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人俱樂部,杏花街坊。
切片師景不如最近十分苦惱,作為正經人俱樂部的vip會員,他深知整個虛界里的君子們說的話連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但眼前這個人賣的東西確實很難拒絕。
“大兄弟你信我,他們都是騙你的,只有咱倆是一條心啊。”眼前這個黃色短發,戴著眼鏡,渾身珠串的神棍滿臉堆笑,企圖向他推薦手上的藏寶圖,“你看這個,可是我從別處花了大功夫才淘來的,埋了商周都好寶貝,保證能讓你滿載而歸!”
景不如看著眼前這個跟他認識不到三分鐘的地攤老板,又看了看她手里九九新的藏寶圖,不由得無語。
“不是哥們,你出來行騙也好歹做做舊行不行?就你手上這玩意別說商周了,上周我看都懸。”景不如一言道破,“況且你賣我妖界的藏寶圖,跟人類側的商周有半毛錢關系嗎請問?”
“誒嘿,”神棍企圖萌混過關,“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人艱不拆啊,這不是最近手頭緊嘛,來不及做舊編故事了。不過你放心,這路線絕對沒問題,我可是十分嚴謹地給你規劃了一條路線,保證輕輕又松松找到樂子!咱倆有緣一場,收你5塊錢就賣你了。”
“我信了你的話才會成樂子吧。”景不如說。
但此時他的切片似乎有不一樣的看法。
作為正經人俱樂部的一員,他們緊隨著偉大的樂子之神,狂神之子爽靈的腳步,滿世界找樂子。而爽靈對于這群小弟也是十分慷慨,每人發了一塊切片不說,還賦予小弟們call他的權力。小弟們頂著爽靈的名號到處惹是生非,爽靈也樂意通過切片給小弟們找樂子的提示,甚至無聊時小弟和爽靈還會互坑,企圖讓對方也成為樂子。
總之這幫人在妖界和其他虛界也是人厭狗嫌,臭名昭著。
景不如感受到樂子神的引導,示意他拿下這個藏寶圖。
雖然他很懷疑樂子神是想坑他一把,但他并不介意成為樂子,于是話風一轉:“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我親愛的神棍兄弟難道會害我不成,現在兄弟有難,我自然是義不容辭,這是10塊錢拿好,不用找了。”
神棍看著眼前這個給自己表演川劇變臉的樂子人,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
莫不是自己真看走眼了?不對,這玩意本來就是我亂畫一通的啊,難不成我真是尋寶天才?
剛剛還一臉嫌棄,轉眼又一副舍己為人的景不如沒等神棍反應過來,扔下10塊錢,拿過藏寶圖就跑了,只留神棍一人滿頭問號。
坐在神棍背后,戴著帽子,穿著白色外套,扎了個小辮子的紅發男子正一手玩著打火機,一手掐指給人算命。
“我說小道士,難不成我真有啥尋寶的天賦?”神棍對著男子發問。
小道士幫著眼前的顧客算完命后,回頭反問神棍:“你又不是尋寶鼠成精,為什么會有這種幻想?”
“那不然他剛剛為啥要買我的藏寶圖?”
“你真有藏寶圖?”
“沒有啊,我扯過一張地圖隨手亂畫的。”神棍表示很無辜,“我要有那東西還輪得到賣人?早自個去了。”
“那沒事了,”小道士收攤準備回住所,“這里是正經人俱樂部的地盤,這里的人和妖精干出啥事都不奇怪,而且……”
“而且什么?”神棍也收起自己的小地攤,聽到會有反轉,連忙追問。
“而且你看看手上的錢。”道士瞥了一眼神棍手上的紙幣說。
“錢?錢怎么……啊!”神棍疑惑地看著手上的十塊錢紙幣,就眨眼間,紙幣變成了一張黃色染色紙,把神棍抓紙幣的手都染黃了,“啊啊啊啊啊,虧我還拿你推心置腹,你就這么報答我的?”
小道士無視了神棍的罵罵咧咧,輕飄飄地說:“都叫你防著點樂子人了,這下成樂子了吧?”
……
而坑了神棍的景不如此刻正在收拾自己的行裝,拿著剛“買”到手的九九新稀罕物藏寶圖,在眾君子們看樂子的目光,笑瞇瞇地出發了。
很可惜,找樂子的人終究會變成樂子,景不如也不例外。
剛到灣流森林他就笑不出來了。面對著如此陰暗潮濕,樹木茂密的森林,即使是這位身經百樂的樂子人也是要一步一步趟過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爽靈在天之靈保佑著景不如,剛進森林沒多久,就遇到了大魔食花叢,接連被咬了好幾次屁股后把自己的干糧包都喂給花花們了。
出了大魔食花叢后,緊接著就遇上落針蜂群,又被攆了好幾里地,直到跳進了一處水潭里才擺脫了追擊。
但水潭里也不安寧,一只只張牙舞爪的鱷魚正在等待騎手景不如的送貨上門。
幸虧景不如是體育生,在一次次死亡翻滾后,終于在百米游泳兼自由搏擊中把鱷魚們都翻暈了,這才逃出生天。
景不如這個恨啊,恨不得立馬回俱樂部痛毆那個賣他藏寶圖的神棍騙子。
看著多好一女孩,心地咋這么歹毒呢,畫的每一筆都把他往絕路上引。
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后,景不如終于爬到了終點,身上的裝備早就用的用丟的丟,價格不菲的行頭此刻也和乞丐裝沒啥區別了。
景不如抬頭看向眼前的巨型樹木,那是一座比這片森林任何樹木都要高,都要大的樹木,枝葉繁茂得如同一把大傘,蓋住了方圓十里的地,根部隆起,破出地面,形成一座座橋梁。
樹干中間有一個大洞,一顆光織的絲繭窩藏其中。
“發財了發財了!”景不如蒼蠅搓手,此刻什么神棍騙子,那是哥們的結拜兄弟,我不許你們罵她。
景不如矯健的身姿迅速爬上巨樹,很輕松就來到了樹洞外,仿佛一路上受的傷跟沒有似的。
景不如掐出收納訣,光球在手訣的引導下迅速收攏,最終化作一掌大小的銀色小球。
就在景不如收下小球的瞬間,巨樹的光澤貌似暗淡了許多,連同周圍的生命氣息也驟然下降一個檔次。
景不如打量著手上的小球,光從外表不能判斷它的材質。小球沒有金屬的質感,也沒有木質的粗糙,反而更像絲綢般柔順滑潤。
沒等他細究,身后便傳來了一聲嬌喝。
“你這人干嘛呢,快把東西還回來!”