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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東方句芒(五)

肅州,寧定城,突騎營內。

“準備的怎么樣了?”一玄衣男子坐在最大的營帳內,對身旁同樣一身玄衣的女子問道。

“按您的吩咐,都準備好了?!迸虞p聲回到。

這兩人正是從和劍山莊密道脫逃的和烈和袁樺,當初,從和劍山莊逃出后,和烈設計坑殺了追殺的蒙面人,為了能夠復仇,帶著莊內僅剩的人手,往梁州投奔了母親的義兄,卻沒想到是跳進了另一個火坑,這位所謂的舅舅竟是天啟舵的舵主。

天啟舵聽名字似乎聽不出來什么,實際上卻是周朝最大的殺手組織,這位義舅說是要他在舵內好好歷練,實則暗藏殺機。和烈也是在被追殺的過程中結識了一位貴人,想辦法入了軍戶,在北疆拼殺多年,如今已然得封驃騎將軍。

如今準備回京述職,他那舅舅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置他于死地,然而,他也在天啟舵內收攏了不少人手,準備趁此機會,將天啟舵徹底掌握。

和烈沉吟不語,過了好一會才繼續問道:“那邊有遞消息嗎?”

“還沒有,他說你這次回京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痹瑯暹f上一張紙條,上面寫滿了復雜的符號。

“這么多年了,我們一點消息都查不到,多半是那些世家大族干的?!焙土乙徽婆脑谧雷由?,旁邊的人一看,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

“阿烈,不可?!?

“我知曉,這些世家大族一向同氣連枝,誰知道他會不會把人交出來?!焙土乙讶换謴土似届o,只是仍然抓住身旁人的手沒放開。

袁樺順勢坐在他身旁,輕輕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我們雖然一直查不到消息,可也有一點方向,并不是京城那邊干的,既然如此,他就會告訴我們,哪怕讓我們狗咬狗呢?”

和烈一把摟住了身旁女子的腰,“那就走著瞧吧,天啟舵一旦到手,我們自然見分曉?!?

話音剛落,和烈轉頭狠狠吻上了懷里女子,沒多久,營帳中就傳來壓抑的喘息聲。

京城,清晨主街,已經陸陸續續有小攤擺在路旁,齊聞笙打馬緩步經過,在包子攤上買好了兩人份的包子和饅頭。準備帶著早餐去和魏廷琮匯合。

等她到達廣寧門時,已經有人在那立馬等待了。

“喲!來的挺早嘛,吃早飯了嗎?我給你帶了包子,是你喜歡的粉絲餡兒包子哦。”齊聞笙見狀舉了舉手上的油紙包。

魏廷琮微微一笑,“沒吃,等你來?!蓖瑫r伸手接過了她手里的油紙包,“你吃了嗎?”

“我也沒呢,這不等著和你分享美食嗎。老郭家的包子最好吃了,偏偏賣的還快,平時都是瑪瑙早起幫我去買,有時候還買不到。你有口福啦?!饼R聞笙開心的在他手上打開油紙包,將熱氣騰騰的包子拿出來,“這個是你的,點的綠點,點紅點的是我的?!?

兩個人在路邊分享了早餐,就準備出發。

“案情如何?路上與我說說?”魏廷琮眼帶笑意的看著齊聞笙問道。

“行啊,黃家村離京城半個時辰的路程,你我騎馬慢行便是,正好能趕上官府上值?!饼R聞笙點點頭,準備向魏廷琮介紹案情。

“這個案子并不是首次發生,十年前,也是在同一個村子,有這個所謂的鳥頭怪人殺人案,但是當年案件線索斷了,緝拿司人手又不足便撤了回來。我想著,我們盡量不拖延,早些去實地探查,應該還能發現些線索?!饼R聞笙皺眉對身旁人說道。

“山海經有云,東方句芒,鳥身人面,乘兩龍。這鳥頭怪人,倒是有些相似。”

“你說的是,這個與句芒的描述剛好相反,想來是有人想借這種神怪作為掩飾,只是我還是沒太想通,這兩個案子之間是否存在關聯。”

魏廷琮此時倒是格外篤定,“這兩案間,必有聯系,同一村莊,同一怪物,這樣的概率太小了?!?

“正是,我也這般想,只是,時隔十年才再度作案,還會不會是同一兇手呢?若是,也算是個了結,若不是的話……”齊聞笙感覺這個案子越想越復雜,還是需要去看看證物,詢問證人,才好做個定論。

一路上討論著案情,兩人很快抵達了黃家村。

村口的土地里,一個中年男子正牽著牛犁地,身后還跟著一個青年男子將種子撒進犁出的田溝中。聽見馬蹄聲時,中年男子快速抬起來頭,眼神犀利的看向來人。

齊聞笙翻身下馬,自我介紹道:“我是京城緝拿司的捕快齊聞笙,這是我的搭檔,我們是看到你們村的案卷,前來探查的。不知可否帶我們去找黃村長?”

“我就是黃澤生,這是我兒子黃新,你們這次來的很快呀,不先去官府嗎?尸體已經送走了?!秉S澤生拿著肩上的汗巾擦了擦汗,直截了當的說道。

“那你可否帶我們去這次出事的那家里看看?”齊聞笙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并不被黃澤生的話帶跑。

“行。阿新你繼續干吧,我帶他們去黃六家看看?!秉S澤生將牽牛的繩子遞給兒子,一下就竄上了大路。

“喲,村長好身手。是軍戶出身吧。”齊聞笙大聲夸贊著。

黃澤生此時上下掃了掃她,“年紀輕輕,見識不少啊。”語氣中帶出一點贊賞來。

“這邊走,得有一段路,村里不好騎馬,一會牽我家先栓著,正好你有啥想問的可以問我,兩次都是我帶人去看的?!秉S澤生臉色不太好,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村長感覺,這兩個現場,有何不同嗎?”齊聞笙試探著問道,身旁的魏廷琮接過了她的馬,默默的跟在她身旁。

“這次發現的更晚吧,是天亮了,黃六他小女兒做完早飯去叫他吃飯的時候才發現的,但是她力氣小,弄不開門,是我和黃新帶人砸開的。一砸開,里面竄出來一群野麻雀。村里都傳是當年那個鳥頭怪人使了巫術,召喚來的這些鳥?!秉S澤生回憶道,“還有就是,那種奇怪的毛,又出現了?!?

“嗯?什么毛?案卷里好像沒有提到。”齊聞笙趕忙追問。她很確定,她沒有在案卷里看到這個細節。

“那可能是,當初傅家娘子大喊著鳥頭怪人,所以官府來人就直接當是那個怪物的吧?!秉S澤生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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