看書，威戈沒有去打擾妹妹，他獨自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窗外血色的夜景，盯著黑暗天幕之上的那輪血月，月光教會信仰的月神就呆在這輪血月上？說起來自己在夢境中似乎到過這輪血月，在深紅的血海間，巨大的古樹下看到那名難以用言語描述的“女人”，祂算是女人嗎？

大概只是幻化成女人的樣子吧，真正的模樣多半是那個不可名狀與蜘蛛無二的詭異存在。

月神為什么會看上自己？

極夜騎士隊的隊長和副隊長都說自己靈視很高，靈視高有什么用？

自己好像也沒有什么特異功能……威戈腦子里毫無頭緒地胡亂思索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何時阿克希亞看完了書，安靜地坐到了威戈身旁，抱住了威戈的胳膊，等威戈回過神來時，阿克希亞已經像小貓咪一樣打哈欠了。

“哥哥，我有點困了，我們睡覺吧。”阿克希亞眨著栗色的眼眸，嗓音軟糯的說道。聽到妹妹的聲音威戈也停止胡思亂想，摸了摸阿克希亞的頭，說：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們去睡吧晚安，說著威戈在阿克希亞滑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愛莎的臉蛋瞬間就紅了，她撅著嘴唇，說著哥哥壞，就跑開了。

……

你好，吾的奴仆。哪位高冷的“女人”再次出現。看著面前的“女人”威戈單膝下跪恭敬的說道：哦，尊敬的月光女神請允許我詢問你，為什么會選定我呢？

聽到威戈的詢問“女人”直接坐在了身后的蜘蛛身上，譏笑的說:一個連主人都不知道的奴仆真是失職。

“那您是誰?”吾是伽爾西斯，偉大的夢境編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